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妙丸:“自由?”
赤蛮奇:“没错,刚刚的全国广播想必你也听到了吧?”
针妙丸:“(轻蔑地笑了)……简直荒唐,难道你忘了抵抗的后果吗?你以为就凭我们这点实力与技术能够干什么?说不准基因导弹已经发射,就在我们的头顶上了。”
赤蛮奇:“别忘了,解放战争时期,共军仅仅用小木舟,就捣毁了国军的一艘军舰。”
针妙丸:“看来你该补补历史了,古代少数民族的铁骑的机动与现在的装甲部队差不多,古代一种炮弹发射出去以后,在半空中爆炸,爆炸所产生的弹片能够对大规模的有生单位进行伤害,还有一种炮弹也能在半空中爆炸,能够产生熏黑的烟雾。但是那又怎么样?这些都只是古代的技术,不管是像机关枪一样能够速射的箭矢也好,能够产生烟雾的炮弹也好,还不如一把轻机枪与烟幕弹。这些仅仅都是把古代的技术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而已。想想海湾战争吧,为什么一拉克十万大军战死沙场,而美军却没有多大的损失。不同星球文明之间的斗争,不是靠你们这些小蝼蚁随便搞点什么就可以扭转局势的。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最可怕的就只有规则。”
赤蛮奇无言地盯着对方,但是针妙丸却知道对方并不是被打动,她知道这种妥协的思想是根本不可能融入这些发动叛变的军人的,尤其是这种退役军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赤蛮奇发出了轻微的冷笑声,那冷冽的笑声甚至让针妙丸一度认为那是鬼魂般的尖笑,因为赤蛮奇在发出没有笑意的笑容时脸部肌肉几乎没有颤动。
“看来,我们必须要用武力来解决这件事情了……”
话音未落,赤蛮奇便立即冲上来,披风就好像燕子的翅膀般在半空中舒展开来,仅仅是一瞬间,两人的距离就归零了。
“锵——”
两把武器都呈十字交叉,要不是反应快,针妙丸的胸口早就挨了一刀。但是对方却以飞一般的速度用剑柄捶针妙丸的胸口,不到一秒把她踹开。
这一次针妙丸已经有所准备了,在赤蛮奇再次发起凌厉的攻势时,她冒死冲上去,在剑刃准备与自己单薄的身子接触之前,针妙丸忽然往侧一闪,并把两手紧握的辉针剑往对方身前推送过去。
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可针妙丸在刺击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触觉,感觉自己刚刚划过的只是阻挡她前进的空气。针妙丸微微侧目而视,竟然看到了这堪称犯规的一幕——赤蛮奇的头颅的确已经搬家了,不过身体却还像正常人一样活动自如,而且没有任何鲜血溢出。
不过片刻,赤蛮奇的头颅落下,重新与身体连接在一起,随即突然转身,挥着短剑往针妙丸横砍过去,划出一条无与伦比的优弧。针妙丸招架不住,不过她到底还是闪开了这致命的攻击,就这样左臂挨了一刀。
赤蛮奇低着前身,尖利的眼神犹如响尾蛇盯着对周围情况全然不知的猎物,围巾部分下的白皙脖颈上一条环绕着整个脖子的淡红色切痕在遮蔽之下若隐若现,那样子很容易让人们误认为她曾经被杀头,再与身体连接起来。此时,披风在重力的作用下落下,就好像轻轻闭上的帷幕般。
两人的距离就回到了对话时候的样子,不过两人的位置反了过来。
针妙丸瞟了一眼伤口,切口处很整齐,血液缓缓流出,与红色的和服交融在一起。她再度望向对方,看到对方一边转着短剑一边往死里冲过来。
没有任何时间顾及伤口了,针妙丸的神经高度集中起来,一心一意地面对战斗。她没有动,直到对方已经到达自己的面前,她才抬脚后退起来,面对赤蛮奇那快如疾风的攻速,针妙丸并没有丝毫的慌张,她只是平静地以视线捕捉短剑攻击的轨迹,无论是无意的横扫还是突刺她都认真记住。
差不多到尽头时,针妙丸突然左手往外一伸,立即抄起了缠植株上的步枪,不加犹豫便往前方砸过去。下一秒的局势让针妙丸有点意想不到,她原本以为对方会规避或者挡下来的,结果却是赤蛮奇的头被花盘砸中,一声脆响,陶瓷制的花盘被打碎,与植株的根部交缠在一起的泥土洒落在赤蛮奇的上半身。
