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残忍的微笑,那是对死刑犯的审判固有的笑容。
少女以不符合科学的原理止住后退中的身体,然后急剧转身,带有巨大惯性的一拳捶在了准备发起刺击的咲夜。
咲夜的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侧一掰,喷出的鲜血中掺杂着一颗牙齿。露比亚乘胜追击,她对咲夜连拳带脚地发起凌厉的攻势,每一次重击都集中在上半身上,例如腹部、xiong口与面庞。最后露比亚一跃而起,一脚踹到咲夜的xiong膛。
“咚——”
咲夜的后背在撞到坚固的墙面上时,双脚突然一软,无力地跪下了。露比亚还没收手,继续向前冲过去……
“哧——”
寒光一闪,露比亚的左手就消失不见,断面处开始喷涌出鲜血。咲夜握着一把约摸三十公分的短剑,开始踏上了反击的道路。
有那么一瞬间慌张的露比亚重振旗鼓,她开始大幅度后退,同时侧身闪开了咲夜先后扔出的短剑与两把小刀。
短剑在飞行了一段距离以后,就突然转身,继续朝露比亚刺过去。两三秒后,短剑成功从露比亚的后背刺进了xiong膛,咲夜使劲挥出拳头,一下子就把露比亚眼前的辅助战斗系统黑打得粉碎,碎片划到了露比亚的双眼。
但是露比亚却好像没有受到影响似的,突然抬起膝盖猛烈地顶到咲夜的xia体,然后一脚把咲夜踹开好几米。她用紧闭着的双眼望了咲夜一眼,内心似乎在为什么事物叹息,然后往前踏步,像强弩发射出的箭一样在零点五秒以内把双方之间的距离归零。
露比亚用仅剩的一只手比成手枪状,指尖抵到咲夜的心脏处,瞬息之间一发致命的红色灵力弹穿过了咲夜的心脏。
被动能拖曳着身子的咲夜此时真的没有想太多的东西,被眼前的黑雾所笼罩的她,用尽最后的生命嘶哑地低语。
“抱歉,大……”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铃仙从被子里伸出了手,然后朝着闹钟的拍下去,第一次没拍中,第二次则拍中了。被拍中头顶的长方体闹钟立即停止了叫唤,于是铃仙便把手缩回来,在被窝里躺了十几秒钟。
少女两手撑着床单坐了起来,看起来像一张小壁画的吹风机吹来的冷风拂过她的全身,差点引起打喷嚏的冲动。她朝闹钟探出手来,按下边缘处的一个按钮,拥有显示屏的那一面被打开了。她伸手从里面摸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方糖状的口香糖,随即将其送进张开的口里。
口香糖的味道跟外表差别可以说是不大又不小,虽然咬下去时像吃芝士蛋糕那样有种入口即化的感觉,但是舌头却不太喜欢这种有少许刺激性的薄荷味。没办法,一个人每天都要刷牙,这是最为基础的常识之一了。
她起床叠好被子,然后把脚伸进棕色军靴里,弯腰绑鞋带,顺便直接把口香糖形成的泡沫给咽了下去。之后她用超声波清洁器来洗脸。新的一天开始了。
以黑色外套掩盖白色上衣与部分粉色的裙子——这是月都的二型月兔作战服。她依依不舍地关掉吹风机,然后去喝一杯“圣水”。虽然都城有种叫污秽清理器的装置无时无刻在监视与净化污秽,但是现在是战争时期,再加上被运送到都城的战俘越来越多,给自己加上一道保险是有必要的,而且这也为了防止沾染污秽的月之民把污秽传播给其他人,造成巨大的危险。
好在圣水的功效很强,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否则谁都不太愿意品尝犹如从各种难喝的药水混合在一起般的东西了。
一切就绪,就在铃仙准备离开宿舍时,警报器却突然传来了优美的女声。
“所有月兔请注意,所有月兔请注意,由于今天出现了一些小状况,所以现在无论你在做什么,都要在三十分钟之内回到室内,否则按帝国基本法处置!再重复一遍,所有月兔都要在三十分钟之内回到室内,一切的工作都在这个时候暂停!”
铃仙在防暴门前停了下来,她记得许多年前也曾经出现过这种状况,不过那时她还没有出生。这一切好像理所当然一般。
她离开门前,找到工作台前的旋转椅后就无力地坐下。明明今天不用工作的,明明应该要开心的,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却无法使自己开心起来。相反,一股不明来历的焦躁感不断折磨着她的内心。
好想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能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想要实现愿望的欲望那么强盛了。
等等……先想想其他人吧。少女立即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顿时清醒过来,她失望地躺在椅背上,思考着那些同伴是如何地有耐心度过这煎熬的时光。
其实铃仙老早就注意到,日复一日单调乏味的工作,并没有给其他月兔的心情给泼冷水,相反还享受着这些犹如流水线的工作,而且时常会听到从来都没有减退过热情的“帝国万岁”之类的口号。她也解释不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可能自己的精神有问题吧?又或许跟上次目睹叛军袭击“毁灭月神”有关?
