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妙术(三)

作者:树懒 更新时间:2016/3/10 16:08:43 字数:4070

三日后,夜深。

秦休扎紧裤带在村中闲游。繁星轻风也算爽朗,不去管空着的肚子到是一片祥和。

正想回屋,却看见一只绯红的鸟在夜色下掠过一家屋顶,尾羽轻盈点了点明星。

不自觉得跟上,走着走着到了郎鑫家。

院中大石上落着两道人影。

“郎鑫,秋月公主在哪?”。

没有回话。

“咱俩过几招吧。”,语落火起,两团火球腾空而起飞向后山。

红色的鸟焕出荧光,停在郎鑫家门口,跃入屋内。

秦休呼了一口气,走了进去。屋中和原先一样,并没有那只鸟。

不多想,掀开一直没碰过通向后院的门帘,走了进去。

眼前便是一间屋子,门开着。

双手推开门扉,架在门框处。秋月抱着那只血红的鸟坐在床边。

“秋月?”,比火光更彤红的光韵染在极小黑暗中,只有一点,真像一只无助的流萤。

“秦休。”,干脆清冷的回答,是铁器相击骤然发出的音色。

“你不去找郎鑫吗?”,置了口气,“算了,我先走了。”,手从门板上撤下。

“咯咯咯,坐下陪我说说话。”,笑得真悦耳,但后面似是有双不容置疑的眼盯住秦休,很难违逆。

也不进屋,尽量随意坐在门槛上,“郎鑫是干什么的。”。

“唉,你呢?”。

“我从神洲影壁来,估且是求仙的。”。

“影壁?噢。”。

“能回答我的疑问吗?”,还是坐在那。

略停顿了两秒,“我又没说过要答复你。”。

孩子,你句尾加个“哼”不行吗?一点也不可爱。

手在门槛上轻轻敲击,也不说话,秦休就在那坐着,任凭时间流逝星光不显。

“你个笨蛋,蠢死了。”,莫名其妙的,秋月干巴巴说道,可能还翻了一个白眼。

伸了伸懒腰,“我就这样。”,起身走向屋外。

刚到院中,一道火光从头顶划过。是一颗陨石擦着头皮坠在了身前,平稳定在地上。

烟尘散尽,一男人站在眼前。

“公主在哪?”,叹息一样地询问。

“知道了不会死吧?”。

“不会。”。

“在河边的……。”,一语未尽,秦休直接向后栽倒。

同时,那人脚底起一火焰旋涡甩出一火球撩过秦休面皮在后方散尽。

秦休鲤鱼打挺起到一半顺势前滚翻扑出,扑空,遂一扫腿转过身架肘格挡。

挡空,那人负手立在一块大石上看着秦休。

“我不喜欢被提问,小子,去死吧。”。

未说完,“人你带走好了,为难别人干嘛。”,竹杖杵地的声音传来。

“是谁?”。

“我也不喜欢被提问。”,站在院门口的不是马大爷又是谁。

“我还想为难你呢。”,突然出现在马大爷身后单手扣住脖颈。

马大爷身体不动,“那你就为难看看。”。

那人手掌抽回袖中,倒退两步,再看向秦休。

只见马大爷胸前窜出一缕火苗,跳动了两下便蔓延全身,但马大爷却秉息凝神纹丝不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秦休刚要行动,“再等等!”,马大爷双手抱着竹杖撑起身体喊叫了一声。