针妙丸趁机把赤蛮奇踹开,然后握着枪杆子与辉针剑踏步过去,刚恢复过来的赤蛮奇面露愠怒之色,围巾部分无法遮掩她咬牙切齿的样子。赤蛮奇首先规避辉针剑的刺击,她没有忘记寻找机会反击,在针妙丸握着枪杆子自左上向右下劈砍时,她用力一挥,护木处被拦腰截断,最前端的部分与枪身脱离,连同刺刀都回旋着向针妙丸的脸飞过去。
针妙丸见状便本能地微微侧头,这才避免了被刺刀扎中的悲剧,可是这也失去了继续追击的机会。赤蛮奇突然抬脚猛踩针妙丸的右膝盖,在对方发出忍住痛苦的倒吸声时,赤蛮奇乘胜追击,手持短剑奋力往前突刺。
突然间远处好像传来了轰轰的爆炸声,也可能是打雷声,可是却是这个声音,扭转了局势,此时针妙丸处于上风,而赤蛮奇已经处于下风了。
剑尖并没有如期地刺进针妙丸的胸膛,而是径直地**枪身的空缺处,深陷其中。针妙丸眼前立即放射出锐利的光芒,于是便把剑尖插在掩体上与扭转枪身,并不假思索地将辉针剑往前刺过去。
一切都显得十分顺利,一切都显得十分艰辛,总之一切都显得意外,难以置信的意外。
此时赤蛮奇握着短剑的手及其手臂被扭曲成了不可能是正常的形状,针妙丸扣在头顶上的碗盖住了对方的脸庞,不过三秒辉针剑轻易地刺入赤蛮奇单薄的胸膛,身后的披风被穿透的剑尖拱起来了,犹如帷幕遮住尖细的东西一般。温和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剑身,甚至顺着针妙丸的小手流淌,渗入和服的布料之中。
碗掉在了地上,起初赤蛮奇是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没过几秒钟就化为了邪恶的狞笑,此时鲜血也已经染红了她洁白的牙齿。
“自由……万岁……”
赤蛮奇冷不丁地伸出另外一只手,灵巧地把针妙丸的P99给抽出,针妙丸见状,立即扭转剑身,咯嗒一声,那把手枪从对方的手中脱落了。
停止了呼吸,凝固了表情。
就这样,针妙丸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下属,那个背叛帝国的下属。
她并没有太大的悲伤,顶多就是对方在说出最后的宣言时一阵悲凉的风轻轻拂过内心而已。在空降部队中自己的下属太多了,她根本无暇顾及谁死了,谁还活着,仅仅是往本子上一划,就算是完事了。
针妙丸试图将辉针剑拔出,但是她发现这样做是徒劳的,只会让对方的鲜血更加多地流淌到自己身上。于是她抬起木屐,一脚踹到一直蹭着自己的、赤蛮奇那失去生命的身体上,后者倒在了地上,辉针剑顺利地取出来,飙出来的鲜血部分撒在了针妙丸的身上。
少女用手擦拭着脸上的几滴鲜血,并弯腰把碗捡起来并扣在头上,遮掩住淡紫色的头发,而后低头看着被染得更加鲜红的和服上,心里想着刚刚的爆炸声那里的某位重要的人。
夜晚,松本号航空母舰,舰长室。
……
——为什么总是不可以让我真心甘愿改过,寒夜里你可知道我挣扎的内心充满痛楚。
——若是真的可以决意将这份厄运冲破,迷雾里我会见到你在身旁。
——愿主就在我的身旁。
若露姬轻吻着录音机,然后关掉并放回了黑色的小盒子里,放回衣袖里。
她叹息,不仅是因为咏唱已经结束了,她也很快结束军旅了。
外面传来踏着地板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是身为妖怪的她不可能听不清楚。
已经提前来了。
突然“咚”的一声,两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忍者撞开,其中一个人紧握细长的忍刀在周边警戒,另外一个径直来到床边,二话不说就一把将若露姬揪出来。
“干什么?!”若露姬大喊。
“若露姬,我们怀疑你是那次袭击的共犯,没有你鬼人正邪等人根本就不可能抵达皇宫。还有我们怀疑你曾经暗中贿赂多位政府官员!”那位忍者冷冷地说,虽然蒙面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若露姬还是能听出那语气也是冷冷的。
若露姬只好投降,于是她被押送出去了,然而那位忍者说错了,即使没有若露姬,鬼人正邪也能侵入皇宫。对于那人来说,若露姬知道自己仅仅是棋子而已。
舰长室外面都是忍者,若露姬很快就在熙熙攘攘的黑色人群中游动,突然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对,那是对松本号的热爱,那是对帝国的崇敬!
