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灿彦说的话,柳穗衣前面听着还只是觉得是离谱的妈妈给离谱开门。
可一听到后面,她的额头就开始出现黑线了。
你什么意思?想看我坐旋转木马?我看你是想得美哦!
柳穗衣差点又想给张灿彦来一脚,但想到自己的淑女矜持,想到自己最近发脾气的次数有点多,便强行忍住了。
张灿彦和柳穗衣随着人群进入了游乐园。
“你想先玩什么?”
“随你。”
“可我也不知道玩什么。”
张灿彦拧开瓶盖,喝了口肥宅快乐水,他以前没来过游乐园玩,也不好给柳穗衣推荐。
“不是你拉我来这里的吗?”
柳穗衣本以为张灿彦是有自己的想法,她也就可以不用做选择,只用跟着玩就好了。
“把我们去玩那个吧!”张灿彦扫了一眼视野内的设施,最后指向一个方向。
柳穗衣顺着张灿彦手指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居然选择木马,上面还有一群小朋友在玩。
“容我拒绝。”柳穗衣现在在思考一个问题,她在张灿彦眼中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是天真幼稚的小朋友吗?
“呜呜呜......那我真不知道玩什么了。”张灿彦的选择恐惧症犯了。
“算了,要我选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选了之后你不会因为害怕而临走脱逃吧?”柳穗衣有些无奈,但她心里其实是有想玩的项目的,特别是那种刺激的项目。
“害怕?绝不可能!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张灿彦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他以前小学没写完暑假作业,老师问他原因,他都是直接以“不想写”为理由正面硬刚,结果每次都少不了他老妈一顿毒打,就算上了初中,他还是如此屡打不改,最后他老妈也是累了,选择了放养张灿彦,不再去管他的事情,最后到了高中张灿彦反而自觉起来了,殊不知有一部分的原因便是来自柳穗衣。
柳穗衣高中时候老是回来问张灿彦问题,有几次张灿彦甚至都答不出来,那让张灿彦感受到一丝惊慌,因为那会让他失去摸柳穗衣头的底气,所以从某一天开始他就以此为由开始好好学习了。
“那我就放心了,走吧。”
柳穗衣满意地点了下头,朝某个方向走去,张灿彦跟着她走。
两人来到了过山车这里排队。
张灿彦对过山车还是有点憧憬的,毕竟小时候他就经常在综艺节目上看到一些人坐过山车,有些人还被吓得再也不敢坐过山车了,但张灿彦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怕过山车。
等了有一会儿,终于轮到张灿彦和柳穗衣,但剩下的位置没法让两人并排坐,只能一前一后坐,最后柳穗衣坐在了张灿彦前面。
“咯咚、咯咚、呜——”过山车突然快速地往上冲。
眼看就要撞到前方地上了的,车上的许多乘客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张灿彦虽然没有叫出声,却变了脸色,再无之前的从容不迫了,好在这时过山车的车头突然一抬,车又慢慢地往上开去。
张灿彦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是三个需要倒过来开的“大圆圈”,他双手死死地用劲抓住扶手,从手心冒出的冷汗甚至将扶手浸湿。过山车飞速地绕过了第一个圈,又到了第二个圈了,张灿彦的呼吸更急促了,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的心脏有没有在跳了......
坐过山车的整个过程中,张灿彦感觉浑身无力、头昏脑涨,他的脸被柳穗衣甩起来的马尾打了好多好多次,在听到“咔嚓”一声的时候,张灿彦还以为是过山车出故障了,后来知道是过山车到终点后,他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张灿彦和柳穗衣从过山车上下来后,两人的状态截然不同。
柳穗衣在过山车的过程中是有在尖叫的,但那是兴奋地尖叫,现在还活力四射的她与明显有些虚弱了的张灿彦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要不我们再坐一次过山车吧!”柳穗衣意犹未尽,在说出这话后,她才发现张灿彦脸色发白。
“啊?”张灿彦的声音中带着恐惧,但他又想逞强,“也......也不是不行。”
柳穗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担心地看着张灿彦。
“你没事吧?”
“当......当然没事!”
“算了算了,这过山车坐完我也有点累了,先去那边休息一会儿吧。”
柳穗衣指了下不远处的秋千,和张灿彦一起到了秋千那里。
柳穗衣坐到秋千上后,张灿彦便很自觉走到柳穗衣身后摇秋千。
这里除了张灿彦和柳穗衣,还有一对情侣和一对母子。
柳穗衣听着那对情侣你侬我侬,听着小孩子的任性要求,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十分钟。
“灿彦。”
“怎么了?”
“你好些了吗?”
“什么叫好些了吗?我一直都好得很!”
张灿彦像是全然忘记了之前过山车带给他的恐惧。
“那好,我们去玩那个吧!”
柳穗衣从秋千上跳下来,手指着大摆锤的方向。
看起来又是刺激的项目?张灿彦脸色一变。
“行......行吧。”
“好耶!”柳穗衣表露出一副期待的样子,让张灿彦感到有些心慌,她刚才坐过山车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难道说?
不幸的是,张灿彦心中的那个难道成真了。
坐大摆锤的过程,在张灿彦看来已经不是单单能用难受能形容的了。
一开始刚刚晃动的时候,张灿彦感觉还不错,就像荡秋千一样,后来幅度慢慢变大直到摆到最高点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包括内脏都是失重悬空状态的,满脑子的“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自己像是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样......
大摆锤从最高点往下坠落的时候,有几个人直接吐了出来,好在张灿彦身体硬朗才扛了过来,但那种感觉,他再也不想感受第二次了。
在从大摆锤上下来后,柳穗衣身心舒适地跳了几下,张灿彦则是感觉生物可恋,大摆锤带给他的恐惧甚至超过了过山车。
他开始想不通了,明明这里叫游乐园,怎么尽是些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