铃仙不敢去医务室,因为在这个精神异常紧张的社会里,只要你被查出思想不正,那么很容易会被冠以叛军的头衔。她可不想被强加上莫须有的罪名,她也对经常发动袭扰的叛军深感痛恨,因为叛军让许多人失去了亲人。但是反过来讲,她对月都的好感并没有多少,对绵月姐妹的感情照样没有多少(因为成为她们的亲卫队队长并不是出于本愿),顶多就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逝的火星罢了。
想到这里,铃仙感觉到肚子开始蠕动起来,随后传来了一阵冗长的咕咕叫声。少女本能地捂住腹部,她起身到重新回到床边,趴在床底下看看有什么东西吃。虽然这个时候不能去饭堂,可是备用的零食却还是可以拿来充饥的。
回想起来,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位帝国的军人。跟大多数月兔一样,几十年前的她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劳动者,地位卑微,干着繁重而单调的苦差事。也就是为嫦娥捣药。
当时,她的名字并不是叫“铃仙”,那个名字原本是属于一位都城禁卫军队长级别的人物的,然而,现在也无从考察这个人的来历了。可能是旧军禁卫军的一位基层军官,也有可能是某个贵族亲卫队的队长。当然,无论是禁卫军还是亲卫队都是一样的,最终都属于月夜见管辖的嫡亲部队。
政府称这是为嫦娥赎罪,但是这个说法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为什么要帮助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赎罪?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到底是否存在这个人?
但是令铃仙感到惊奇的是,周围的人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反而还乖乖地顺从。没错,不是强加于人的服从,而是心甘情愿的顺从。
几十年前的某一天,那是第二次月面战争爆发之前的事了。当然,在此说明一下,第二次月面战争其实并不能算是战争,战争是出于政治目的,是政治的延伸与冲突的导火线。而这场所谓的战争,只是一伙下贱的肮脏妖怪在偷窃的闹剧而已。真正算是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就只有第一次月面战争了……
那场战争发生在帝国政权刚刚稳定的初期,那时月都还趾高气扬地声称丑陋下贱的地球妖怪只不过是一群还处于原始社会阶段的乌合之众,然而事实却打了帝国政府的脸,殉葬的将士比被打死的妖怪还要多很多。虽然造成的影响还不到“基石”。
回到主题,那时铃仙因为忍受不了单调而沉闷的工作,而披着月之羽衣私自逃到地球了。但是后来因为怀念都城的日子,而且还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受八意永琳的委托把被复杂魔法加护的信送给绵月姐妹。自此,一切都改变了……
没有经过同意就离开都城是个死罪,但是绵月姐妹并没有把铃仙送进任何一个帝国法院,而是让她担任亲卫队的一员。然而那时候的她,根本就不太适合担任一名帝国士兵,相对于整支帝国军队而言,她只能勉强达到了旧军正规军新兵的要求。
有一句俗话说得没错:铁杵磨成针。是的,她的付出终于奏效了,在不断的磨练之下,现在她已经成为了亲卫队的队长,军阶为陆军中尉。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什么,她还是过着单调而乏味的日子,没有任何的起色。
但是她不能对任何人诉出她的不满,无论是她要保护的两位大人,亦或是其他的同伴。
铃仙咀嚼着刚刚找来的虎皮蛋糕,毫无疑问这是合成食物,月球那恶劣的环境根本不可能培养任何的植物。她把咀嚼成黏糊状的食物,连同回忆一起吞了下去。
她已经做好决定了,尽管要面临沉重的惩罚。
从仓库拿回自己装备的妖梦走进了下一个目的地——军事研究所。
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原本的黑色样式的装束都被保管起来了,有这件皮革大衣的厚重感,不安感才可以找寻回来。
楼观剑与白楼剑都背在背上,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粗棍状的剑柄,那是一把能够产生紫白色等离子体的光剑。万一需要用的时候就不得不用了,还有一个要使用光剑的原因是,她不会使用月都的制式步枪(扣动扳机是没问题,可是如何解开保险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研究院外围的守备并不算特别森严,通常两三个人外加一只机械犬组成的巡逻队在周游着。为了不被察觉,没被发现就不得向这些守卫发起进攻。人不是问题,但狗才是最难缠的,妖梦很清楚这些狗的灵敏度比缉毒犬还要强很多,毕竟它们是人工智能。
要进入研究院所需要的距离不太远,但是为了躲避巡逻队,妖梦足足花了十分钟才安全通过。当然进入研究所以后她并不没有放松警惕,因为里面有许多监控器。当她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盛满混浊液体的、高大的圆柱体玻璃容器,容器里面的有一根又一根的导线,给一副又一副身体或者肉块输送着什么,如果有心的话就很容易发现液体中有些许气泡出现。妖梦有些失望,因为这些身体都不是她要找的人,不过差不多在走到角落处时,妖梦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了。
现在应该是休息的时间吧,没有任何学者在这里进行研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些盛满不明物体的液缸应该是被称为“生化反应炉”的东西了。
生化反应炉,月都的每一个研究院配备的一种设施,通常作为紧急的备用发电机,以及做人体实验。媒介为生命体或者器官,功率虽然稍逊于灵力发电站,但是比较安全,所使用的媒介可以利用的时间比较长。
“站住!你已经被包围了!举起你的双手!”
突然一声叫喊声传到了妖梦的耳朵,妖梦因为受惊而怔怔地站住,过了好几秒才转过身来望向对方。
只有一只月兔。
这只身材高挑的月兔头戴白色紧凑的头盔,有些没被头盔盖住的紫色毛发挺身而出,身穿似乎要裹住整个身子的二型月兔作战服,一点都不像西装的样子。看样子她是禁卫军或者某个贵族的亲卫队了,可是妖梦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过来?为什么月兔也能来这里?
“放下你的武器,否则我不客气了!”
那只月兔再度叫喊着,然后一切又回归寂静,她握紧激光卡宾枪,冒着仇恨火焰的双瞳督促着妖梦赶紧投降。
“为什么还会有月兔破坏法律?还有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妖梦握着光剑剑柄,平静地问道。
“少废话!”那只月兔显然不想听太多的废话,她只想抓捕入侵者,“你不用费力气了,即使你把我砍倒,你也很快就被包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