若露姬暗中一笑,手快把一位押解忍者的刀给抽出,然后往周围一阵狂砍。
一声声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周围的人就好像被收割的小麦,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前后边的忍者们连忙后退,有的拔出忍刀准备战斗,有的索性扔出几把手里剑或者苦无。
若露姬轻轻地抚过染血的刀刃,如同轻风扫灰尘,以迅捷的刀法两三下就把投掷武器给打掉。一些忍者从前后边冲上来,发起攻击,可是若露姬却以平时看不出有任何攻击性的势头,灵巧地挡住攻击并逐个把忍者砍倒在一堆尸体之上,不一会儿,鲜血在地上铺上了一条艳丽的地毯。
这时忍者们都开始慌了,他们一边后退,一边准备防御的架势,有的已经抽出了无声手枪。
杀戮在这个时候开始,若露姬像飞出的弹丸一样朝出口处的忍者们飞奔,鲜血如血色的樱花飞溅,划破物体与物体倒地的声响不断传来。时而传来“噗噗”的细微枪声,但是若露姬每次却能背着袭击者以忍刀把子弹挡住。
所有的忍者都胆战心惊地看着面前这位海军军官,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偏偏有个人却作死,摸出手枪若露姬开了一枪。弹头无声地飞过来,可是若露姬却以谁都捕捉不到的动作把弹头格开了,迟了一秒钟弹壳落到粘稠血河的声音才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光着脚丫子的若露姬径直往剩余的忍者飞冲,每一次踏地时都会溅起地上的血花,沾到柔嫩的皮肤上,睡衣上。而这一次的横扫千军,比刚刚容易许多,少女几乎没有遭到任何的反抗。
一切都回归寂静,若露姬环视周围。忍者的尸体俯拾皆是,阴暗的走廊里充斥着河流般的血水,它们现在正朝排水管流过去,尸体似乎与这些交融在一起的血河融为一体。这是一个绝对恐怖的景象,绝对会让来到这里的人感到不适(更不用说普通的女性了)。
但是独自一人的少女却没有感觉到这种恶心感,相反,一阵前所未有的愉**在心头荡漾。这是她第一次在人生的道路上屠杀人类,也是最后一次了。
可是当她的视线聚焦到双手上,那双被染红的双手触动了潜在内心深处的温柔。她扔下那把同样被染成鲜红色的忍刀,忍刀落地的瞬间在明显变浅了的血河上激起了细小的涟漪。如果这是雾之湖,想必涟漪会更加地优雅,更加的美丽吧?
可惜的是,最后她还是得先行离开这个世界了,没有办法活到回到幻想乡那一天了。这也是她终生的遗憾,不过不要紧,谁会保证自己不会变成梦幻呢?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一群海军士兵冲了进来,他们手里都拿着89式突击步枪,第一排蹲下,第二排站立,他们都用枪对着若露姬这边。
若露姬见到这些下属以后,温柔再一次油然而生,跟正邪一样,这温柔会引火烧身,与这些牺牲的忍者们陪葬。
这时,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那人与强壮的士兵们不同,长着一副柔弱的样子。当走廊的灯全都开了以后,才发现那是堀川雷鼓。
“你被逮捕了,若露姬·斯托卡。”雷鼓一脸严肃地说道。
若露姬莫名笑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只记得自己当时举起了一个棱角分明的物体,触感十分舒适的那种,似乎是一把加装了消声器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