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紫大人,蓝大人,放心吧,我会第一个冲锋,最后一个离开的。”
戴着面罩的少女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对自己的两个主人说道。
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她露出在前幻想乡里这样的笑颜了?
八云蓝的脑袋精确地计算得出,大概有几十年没有那样了。
第一个冲锋,换个意思就是第一个去送死;最后一个离开,换个意思就是最后一个葬身于鱼腹之中。
好想……好想再次抱着她。
好想……好想再次让她钻进那云朵一般的金色尾巴里。
好想……好想再次看到她以前被迫洗澡的搞笑气氛。
只可惜……已经不能回到从前了,已经无法面对面前的这个式神了,已经……已经……
曾经这个十分懦弱、渺小的女孩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由钢铁的血肉组成的勇士、战神。这个人的主人——九尾策士已经看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了。
“蓝,难得有这样重聚的机会,不说些什么吗?”
紫突然在这个时候打断了蓝早已远去的思绪,她依然带着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双金色眼瞳。
蓝正面承受着那对深邃的目光,再看看橙那清澈见底的眼瞳。
你在干什么啊?八云蓝!已经没有机会了……如果这一次……这一次不做些什么的话……
九尾策士的内心深处朝自己的意识喊道,仿佛自己的思考和身体是分开一般。
迫于无奈和太过于期待,蓝过了半天才憋出了这句。
“橙,如果你累的话,可以……那个……呃……”
她支支吾吾地说着,还避开了两人的眼神。
而橙似乎明白了主人的用意,她依次脱下厚重的战术背心和防弹衣,然后惬意地钻进后者的怀里,用动作打断了蓝的不成句子的话语。
“蓝大人,我觉得脱下这身斗篷更好喔~”
少女以轻柔得让人以为要半睡半醒的声调轻声说道。
良久,蓝一脸欣慰的抬起双手,将斗篷的扣子解开。还没有等轻薄的斗篷飘落在地上,蓝就轻轻地抱起投入自己怀里的妖兽少女。
许久都没有感受到的温暖感,侵入了九尾策士的半机械的神经。
明明早已封闭了自己的心,但是现在却有一缕眼泪划过了脸颊,随即内心也变得怪怪的……
蓝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缓缓将橙搂住。她的脑海里,正回味着每一秒这样的感觉。
“橙,你真的要随同‘梦幻’吗?”蓝突然以温柔的声音问道。
“是的,蓝大人,我早已经决定了。”橙缓缓点头,回答,“另外,我好久都没有见到您如此温和的表情了……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伴在您的身边了……”
八云橙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此时,她的主人八云蓝心头一震,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塞着,无法说出任何一个音节。
九尾策士抬头望向对面的主人,但是此时她的主人半张脸已经变得灰黑,嘴唇也紧抿着,无法知晓那表情代表着什么。
说祝愿之类的话已经没有用了,因为加入“梦幻”的人,结局就只有走向死亡,别无他物。
八云蓝再次在内心抱怨上天的残忍。
“橙,如果你到达了战场,请记住……”
蓝开始抽泣,但是她坚持不发出明显的声音,可是依然无法阻止身体的颤抖。
“不要对敌人怜悯……呜……要活到最后……尽量杀多一些敌人……”
“嗯……我会记住的……蓝大人,梦幻军团的未来就靠你和紫大人了……”
八云橙似乎也准备到极限了,从她那不断抖动的身子可以看得出。
“嗯嗯,我们会的……橙,你真的长大了呢……”
一直都没有发言的紫道出了蓝的心声。她的语气,还是跟平常一样风轻云淡,但是此时其他的两人感觉到了那道声音当中蕴含的情感。
妖怪贤者朝蓝这边伸手,补充道。
“蓝,为了未来,我们努力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形,蓝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一对毛茸茸的金色兽耳从耷拉着的状态变为竖挺。
九尾策士起初是犹豫不决的,但是过了片刻,她才抽出一只手来,轻轻地触碰对方纤细的手。
两手相握,带着悲伤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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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日7时33分,小镇。
天还没亮,被洗劫过的小镇少有的热闹起来了。
因为暗梦军队就快要抵达这个地区了,剩余的平民自然要去替自己的亲人送行。
公路上,没有一辆车,只有站成两排的平民,以及在公路中间呈一条纵队行走的参战部队。
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支参战的部队中掺杂着不穿军装的非正规部队和准军事组织,他们分别是志愿者、民兵和特警。
他们的任务是坚守阵地,等到所谓的增援部队,也就是代号为“梦幻”的一支敢死队。至于“梦幻”的兵力有多少,这里的人并不知情。
混杂在参战部队之间的关智一不断环视着两旁的平民,他跟其他的人不同,面部表情就像是要爆笑似的,乐观得似乎已经准备好送死了。
两旁的无武装者的状态,比这些参战部队还要差多了。大多数人垂下头,像是思考着什么;也有许多人掩面而泣,其中部分人还发出了些许的哭声;剩余的人则在不知所措。
身后的妖梦背着枪,低着头,默默随着队列行走,黑色的衣摆不断随着她的动作与稍强的风飘扬。她一直在关注着关智一的精神状态,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
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有人开始唱起了《喀秋莎》,那声调十分忧郁,仿佛要将自己的情感倾泻而出。
渐渐的,歌声越来越大。并不是歌手故意提高音量,而是逐渐越来越多的人唱起了这首歌。
不过半分钟,参战部队的行列当中传来了阵阵哭声。片刻,歌声与哭声夹杂在了一起。
整个队列当中,就只有妖梦没有哭泣。要说为什么,因为经历过许多挫折的她已经对这些事物感到麻木了。
敏锐的少女很快就发现,在自己面前行走的关智一也开始小声哭泣起来。
已经……快要来不及了,再不说的话……
少女带着紧张的心情,伸手轻轻触碰了男子的后背。
“那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男子虽然感应到了少女给予他的反应,但是他并没有回答。尽管如此,少女还是把男子的举动当成“知道她在叫他”,于是少女就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