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下课,教历史的老女人从教室里出来之后还瞪了一眼罚站的小言,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小言心里感到很纳闷,只不过上课出一次神而已,又不是欠你钱,用不着这样狠我吧?老师真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物,特别是更年期的女老师。
虽然老女人没有说什么,但小言和梦瑶还是自作主张解除了罚站状态,毕竟这样一直站着也不是办法,几乎都要被人当成雕像观赏了。
小言并没有马上回教室,而是朝走廊中间走去。
这条长长的走廊左右两边是教室,上下通行的楼梯就在走廊的中心。因为听说豪哥是在这栋楼的天台坠落的,所以他决定上天台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这栋楼一共有四层,底下一层是画室、医务室、办公室之类的,所以小言所处的(2)班是在二楼。
小言从二楼缓缓跺步走上楼梯,周围也经常有面无表情的学生看着他,估计因为他是生面孔。
看着那些面无表情、死气沉沉的学生,他脑海里产生了一种想法:虽然不知道诅咒是真是假,不过就算是谣言,能够把一个原本欢声笑语的校园变得死气沉沉,这也已经称得上是十足的诅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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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四层便是楼顶的天台,没有门只有一个门洞,透过门洞就可以看到外面。
天台门外坐着一个正在看报的壮年男子,小言稍微愣了愣,因为他没听说天台有人看守。这一会儿功夫对方也看到了他,就向他发问:“有什么事呢?”
“没,就是想要上来看看,我是今天才转到青山中学的。”
男子仔细打量着他,同样的,他也在观察对方。
这位老伯长着一张国字脸,不过却让人感不到一点害怕,因为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粗眉毛增添了一丝滑稽感。看样子应该不难交流,于是小言就上前去与他说话。
“阿伯,您是在这看守吗?”
他点了点头放下报纸,随后站起来对小言说:“本来我和阿发一起守大门的,不过发生那种事之后,我就被调到这里来了。没办法,校长不愿意花冤枉钱在这里装一扇门,而我们又不能自作主张。”
那种事肯定就是指豪哥坠楼的事件吧?看来他应该不会轻易让人上天台呢……不过小言还是试探性地问:“可以让我上楼顶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老伯疑惑地看了看他,“不过有什么好看的呢?难道你是想调查吗?”
呃——小言差点噎到,没想到老伯竟然一语道破,他只好抓了抓脑袋笑着说:“算是吧,哈哈!”
“好吧,那就看看吧!”老伯并没有劝说,而是直接让小言通行,果然是个挺容易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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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天台之后,小言就四下观看,不过除了几个蓄水箱就没有其它东西。稍后他把目光投向了楼顶边缘的一处栏杆,其它地方的栏杆都完好无损,只有那里缺了一截。
发现小言的视线停在栏杆缺失处,老伯就略显悲叹地说着:“小豪就是从那里掉下去的,真是可怜……”
小言略感疑惑地看了看老伯,因为听到他把死去学生称作“小豪”似乎有点太过亲切。
本来小言想要问他,但还没开口,他却自己说了出来。
“实际上我和小豪挺熟的……不怕你笑,他为了出入方便,经常给我们俩门卫送烟呢!不过没想到……”
原来如此,实际上无论哪个学校,不良少年基本上都会和门卫打好关系,这儿也不例外。
小言走上前去,在栏杆缺失处附近蹲了下来,仔细观察着断处。
正在这时老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警方也已经来看过了,说并没有发现强酸的痕迹,仅仅是年久失修而已。”
的确,小言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个案件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意外。但是,总让人觉得不放心……
“果然你也是看不出什么的吧?”老伯挠了挠太阳穴,回忆着说:“之前有个穿着黑衬衫的男生也来调查过,不过最后并没有查到什么。”
黑衬衫?小言稍稍吃惊了一下,如果没错的话,老伯说的应该就是名字叫李雷的男生。看来正如梦瑶说的一样,起初李雷也是完全不信鬼神的,不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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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钟声为上午划上了句号,早上的课时到此结束,余下的便是用餐和午休的闲暇时间。
小言刚在位子上伸了个懒腰,准备接下来动身前往食堂,哪知突然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堵住了他,把他冷不防吓了一跳。
当他抬起头一看,发现是之前邀请他加入电影社的那个男生,因为体型像包子的缘故小言还记得他,貌似是叫王小满来着。
“怎,怎么了?小满同学?”