“你就看着他烧死吧。小的不如老的,该死的让另一个去死,真是没骨气啊。”,那男人站着看着轻飘飘说着。

“行了,我在这。”,秋月抱着那只红色的鸟走出了屋子。

火焰未熄,“血翡。秋月公主?”。

“是我,放了他们。”,抚摸着的鸟应是叫血翡。

“是。”,火焰刚一熄灭,马大爷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竹杖怕也是烧尽了。

但是为何要让人等待?心如电转,秦休不及转身急速倒退至秋月身旁,一肘从秋月脸颊挥过,中。

击在那人小腹处,直将他甩倒在门槛处,抱起秋月奔向院门口。

“砰!”,屋子爆炸了。火焰冲到院子一半处腾入空中,烟尘弥漫罩住了这几人,揭起的砖石瓦块落雨般砸下,无法躲避。

不多时,粉尘平铺了整个小院。

秦休松开弓起的脊背,挺直,使灰尘落下。身下马大爷和秋月并那血翡倒是没有损伤。

刚要站起来,背上一股巨力压下,身子右倾卸开。因身下有人,突然之间右手手腕处承力极大,扭伤了。

身旁砸下一大石,看来那人还活着。肺部不知是吸了尘土还是其它,很呛还有撕裂的痛感。

翻滚过来,果然看见那人站在脚边,看着秦休。

“你很机灵。真的。”,一脚踩向秦休胸口,狠狠压下蹭了又蹭。忽左手抽出袖口,一把短刃亮出直划向秋月脖颈。

秦休左手上摆猛一内收,把匕首镶入左臂,攥拳收紧和那人相持。

刀犁在肉中,肌肉却石化一般不觉疼痛。那人向下一拉,秦休借右肘支地同样一摆,不让匕首脱出。

那人瞪着秦休,秦休笑着看向他。

那人笑了,放开手朝后跃出三步,仰天长吸一口气,喷出火焰。

眼前闪过一道人影,坐在身前,背后焰浪冲刷向上将更远的流云染得绯红。

“多谢了。”,模糊的面容应是在笑吧,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火焰转瞬便停,秦休也瘫在地上。

郎鑫双手支地,起身,看向那人,“影卫,解药给我。”。

那人先后退一步,扔下一瓶药。双眼死死盯住郎鑫再退三步,又扔下一瓶药,身形扭转如游蛇入草迅速消失。

郎鑫一招手,将两瓶药抓在左手,一瓶倒出两粒,一瓶倒出一粒。

不多想,两粒中取出一粒,吃下。装好药丸,转身。

一把短剑抵进了郎鑫小腹。

“要走吗?”,郎鑫略皱了一下眉头,松开嘴角微笑道。

秦休此时刚睁开眼,便看见秋月低着头抓着一把短剑,一头连着郎鑫。

“我,噗。”,吐出一大口加杂血块肉丁的污秽物,身体受牵连抖动着,颤动着。

扔给秦休一只药瓶,“行了。我也该走了。”,不知是对谁说的。

“不送了。”,抽出腹部的短剑别在腰上的衣带中,擦过秋月肩侧走向倒塌的院门,去到村里土路上。

血液没有被止住,沥了一路。

“你是个白痴,我娘说的!”,秋月脸埋在长发中,垂下的秀发摆柳般抖动不止。

风吹了好久,好久。

“女娃,药瓶子给我。”,烤成黑碳状的马大爷突然插了句话。

似有魔力般,秋月捡起药瓶,倒出两粒药精准投入马大爷嘴中。

马大爷闭上嘴后,一动不动。

血翡长啼一声亦振翅飞向空中。

秋月终于坐倒在地上,身边是一个不成人形的死人和一个快死的活人。

啜泣吗?真是个孩子。

但是药丸有毒,那郎鑫呢?死了吗?

匕首有毒,我也要死了。

对了,“喂,别哭了。”,肺快爆炸了啊。

秋月左手掌抹过眼睛,右手背再擦了一下,抽着鼻涕。

“要你管。”,呜咽着爬向秦休,给了秦休一巴掌,又一巴掌。

“不疼,用力。”,憋住气,脸色煞白。

颤抖着爬起来,连踹几脚,最后一脚竟将自己绊倒躺在秦休身上,右手小臂掩住眼睛抽泣着。

还是在哭吗,真麻烦。咽下一口污血,大字形的秦休看着未尽的夜色,叹息着。

云好深,暗淡成了两点两水,脸上有些湿润。

雨落,尘土先浮起,一弹指间雨幕垂落,眼前不再分明。

大地在震动,不是错觉。闭上眼的秦休确信着。

果然,震动愈发巨烈,脊背上一种揉搓肋骨的感觉愈发清晰。

院门外有几人冲来,“救他。”,最后听到秋月的声音,看到她被一甲衣卫士抱走。

嘛,就这样吧。

雨落下,墨云悠悠飘过。

村外山林中,郎鑫在一树下打坐,面色铁青。

“还没死吗?”,影卫从对面树上跳下。

“五个人都没困住你,很厉害啦。”,边说边向前走了两步,“你吃的药有毒,另外,剩下的那两颗也都有毒。”,继续走向,走到离郎鑫五步远处,“其实我早就能得手,不过有意外。那老头和年轻人真的好麻烦,对了,那老头被火烤到快熟了吧,肉香都要跑出来了,搞得我都饿了。”,咽了口吐沫,“你不爱听,算了,那就说那个年轻人。身手不错,可惜了。”,摇头叹息着。

