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一个人的结束与三人的开始
人类，真的和申雪说的一样，简单，如同机械一样被神操控着，按照固定的规律行进，当事态被解决之后，他们就像是睡过一觉的情形，完全没有发现学校也曾有过这么大的改变。
我亲眼见到他们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就像是被催眠的人刚刚苏醒，然而，他们却没有半点惊疑和诧异，片刻后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有的在操场上欢乐地打闹，蹦蹦跳跳，有的正在和朋友在树下谈论着什么，眉飞色舞。
他们，正和当初的我一样。还没有接触到申雪这样奇怪的转校生的我一样。无知无觉。
看着这情形，虽然我的心理状况好得不得了，但还是吃了一惊。
毕竟，学校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还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发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也应该有所吃惊吧。然而，他们并没有那样。
看着他们，我不由想到：如果真的是像申雪说的那样，即便是神毁灭了人类这种存在，说不定我们也只是单单的毫无知觉吧。仅存有所感知的人类说不定有可能会陷入过度的宗教幻想之中，推崇神，迷恋神，他们却往往想不到会是神做的。
哈哈哈……想到阴暗面的我不禁有些汗涔涔。
不过，发生这件事还是有好处的。或许，真的和我想的那样，共享了一个秘密之后，两人的关系会更近一步。
申雪，她对我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不再是冷漠不加理会，现在的她虽然表情淡漠得可以了，但绝不会把我当空气存在。
我也是在不久之后才知道：原来，申雪冷漠的表情之下，并不是她原本的感情，她只是一个努力生活却不被世界接受的可怜又可爱的小女孩罢了。
因为今天是4月30，根据国家法定节日规定，从明天开始就是五一劳动节，我们学校也将会有五天的大长假。这可真是少儿们的福音，我自然也不例外。
这么长的时间，肯定能更加了解她吧。申雪。我们肯定能更近一步关系吧。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从知道申雪怪物一般的能力之后，不知怎的，我反而没有一丝的害怕，只觉得和她在一起……她变得开心起来，这样就可以了吧。
虽然她表情上仍然没有变化，但那眼神已经不再是死物。
看着蓝天白云的天空，我不禁笑了起来，微叹：今天，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日子。
在放学后我仍然缠着申雪，在本大爷高强的功力之下，她终于也被我攻略了，哈哈，（乌索）。
或许是太孤独了吧，在那个世界之中已经久久没有人愿意回应她，当我问她的时候，她没有隐瞒我，把她的过去讲述了出来。正如坠入深渊的人类一样，看到我丢出的蜘蛛丝，她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那个时候，我也没想到，属于我和她和她和她的故事其实早已开始了。
“学神，其实我好想听听你……”
她看了看我。
“可以哦。因为是你，所以我想你知道。反正你只是一个笨蛋，没有关系的。”
哈哈，又被人当成笨蛋了呢。我哪里像笨蛋了啊？！怒。
不过，我就忍忍吧，要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可是chance，莫大的chance，知道性格，过去，便可以开始本大爷伟大的攻略之路。吾乃……攻陷之神！但把别人的不幸当成是自己利用工具的话，这样的我也算是聪明人么？攻陷之神，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其实，不就是个笨蛋么？
「我厌恶神！」
申雪起始就说。
「神总是在夺取我最重要的东西。」
在申雪还是三四岁的时候，她就被父母给抛弃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给抛弃了，抛弃在路边。
「我记得那个冬天，那天世界萧条索然，所有的人都在准备回家过年，虽然有过年喜庆的气氛，但因为寒冷的关系人们兴趣不大，路上的人都是行色匆匆，路上人虽多，却没有一个路过的人愿意过来。」
我本以为像这种丢弃孩子的事情只能在小说电视中才能看到，没想到却会发生在真正的人的身上。听了之后大为震惊，虎毒还不食子，自己亲生的骨肉就给那么丢弃了吗？申雪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停留下来呢。
想来，人类毕竟都是为自己的，谁家想惹麻烦啊，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负担，尤其是在农村，每家人都至少有两个孩子，上面还有七八十岁的老人。
