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抉择

作者:Eb胡桃 更新时间:2022/2/2 17:30:01 字数:2146

“她们在计划着某事…我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某个蓝色身影四处游走着。她双目无神,双臂没有依托似的垂着,与那些游荡在街上的灰袍守卫无异。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道紧闭的房门前。

这里被嘱咐过不要靠近,不能再过去了。

然而,脑海中一直回响着一个声音,在指使着她违背露易丝留下的约束。

如被操控的人偶似的,她僵直地抬起手,将食指放在舌尖上舔了舔,然后戳在了面前那层纸糊的墙壁上,轻易地就捅出了一个洞来。

屋内的场景尽收眼底。

里面露易丝两条小小的细腿盘成一个圈,双目紧闭,双手各掐一个奇怪的姿势垂放在膝盖上,身周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她的身前悬停着一支像是花苞状态的东西,阵阵炽热正源源不断从那里传出,一阵比一阵强烈。那些发散的白光肉眼可见地化作丝丝白线,受到牵引似的链接向中间的花苞,像是在试图使花苞绽放一般。

房间的一角,菲尔面色平静双眸微眯,以平卧的姿势躺在一团紫色的蒲团上,身周都是幽幽的暗蓝色,像盏光芒微弱的灯。但是正是这些暗蓝色的光,让平日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菲尔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威压,如一柄锋利待出的剑,一改先前柔弱的人类形象。

这是…在炼制什么?

蓝影细细琢磨了一会儿,似在久远的记忆中寻找线索。

当露易丝张开小嘴,将一缕发丝大小的金色火焰吐出时,强烈的不安骤然涌入,令人恐惧的回忆占据了她的脑海。

不灭神火?不灭神火!

怎么可能?我擒住这女娃时,她身上可没有此火的气息的……难道与七星中的那个古老法阵有关?

失策的愤怒,久远回忆带来的怨恨,更多的是对金色火焰出现时心中止不住的恐惧。

既然是入定之态,想必心神合一了,此时最忌讳外界打扰。一旦受到影响,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暴毙……机不可失不能耽搁!无论她在弄什么,都必须马上阻止!

蓝影玉手一翻,一道水灵诀被她凝于手心。

眼见威能不小的水灵诀就要激发,而攻击的目标就是作为同伴的露易丝一一

不…可以!

微弱的抗拒声自心中响起,凝聚起来的水灵诀因此变得动摇起来,快要涣散似的。

然而这微存的自主立马被压制了下去,水灵诀瞬间恢复原样。

哼,要不是时间紧迫,这小鲸的自主意识哪有机会出来捣乱。

蓝影赤目一冷,毫不犹豫地对着屋内释放出水灵诀。

只听滔天水声凭空而起,那玉手手心竟似一道出海口,奔涌出一条滚滚大河。

“什么人?!”

屋内传出菲尔的震呼声,但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大河的无尽浑水顷刻间吞噬了这小小的屋子,被卷进水中的桌椅因强压瞬间化作一团粉末。

蓝影目睹了被水淹没前的露易丝留下的最后身影。她的嘴角挂着殷红的血,望向自己的眼睛中,满是不肯相信。仿佛再质疑,我如此信赖你,你为何要做这种不耻之事。

水灵诀瞬间荡平了小房间,四溢而出的水顺着地面流向四面八方。得意的大笑声,自蓝影身上传出。

察觉到动静赶来的普蕾西亚,还有冰凰,骇然的目光齐齐顶向地上的始作俑者。

普蕾西亚难以相信,“彩,彩西倪,你做了什么?!”

彩西倪咧嘴道:“呵呵呵呵,做了什么?当然是灭了最大的威胁。”

接着,她抬头望向屋上的冰凰冷笑:“别轻举妄动,这小鲸可是还有一息尚存,她的命可是捏在在我的手中!”

冰凰暗骂一声奸诈,催动灵诀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你到底怎么了,彩西倪?”普蕾西亚的脸颊上,止不住的泪花如注。她一点点靠近站在水中的彩西倪。“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露易丝她们?是她们说了你的坏话,还是今天的早餐不合你的胃口……你到底怎么了啊?”

冰凰厉声呵止道:“别过去!她不是汝识得的那个友人!”

然而普蕾西亚完全听不见它的声音似的。她泪水模糊了的视线里,彩西倪变成了一道淡淡的蓝色影子,那样陌生,那样残忍。

彩西倪露出了微笑,只是看起来有刺眼的残忍:“即使它这样警告你了,你还是就这样靠近我吗?”

“我……我想帮帮你。你,你只是吓吓她们,并没有伤害她们对吧?”

“真是天真的孩子啊。”彩西倪面色一转,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我都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们两个都死掉了……我,我好痛苦,救救我,普蕾西亚一一”

“别怕,我马上就来帮你了,彩西倪。”

普蕾西亚微微张开双臂,像要拥抱迷茫的孩子一样,不听劝阻地一步步靠近“彩西倪”。而彩西倪一边狞笑着紧盯冰凰,一边将垂着的右手布满鳞片化作利爪。一旦毫无防备的普蕾西亚拥抱了“彩西倪”,必会被她夺走生命。这让冰凰不得不面临一个抉择。

该救谁?

圣修女虽笨笨呆呆,但她身上寄存的净化之力是应对秽污老者的关键助力;小幽鲸是故人之后、誓言之人,秽污知道她对自己的重要性,一定会用彩西倪的生命要挟自己为其效命。如果先稳住他,后面寻住机会冰封彩西倪,还是有机会再解救她的。现在将其强行制服,恐会激怒占据她身躯的秽污,导致他狗急跳墙痛下杀手。

一面是苍生未来,一面是故人遗孤,孰轻孰重,似乎十分明了了。

“再靠近一点,让我感受到光的存在吧,普蕾西亚。”

彩西倪张开着双臂微笑着说道,右手闪着寒光,完全不在乎谁在痛苦。但那眼角却不受控制地流下了一滴热泪,落地已然变成了一颗洁白无瑕的珍珠。

一步,一步,一步。

普蕾西亚已经近到伸出手就可以为其拭去泪水的程度。

秽污自然迫不及待,踏出半步,将右手刺向了普蕾西亚最薄弱最容易伤害到要害的腹部。

一声少女的轻叹,自上空传来:“谢谢你创造机会,普蕾西亚。”

“彩西倪”有些意外地仰头,一道裂纹同时自额头出现。这是听见了那个声音,他毫不犹豫要摧毁彩西倪的精神世界。

冰凰猛然尖啸起来:“露易丝,不可!”

“你谁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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