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凤凰牌自行车,后座带着秦南国,按照她的指引,去往她父亲所住的医院。
凌晨三点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偶尔有一辆汽车从我俩身旁幽幽的驶过。
笔直的马路上横立着两排年久失修的老旧路灯,吃力的泄出一点点昏黄的微光,勉强把道路照亮。
秦南国双手小心的捏着我的衣角,身体轻轻的靠在我的背上。
女孩大白兔柔软的触感不时的从我背上传来,空气中微微掺和着柔和的薰衣草香——是秦南国的体香。
我的内心此刻波澜壮阔,潮起潮落,脑海中尽是毛手毛脚的邪恶幻想。
“那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方和,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来帮我?我不是很了解。”
秦南国小声的向我提问,专心开车的我没有回头看她,不知她此时作何表情。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的人生里从来没遇到过你这样的人啊!”
秦南国讲话声的分贝明显提高了,看来她现在有些紧张啊。
“一脚把我踢飞,乱来一般的向我展示‘特异’,自顾自的向我伸出援手,被我恶狠狠的对待后,却又毫不在意的来帮助我,还这么温柔的安慰我……”
秦南国把我抱的越来越紧,可爱脸蛋的触感清晰的从双肩传来。
“方和,为什么要帮我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女孩呢?”
寒冷夜晚里吹来一阵温暖的柔风,散去天间密布的乌云。苍穹之间的半轮明月把昏暗的夜晚照亮。
我向后看去,秦南国脸颊泛着好看的桃红,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瞳孔里藏着整片星光。
“因为你这么久以来都是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吧?”
“孤身一人面对困难的话很无助吧,我也这样过,所以我知道。”
“我从班长那里打听了你初中的事,明明那么优秀,那么漂亮的你,怎么能因为区区‘特异’而变得像我一样孤僻呢?”
“我想让你和以前一样快乐,不想看你伤心的模样,在学校里热情待人,爱交朋友,善解人意的秦南国一定会更有魅力的!”
“还有,我不想让你哭泣……你哭过吧,在我闯入你房间之前,那样的你一点也不可爱。”
“所以,我不会让你再为我而哭了。”
“就是这样。”
我不好意思的说出了这段羞耻的话,真想找个耗子洞钻进去。
秦南国开心的笑声从后方传来。
“方和你真是温柔呢,好想早一点认识你啊,只要早点认识你,我的高中生活应该会一直很快乐吧?”
秦南国突然掐了掐我腰间的肌肉。
“好疼啊!你在干什么啊,快住手!”
秦南国一脸坏笑,眼角弯成了月牙。
“方和你的肌肉一点也不壮实,和我心目中的猛汉差得远呢!”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哦?是吗,虽然是这样,但我能问问你眼中猛汉的标准是什么吗?”
“《第一滴血》里的史泰龙。”
这个标准也太高了了吧,那已经不算人了啊!
“嘿嘿,不用担心,方和,今天你拼命想要帮助我的精神感染了我,你在我的心中是一个精神猛汉!”
“呦!没想到你还是会夸人的嘛!以防万一,我能问问你心目中精神猛汉的标准是什么吗?”
“《让子弹飞》里的葛优。”
“喂喂喂!是这样吗,在你眼中被炸成两半还说了很长时间废话的葛大爷就是精神猛汉吗,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吗?你不要不出声啊,你说话啊!喂喂喂!”
……
我俩一路上欢声笑语,不久就到达了医院。
在病房里,我见到了成为植物人的秦南国爸爸——面色健康,身体也不虚弱,看来被照顾的很好。
“爸爸,我和方和来看你了。”
秦南国上前握住了爸爸的手。
那副诡异的太阳神面具就挂在床头的墙壁之上,我很清楚的感受到面具中蕴含着‘特异’的力量。
可总是感觉哪里不对,总觉得这个面具之中存在问题。
“呐,秦南国,我可以把那个面具拿下来看一看吗?”
“只要你觉得有用,随便你拿吧,但我先说好哦,这个面具现在就是一副普通的面具,我带上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得到了秦南国的允许,我摘下面具,仔细查看起来。
非常猎奇的面具,面容十分的夸张奇幻,很有神秘的玛雅文化的风格。
但我也感受到了问题的所在——这个面具中的“特异”还很年轻,或者说,它还并不是纯粹的‘特异’,似乎还在成长的样子。
这就很奇怪了,真正的太阳神面具中所蕴藏的“特异”应该都有千年历史了,不应该会是这种“稚嫩”的感觉啊?
我想,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太阳神面具是冒牌货,只是虚假的存在罢了。
那么,为什么它能实现秦南国的愿望呢?
看来只能直接与那个“特异”对话来谈个究竟了。
“那个,南国,你之前是戴上这个面具后发生了什么?”
我向身旁对我好奇的秦南国提问。
“我记得我被拖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但之后我都没能再进去。”
“那好,我要进去一下了,南国。”
“我不是说了进不去了吗?”
秦南国疑惑的说道。
我想我是能进去的,‘特异’之间会存在联系,我或许可以强行进入面具空间当中。
除非这个“特异”比我的“特异”强,强行把我踹出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南国?我先去探探路,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好的,快去吧八戒,为师在这里等你。”
原来她知道我在玩梗啊……
我看着手中的面具,毫不犹豫的戴上了它。
……
“哇啊啊啊啊!”
“哎哟~我草!”
我进入了面具空间,但是是从空中掉下来的。
我的屁股率先着地,美妙的痛感在我脸上开出了花。
“去尼玛的,就不能好好的进来吗!!!”
我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病房如出一辙,只是秦南国和病床上的叔叔都不在,病房的门也紧闭着。
窗外也不再是黑夜,天空中的太阳闪耀着万丈光芒。
那个“特异”在哪儿?
我正想寻找“特异”本体,然而从病床底部传来了浑厚的男声:
“是方和吗?你怎么进来了?”
病床底下钻出一个男子。
我原以为是“特异”自个儿跑出来受死,没想到居然是秦南国的爸爸。
“叔叔,你咋在这里啊?还有叔叔你认识我?”
我好奇的对秦南国爸爸发问,他不是成植物人了吗?
“唉,这可说来话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