虽然申雪一向很冷漠的样子，但她讲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是能从她的眼中看出寂寥与悲痛。一个人，表情再怎么淡漠，再怎么喜欢掩饰，他的眼睛也不会说谎，所以，当一个人遇到陌生人和遇到熟人的时候，他的眼睛绝对会有明显的区别。而当时的她，那小小的几岁孩子也曾知道被天地不收容的感觉。那个时候，她一定很冷吧。为外界的寒冷，为人的寒冷。
想起那个时候的场景，我不禁有些冷。心脏好似被谁给抓住了似的，痛苦，难受，好似就此离去。
我不明白大人在想些什么，但我觉得他们至少应该做些什么。如果路上的是一只小狗，说不定也会有人收走。为什么他们偏偏连停留一下步子都做不到？
想起那个三四岁的小孩的可怜样子，想起那个孩子就是在旁边的她，看着她披着大衣，我觉得眼中酸涩难耐。
申雪又说。
「从早上的寒风一直到下午的飘雪，一直都没有人过来。直到快到傍晚的时候，有一个老婆婆过来了，把我捡回去。」
原来，天地还是有好人在的。我不禁吐了口气。
期间，我没办法插口，我怕我一插口，她就会中断，再也不愿给人提出来。
这孩子的过去，我忽然很想、很想知道。想要知道你曾经的故事，想要知道你曾经的痛和欢乐，想要……走进你，紧紧地抓住你。感受你那时的心情。想要看你笑！
如果，我现在轻易插口……现在的你，即便是我回应了你，你也抓不住我吧。
我看到申雪的眼神已经有了一丝感动，那是追忆中的甜蜜。我心里也是一甜。
「婆婆虽然人已经老了，一个人生活着，但身体很好，平时她就靠在乡下栽种植物还有捡垃圾卖出去维持生计，虽然活得很辛苦。但她说她活得很快乐，人这一生只要做到无愧无心便足以。她是我第一个遇上的最为快乐的人。在那段时间里，在山间里看着青山绿水，被江南水乡的温润养育着，我只觉得快乐无比。天底下便是天堂也不过如此。」
「那个时候的我就一直在想，要是时间能这么一直下去该有多好？」
哈哈，果然是老来人豁达吗？
我不禁想要感激老天，还有这样的人存在，这个世界才没有糟糕到极限。
但是，听到她说的那句话。
我又笑不出来了。
——时间，总是在流逝着，不停地流逝，往前行进。
「可惜好景不长，在我七岁的时候，我们的家由于年久失修，被大雨冲倒……」
……冲倒。
后面的故事应该不难想象。
「婆婆死了。」
一个结论打断一切，申雪停了下来。
我见她低着头，没有说话了。
我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想的什么，但我知道她一定很是悲伤。我看得出来，那位老婆婆和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一直对她很好，甚至，还有可能对申雪产生了莫大的影响。当然，从旁人的判定来说，未免太……不过人情。我根本不是她，能了解她的什么？！难道就自以为是地以“我”的观点来看么？
“申雪，你……”我发觉到我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都说人经一事长一智。
那时，在莫大的变化中，她心底里又产生了何种情感？
那时的她又是怎么想的？
那时的她她又是怎么撑过来的？
用那个小小的，弱弱的身体么？
那个时候的她，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吧。没有亲人，没有友人，没有现在的能力。
好难受。感觉好想哭，却又不知道如果现在哭出来会如何。哭出来就能帮到她了吗？
“不要紧。”她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平静。
我才猛然发觉，申雪——她啊，一直都是这么忍受的，不是吗？再难的处境，她都一直忍受着。
所以，她才能平淡地说出那种远离我之类的话，一个人孤独地在那个世界里游荡，又不敢伸出手来。
这个孩子……
这个笨蛋。
「婆婆真的很好，她或许是早就知道她会有哪一天突然离去，为我想好了出路。」
「在她死后，邻里人一同置办丧事，好生埋葬了她。这个时候，出现了几个人把我接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事先托关系说好话甚至是砸钱弄来的。」
「我进孤儿院去了。」
原来，那位婆婆一点都不笨，早就做好了打算。
孤儿院？……么。
申雪终于离开了婆婆，离开了那家？
那，她离开婆婆时候她又是什么心情呢？
她没有说，她只是按照剧本那样，毫无感情地把接下来的故事说了出来。
孤儿院是孤儿院，不是单单的幼儿收容所，更不是什么交友的幼儿园。在这里，也和外界一样残酷，和社会上一样残酷，会因为某个人特殊，会因为某个人冷淡遭到别人的排挤。
申雪从离开婆婆之后就很少说话了，人虽然长得漂亮，但冷淡的样子总是受到别人的排挤。因为是老婆婆靠各种关系来的，人们对她也并不喜欢。
在这里，申雪学会了察言观色，看人眼色。
在这里，申雪学会了怎么样不麻烦别人，一个人过自己的生活。在这里的她，事实上已经变得冷酷甚至是冷漠，对世界已经不再抱有希望，对神已经诅咒到极致。
