当张灿彦察觉到柳穗衣也在看他手机屏幕后，下意识将手机锁屏，又深知为时已晚。
“穗衣，你会听我解释的，对吧？”
张灿彦也没整明白，为什么自己qq里会有个奇怪的好友分组，之前一点印象都没有也就算了，但偏偏在这种时候想起来，还在柳穗衣面前点开了......最近怎么老是出现这种邪乎的事情？
“会的，但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柳穗衣面带微笑，“我刚才听到你说，你删了这个分组里一半的人，那我以前是也在这个分组里吗？”
张灿彦感受到了柳穗衣那藏在微笑里的寒意，毛骨悚然的他知道此刻不能贸然给出答复。
“没关系的，你可以慢慢想，不要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嘛，就算你的回答让我生气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不过......我希望这次你能诚实点。”
慢慢想？我信你个鬼哦！你那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是巴不得我快点交代吧。
张灿彦虽然表里都慌得一批，但并没有被柳穗衣表现出来的和善迷惑到，女人越是说什么事没关系，就越代表那是雷区，他可不想傻乎乎地就走到地雷上，然后“砰”的一声game over。
“穗衣，你会相信我的，对吧？”
柳穗衣愣了一下，想着张灿彦为什么又特地叫她的名字，这家伙是不是又要不老实了？
“这世上总是存在着许多偶然，而我也恰巧经历了许多偶然，在那些偶然中，我一直都是处于被动，从未主动过一次......但这次，我不想再被动了！”
柳穗衣听得云里雾里，寻思张灿彦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身体病了出门没吃药，怎么突然就开始不说人话了？
“我阅读理解不好，你有什么话是不能直说的吗？”柳穗衣说完就见张灿彦在那儿挠头傻笑。
“其实吧，这个分组会出现实属偶然，这还要从我比现在年轻三岁的时候谈起......”
“那时候我刚上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就发生了不幸的事情，我被一位陌生的女老师给教训了一顿，弄得我好不开心，但我见她甚是年轻，不像是一个教书几个年头的老师，后来一经打听，才知道她是来学校实习的大学生。”
“那时我还怀恨在心，想着要怎么报复她，但一听她比我大六岁，我一下子就释怀了，谁还没有年轻气盛过呢？人与人之间总是要试着互相理解的，于是我原谅了她，想将此事揭过，但怎料她不依不饶，愣是在qq上打听我的近况，和我谈人生理想，还大言不惭地想教导我学习，说她最擅长物理里的力学，时间愈久，我就愈发对她感到厌烦。”
“最后在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我对她的忍耐限度突破了极限，将她从qq好友里删除了......我与此人也就断了联系。”
“其实不止那个实习老师，高中还有许多令我费解的偶然，我不明白的为什么总有女生来向我要联系方式，也不明白她们为什么那么喜欢送人奶茶，难道就因为我当初喝了一瓶女生送的奶茶笑了，她们就觉得我喜欢喝奶茶？她们难道不知道奶茶是脂肪的代名词？不知道奶茶喝多了会发胖吗？”
“因为这不幸的事，有段时间我发觉自己变胖了，有个讨厌的人还第一时间赶来嘲笑我，因此我被迫开始每天锻炼身体，也没去和那些送奶茶的女生们解释，想着她们应该会自行理解，但没想到，后面送我奶茶的人反而更多了......”
柳穗衣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面色怪异地看着张灿彦，这哪里是什么偶然或不幸？这分明是在炫耀他女人缘好到爆炸、好到不切实际吧？
柳穗衣此时有了一个猜测：“你不要告诉我，那些送奶茶的女生包括实习老师都来问你大学报哪，然后你嫌烦就把她们都删了?”
张灿彦听到自己即将想说出的话，柳穗衣代他说出了，眼睛不由得亮了，下意识会错意，以为柳穗衣能理解他。
“这都被你发现了，但也不是说烦，只是......”
“那也是因为我问了你大学要去哪，所以你就把我从那个分组里删了？”
“这......以前你加我好友的时候，我忘记给你备注了，没在那个分组里认出你来，想来应该是我误删了。”
张灿彦还以为柳穗衣能接受这个解释，但没想到柳穗衣却是眉头紧锁，质问他一句。
“那我也只是你鱼塘里的一条鱼吗？”
张灿彦一时间答不上来，他大意了，不该承认柳穗衣以前在那个分组里。
“那，那个分组，一开始是没有命名的，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在那个分组里。”
“以前不知道？那你现在怎么就知道了？”
“因为你说你qq之前被我删了，而我又没在别的分组里删过人......”
张灿彦的声音有些无力，他知道是自己的过错，不由得垂下了头，他不敢看柳穗衣现在的表情。
“那我在问你一个问题......”
“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张灿彦听到柳穗衣的抽泣声，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她。
“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
张灿彦一时间只能沉默，柳穗衣对他来说是什么人之类的问题，他从未想过......
他只是喜欢柳穗衣罢了。
他喜欢看柳穗衣穿着漂亮lo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温柔地对他笑，喜欢柳穗衣在请教他学习上的事情的时候的那副笨b模样，只不过那双马尾他又爱又恨，因为在他故意摸柳穗衣头后，柳穗衣会把双马尾甩到他身上，让他知道摸头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他喜欢她。
他一直将这份心意藏在心里，只是在她面前调皮捣蛋，正如她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打扮得花枝招展。
或许是因为没那勇气，或许是害怕被拒绝，又或者，有什么别的原因......
但在此刻，过去种种的原因对张灿彦来说都不重要，柳穗衣就在他的眼前等着他的回答。
昏黄的路灯光下，柳穗衣耳中，张灿彦那悠长的叹息声仿佛能盖过周围的所有声音，他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努力挤出笑容。
他慢慢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柳穗衣感受到张灿彦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并在一起的手指被缓缓分开，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最后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紧紧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