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稀落,雨滴顺着屋檐的痕迹缓缓汇聚成细流,而后狠狠地冲到地面。
“下雨了呢。”上官惠雯抬手,接住星星雨点。“这天,变得可真快啊。”她察觉到了什么,感慨道。
魅罗从宽大的戏袍袖子里拿出了一把火红的油纸伞,而后撑了起来。芳一连忙躲到魅罗旁边。“反正你也没有头,就让我也躲一下呗。”
芳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狠狠地撞在了魅罗的身上。而在这猛烈的冲击下,魅罗那本就瘦弱的身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魅罗的身体一抖,似乎是有些愤怒,可是没有头的他无法发出声音。他对着芳一指指点点,即便是一句话都不说,芳一也能从他的身上体会到愤怒的感情。
在这一人一鬼打闹的时候,伴随着这场遍布了整个世界的大雨,大陆上逐渐出现了一些令人恐惧的事件。
“国王遇刺!”在卫兵的惊呼声中,国王被发现用飞镖钉死在自己的座位之上。在惊慌中,皇家骑士团的身影再度浮现在国度之上。
阿比盖尔头一次坐在了王子寝室之中,上杉依誓也舍弃了神社,将最为复杂的保护阵法施展在了皇宫之中。
老将军盖洛,站在庭院之中,身后领着一队银甲士兵,面对着三个一袭和服、头戴般若面具的男性刺客。“你们,是黑市的人吗?”他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质问道。
“吾等的主人,岂是黑市之俗人?”一个刺客听罢,提起自己的手里剑便向着盖洛的方向猛地射了过去。
“愚蠢。”盖洛放下那笨重的斧头,右手探出,宛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易地将漆黑的手里剑夺下。“如果只有这种实力,还是投降比较好!”他严肃地宣告着,将手里剑投了回去。
那盖洛投射的手里剑与那刺客射出的仿佛不是一个武器,手里剑在空中就宛如射出的子弹一般,拉出了一条黑色的弹道线后狠狠地刺进了一个刺客的大拇指。
“切!”钻心的疼痛攀上了刺客的头脑。他连忙伸出另一只手将手里剑拔出。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盖洛已经提着染血的斧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幸运儿,你今天不用死了。”盖洛一拳打在刺客的下巴上,距离的疼痛再次袭来,吞噬了他的意识。刺客不受控制的身躯向后倾倒。在他倒下的过程中,他看见了在一旁摆出防御姿势却已经人首分离的两位同事。
“可怕……”
在另一边,上杉依誓面前的几位和风忍者,更是没办法占到便宜。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么个国度中,居然还有一个熟知自己的角色存在。
被不可视的庞大力量牢牢地压倒在地面,一位刺客挣扎着抬起头,看向那双充满怜悯的双眸。“你为何如此了解吾等”
上杉依誓缓缓踱步走到他们面前。“百鬼暗杀者,白般若”她将那人的面具脱下,却对面具后的脸没有丝毫的兴趣。“被她利用却又不自知,真是可怜的男孩子。”
“你怎么会知道……”那暗杀者心一惊,这时,上杉依誓将那面具戴在了头上。洁白的巫女服配上面目可憎、鲜血浸染的般若面具,诡异却又意外地和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你是!”
下一瞬间,暗杀者眼睛中的光芒消散,瞳孔涣散,却依然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上杉依誓轻轻走到他身旁。“白般若小姐,这份仇恨,终会吞噬您的。”她手拂过暗杀者的眼睑,并为其祈祷安息。
“白般若出现了,也就是说浩然已经解开了恶魔的诅咒了。”上杉依誓透过议事厅的窗户,将思绪和目光一同送向远方。“拜托了,请一定平安归来。”
在国王遇刺的消息传入人群中引起恐慌的同时,阿比盖尔的修道院在一阵急促的爆炸声中被从内而外摧毁,雨水聚集的地面上升腾起无凭无依的鬼火。
恐慌在首都的空气中弥漫,上杉依誓依然坐在阵眼所在的的王座之上,指挥着士兵们的行动。“如果我也可以走到街上去帮助他们就好了。”每一个平民的哭喊,以及每一个士兵的抱怨,都让她心中柔软的地方感到了疼痛。
可是,为了这个国家不陷入更大的恐慌,为了避免让对方可能的最终目的得逞,她必须要坐镇在这里,与其他几位骑士团成员一起保护住仅剩的王室血脉。
暗杀与破坏行动在刹那间充斥了整个大陆,除了上官惠雯,大陆所有的落单强者以及政府首脑都遭到了暗杀者的袭击。但是,在各路勇士们的努力下,这次奇袭并没有起到白般若预想的效果。
大雨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当刘浩然从昏迷中醒转的时候,第一轮暗杀已经结束了。
没有头的魅罗依然蹲在刘浩然身旁。他轻轻摸了摸刘昊然的额头,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或许是经历过一次恐惧,也或许是因为已经到了白天,毕竟,在阳光的衬托下,一切妖魔鬼怪都没有那么恐怖了,刘浩然这次没有感到恐惧。
“你别吓我。”刘浩然喃喃着,支起身子,心里对魅罗还是提防万分。
“刘浩然,上杉依誓他们遇刺了。”上官惠雯的言语让懒洋洋地刘浩然如坠冰窟。
“什么!”刘浩然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没事吧!”他转过身子冲着上官惠雯的方向冲了过去。
此时的上官惠雯手中正握着刚刚处理好的奏折,就见刘浩然一脸担忧和急躁地凑了过来。
“安心。”上官惠雯抬起头来,将奏折挂在立在自己肩上的白鸽,轻轻地说着。“她没事,但是,你要想保护她,就得先在这里好好学点技能。”
刘浩然关心则乱,虽然知道自己必须要变强才能够保护到上杉依誓,但是被别人强行隔开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芳一听见上官惠雯的话,走到刘浩然身后,宛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拎起他的衣服,猛地将他提起,用一种压抑着愤怒的语气冷冷地说到:“走了,女皇陛下这些日子很忙的,你若是再逾越,我饶不了你。”
刘浩然被拖着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上官惠雯那片奏折上的两个红字——‘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