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
老人的声音虚浮微弱，让人担心下一刻就会断气。
“你想不想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校长有些语无伦次，每一句话都是吼出来的。
“不过我现在已经死了，所以很多东西相同了。插在心口上的匕首，拔下来我就会没命，不拔下来我也可能随时丧命。你可以选择杀了我，发泄仇恨，也可以听我把话讲完。”
校长把手放在的匕首的剑柄上，死死的握住。杀了他！心里的声音不断重复。杀了他！手臂在颤抖着。
“你要说什么？”
他的手没有移开，也没有把匕首拔出来，冷静下来说道。
“你变了……换做以前你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拔下来。你变了。”
老人像死尸躺在那里，只有不断说话才能证明他依然活着。
“我们先从当年那件事说起吧。你愿意听吗？”
不管他愿不愿意，漫长而又压抑的叙述开始了。
那是个动荡的年代，到处都有战争，而战争频发的年代，魔物也会跟着肆虐。
凡是稍有正气的神明，都游走在世界各处，将危机处理在黑暗之处。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战斗时时刻刻都在发生，金色的光影和黑色的怪物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他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以消灭魔物为己任。倒在他手下的魔物，连数都数不清。独来独往，鲜有人知道他的功绩，可他不在乎。
危机也就在此刻降临，那时他的实力与同辈比起来，很强。但只是一般的强，没有达到能够无视所有敌人的水平。
那天，在与魔物战斗的过程中，他受了极重的伤，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望遍山野间，没有半个人影。
“今天运气不好，在鸟不生蛋的地方遇到这头魔物，碰巧又联系不上其他人。看来要死咯。”
捂着伤口，他靠在墙上自嘲的说道。
“好吧，也没亏多少。至少解决这头魔物，周围的村庄城市暂时都安全。同样的区域里面，应该不会出现两头同样强大的魔物吧。”
他不怕死，早在成神的时候他就明白肩负的责任，与责任一同而来的则是风险，死亡只是其中一种必须承担的风险。可能自己的运气不太好，碰上了这种事情。
他以为这次绝对是死定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是没有准备好死的，因为在视线黑暗的最后一刻，有种强烈的不甘的情绪充斥心头。
她救了本应该死亡的他。在那个年代，这种事情到还是挺常见的，路过的好心人救了为正义而战斗的勇士，特殊的是他们两个的身份，一个是人一个是妖。
在那时，妖并不受神的欢迎。作为一种拥有奇异力量同时拥有智慧的生物，它们的危险性难以预测，好坏难分。
他在她的照料下修养着，没有放下戒备，闹出不少笑话，比如她送吃的来会先让她尝一口，送来的药会先测试下是否有毒，处理伤口的事情只能自己来，所有关于神的事情一概不能透露。
对此，她只是多丢给他几个白眼。
“我是看你一个人直挺挺的去挑战明显比你强的多的魔物，看你可怜才救你……现在我觉得当初把你丢在那里才是正确选择。你说是吧。”
他不是那种思维僵化的人，之所以防备也是因为从一个力量强大的人变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巨大的落差有些心理不舒服而已。
所以当他醒悟过来，恢复正常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她。
那个萍水相逢，对自己施以援手，在自己做出种种可笑事情的时候嗤之以鼻的女人。
恰逢乱世遇佳人。说出来或许有些可笑，但这是他第一次爱上别人。涌动的热血甚至比他与魔物作战的时候更炽烈，灼烧着每处，特别是那颗不正常运转的脑袋。
谁说妖都是心怀否侧的？自己遇到的她就是十全十美的人。
既然热爱，他就老老实实的供出自己的情感。
“像我这么强的人，身边是该有的女人来照顾了。自古英雄都应该配个美人，你说对吧。”
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明显了，希望她能够听得懂。
“那你去找啊，我就在这里看着。”
她当然听得懂，就是故意来气她。谁让他在开始的时候要那么戒备，错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假如时光能够回到那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要继续追求下去，两人的关系早已在相处的时候变得亲密，只是差那么一层纱，就能够敞开心扉。
造化总是弄人，当初的他脾气也是冲上天，或许是人生第一次尝试被对方抵了回来让他感觉脸上无光，他还真的没有继续追求，赌气的将真正的想法埋在心里。正好新的任务来了，他没有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转眼光阴流逝，再见已是天人两隔。
“你，抱得美人归了？哼。”
在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只知道，当自己再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她这最后一句话。
“宝藏？钥匙？既然她不是真正的钥匙，那你们为什么要杀掉她！”
校长从喉咙中挤出这句话，手上用的力气越来越大。他感受不到任何阻力的存在，只要自己想，随时都能了结他的生命。
透过层层地面，上方创来轰隆隆的声音，他们正在破坏光幕，想方设法进入地下。
“在我死之前，我可以告诉你所缺失的消息。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老人张开嘴，声音中带着一份坚定。
“你没有资格提要去，你已经是死人了，没有人规定我一定答应后一定会做。”
校长冷漠的回答。为什么要答应他的条件，他还指望自己会帮他做事吗？死到临头反过来哀求敌人？
“答应我。我告诉你事实，你帮我完成这件事。”
他感觉有两行目光落在身上，老人浑浊的眼睛中方法在散发着光芒。这是生命即将结束之前的回光返照。
“看在当初我把你从那些人手中救下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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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扫墓，累成狗……一更先，我休息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