小言微笑着向他询问,心里却在忐忑,该不会转学第一天就有人看我不爽想揍我吧?最近全国各地的校园暴力事件的确是很频繁。
对方看着小言龇牙一笑,看起来非常真挚,“小言对这儿还不熟悉,所以让我带你去食堂吧!”
原来是个自来熟,小言松了一口气。
本来他还多多少少想客气一下,因为他受不了这样子的热情,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小满就已经把他强行拖出了教室。
“唉……”
小言叹了一口气,谁叫他体型是自己的两倍呢!就算反抗也没用,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这家伙,真是热情得要命。小言心里这么想着,不由得就微微笑了。
果然诅咒、怪谈之类的纵然能够影响气氛,但人的本质是不会被轻易改变的。就像乌云能够遮蔽天空,但云上的太阳却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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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食堂望着人山人海,小言只能再次叹气,看来无论城里还是乡下的学校,有个地方总是一样的,那就是食堂。无论你食堂有多大,一到午餐时间学生都会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把它挤满。
本来想和小满一起去打菜,结果小满强行把他按坐在椅子上不让他去,所以小言只能坐着等他了,此时小言感觉自己完全是个客人什么都不用做,
当小言无聊的时候发现天台的老伯在对面吃饭,他看到自己就微笑着点了点头,小言出于礼貌也对他笑了笑。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不少人都疑惑地抬起头。
“什么声音?”
一些正在吃饭的学生低声议论着,“好像是什么东西碰撞起来了吧?”
不!这不是碰撞的声音,而是什么东西从高处坠地的声音!
这样的想法从小言脑海中闪过,立刻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难道……
他急忙跑出食堂,想要证实脑海中的推断。
不……实际上他不想这个推断得到证实,他更希望自己是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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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级教学楼前面围着一群学生,他们一言不发地围观着什么,一个个都将视线聚焦在人群中心。有的捂着嘴显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有的瞪着眼睛似乎在害怕,各式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小言拼命挤到人群中,穿行到了最里面,那一刻小言呆住了,是她……
正是早上和小言一起被罚站的梦瑶,但现在她的身体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仰面躺在血泊中,一个正常人绝对摆不出这样的姿势,除非骨头已经断了。
她奋力睁着的死鱼眼让人触目惊心,而那一双眼睛显然已经失去了焦距,再也不会眨动。
小言心头一震,急忙冲上前去,不顾众人的视线蹲下来探了探梦瑶的颈动脉,但是没有感觉到一丝生机,连一点点颤动都不复存在。
她,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小言无法接受事实,她是小言来到这个学校之后交谈过最多的人,没想到认识仅仅不过几个小时,她就离别了。
“她死了?是那个吧?”
“果然是那个?”
“肯定是她做了什么坏事,得罪了那个……”
围观的学生就复读机一样不断重复着类似的话,让气氛变得尤为诡异。这样的对话不断传入小言耳中让他心烦意乱,不由得咬牙握紧了拳头,很明显他们说的“那个”就是死神或诅咒。
这时,名字叫李雷的男生挤过人群走来,和小言一样蹲在梦瑶的尸体附近,同样伸手探了探梦瑶的颈动脉,随后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悲哀地自语:“又是一个。”显然他也不希望有人死去,但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够阻止的。
李雷抬起头四下观察着,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一愣,接着站起来从靠近尸体的窗台上拿起了一封信。当他将这封信拿起的时候,小言很明显听到人群里传出了一些恐惧的声音。
“是诅咒信,果然!”
“是死神杀了她!”
一些胆小的女生直接抱头惊叫着,女性特有的高分贝声音刺激着耳膜,更何况地面上还有一具扭曲的尸体刺激着视觉,原本就紧张地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