郎鑫像一口大钟安坐在树下。

有一滴雨落在影卫虚眯着紧盯郎鑫的视线中,在那无限放大的瞬间,影卫闪烁在郎鑫身侧,手起。

刀未落,血翡站在影卫右手的匕首上。

“谁”,走音的一声刚发出,鲜血便从喉管处涌出,倒地,脑袋滚了出去。血翡也落在郎鑫肩头,替郎鑫梳理头鬓角。

安静并没有太久,一人从树后走出,“不错,不错。”。

血翡刚扭转身体挥开翅膀便被那个人扭折,扔在地上。

“仙人吗?”,郎鑫睁开眼。

“凡人,很不错了。”,手点在郎鑫头顶。

走向血翡,右手并剑指就要刺入血翡腹部。

“汪,汪汪。”,一只黄色老狗跑了出来。

顿了一下,左手随意划出一道气刃,右手向前探去。

气息消失了,右手也消失了吗?

木讷看向眼前,不可思议的黄狗爪下正压着一只手。

倒飞出去,想也不想便招来一股清风就要离去。

一声狼嗥和雷声同时炸响将那人从空中震落。

墨云飘过看雨滴在时间之上。

秦休只被塞入一颗丹丸便又被弃置,在苍穹之下和马大爷躺在泥泞中,看清每一滴砸在脸颊上的雨点。

雨停了,秦休身体也好了七七八八,右肘支地翻过身,爬起,咬住匕首拔出,看了看四周。

还有什么呢?扛起焦黑的马大爷,走向院外。

身后青竹杖插入泥土中,只留半寸在地面。

鬼使神差到了郎鑫打铁的地方,便将马大爷埋在那里。

返回村子时,村长吕三爷正领着一众村民背着行囊工具向村外走。

“秦休,昨天马行让我带人出去躲躲到底是为啥?”。

盯住吕三爷的眼睛,“您不知道吗?”。

“反正官军来了。”,垂头看了看地,“那我们就走了,你呢?”。

“噢,各位先走,我还有点事。不送了。”,抱拳,也不在意诸人脸色,走向村中。

在自己屋中一觉睡到半夜,忽然一道闪电落在不远处,雷声乍响。

惊醒的秦休睡意全无,便出来察看。刚出门,抬眼就看见远处山林上空有一团红光盘旋。耳边有不清晰的风声呜咽难闻。

心中猛一跳动,脚步加快冲向那处。

到了,郎鑫盘坐一席枯十之上,身后枯树全无气息,顶上血翡举一残月长鸣不止。

不多说,便想上向前察看。

谁知血翡化一道虹光介在二人中间,不让秦休近前。

极远处又有一声兽吼,似犬吠又似咆哮。同时,郎鑫身体突显出棱角边沿,化做一块生铁沉入身后的枯木。

枯木生长着,月色下抽出银白的新芽摇曳舒展。生长着,枝叶无风自摆簌簌作响,萌蔽住月光自身散出冷冽如水的银辉,连枯叶都褪回绿色像一层草甸。

血翡跃上枝头,啼叫蹦跳,用脸颊贴抚树干,鸟喙亲吻枝叶,鸣声很嘶哑。

树干上裂开一道裂缝,里面似是有宝光。

秦休对树抱拳转身离去。

走到村中吕三爷家门口,就看到院中一只老黄狗刨倒了那枣树,从树根处叼出一块火红的石块,跑出院子蹲下。

等秦休跟上,便又跑开蹲下,直把秦休带到了郎鑫的打铁作坊。

可谁知那块巨石化作齑粉散落一地,三株巨大的树根也在燃烧着幽幽蓝色火焰,而其中鼓起的坟包定是马大爷了。

看了眼老黄狗,冲上前,几脚踹平了坟头,两手刨开封土。

坟中早就没了马大爷,只挖出一根竹杖。

将竹杖摔在地上,又蹬了几脚坟地,坐在坑边。

“汪。”,黄狗叫了一声。

秦休刚转过头便被按在地上,一个肉乎乎的舌头在脸上舔来舔去。

过了好久,那黄狗才离开。星光下,摇身一变化作一十五六的少女,金发,一双垂下的死鱼眼格外不合。

秦休擦干脸站起来,一**口,才知那枚元丹不见了。

“喂,秦休是吧,我这几年就保护你啦,那个算工钱。”,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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