我不是申雪，即便是设身处地地想象也无法知道那个时候她的感情。或许，对于申雪来说，她更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留在村子里，然而，那是婆婆的想法，她便去了。
她说到这个时候，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冷漠冰寒的神色，想来，她是怎么也不愿去孤儿院的吧，没有一个人是亲人，那个时候的她是过得最辛苦的她。
我没有住过孤儿院，是什么样的情形不知道。不过，看她的神色，我知道，是因为那段的时光她才变成现在的样子的。
当她说到这个部分的时候，我也预感到了，最大的重头戏来了。
变化到来了。对那不可理喻的命运，反抗神的道路的起始。
——她拥有真理，一切的知识，因果的根源。
「本来我在这里一直居住，一直到十岁都没有什么巨大的变化，可十岁之后，从那个时候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命运之线发生了巨大的波动，我和身边的人开始厄运连连。因为各种意外我受到切伤53次，皮外伤34次，骨折12次。烧伤2次。最严重的一次是被一辆冲进孤儿院的卡车撞倒，把内脏撞伤，躺在床上一个月，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一个人或许真的有运气之说。我想申雪就是这样的人，霉运缠身。不知道在那样受伤的日子里，那些人是怎么看这位才十岁多的小女孩的，他们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可一想到一个小女孩被各种人说的时候，她一个人孤独地躺在床上流泪的场景，我不禁觉得心痛莫名。
这个女孩就是这样一直挺过来了吗？在那段时间里，她一个人？
真是坚强，坚强得令人心疼。
「不过也恰恰是因为受伤，在这里我碰到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笨蛋，一个大笨蛋。」
笨蛋？谁在叫我啊。都说我不是笨蛋啦。
我看向申雪，她的神情中充满了憧憬怀念的神色。
原来，她在那段时间里并不是孤单一人的，原来还是有的人陪伴照顾她的。
「那个时候我躺在床上，大家都知道我是霉神，只会导致厄运，除开医生以外（医生就没事）都没人敢过来。可还是有一个人过来了。」
“哟，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啊~真是太幸运了。”那句话是接近申雪的一个护士说的。
申雪自然是对她爱理不理的，谁知道这个护士还和她较起劲来，在那段时间里把申雪这个愤世嫉俗的小女孩整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小女孩也是那个时候才认识到尽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懂得明哲保身一类的做法，但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着笨蛋的，温柔的笨蛋。为了别人，一心一意的笨蛋。
那个护士就是这样的笨蛋呢。不害怕众人的说法，不害怕吸引厄运，也只有她才把申雪当成一个小女孩，而不是一个包袱，倒霉蛋。
申雪也是那个时候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是存在着神的，存在着其他不属于人类的这种生物。
「那个时候，艾丽娅姐姐是这样对我说的：你知道吗？小雪，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很多美妙的事情的，你还没有陷入到真正的绝望中去哦。应该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绝望的事情。学校，朋友，亲人爱情，你都还没有好好地体会吧，就这么死去，一点也不会甘心吧。而且，在怎么辛苦，只要当你品尝到了那种甜头之后，你也不会觉得那是辛苦了哦。因为啊，那是世界上最甜美的味道啊。就这么愤恨、诅咒神也是不行的哦，这样只会让你更加不幸而已。所以，笑起来吧，看着这个世界，好好地体会人类真正的感情。这个世界不止是神拥有的，也是我们人类所拥有的啊。」
我当时就在想，这个艾丽娅姐姐的，你也太「那啥」了吧，说出这种大话来。真是个笨蛋啊。
可是，申雪就那么相信了，就像那些容易被「怪蜀黍」骗的小萝莉一样，当有人伸出援手的时候，困顿在泥潭的申雪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就那样轻松地被那位艾丽娅姐姐骗取了芳心。
在那段养病的时间里，艾丽娅就像是姐姐，又像是妈妈一样照顾申雪，申雪的确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一场如同亲情一样的经历。也是在那段时间里，这位艾丽娅姐姐希望的言语让申雪变得拥有期待，如同那在漫长的永夜之中见到了光明。
然而，当时的申雪没有料到，这位有着外国名的艾丽娅居然——不仅仅是一个人类那样简单。
她。艾丽娅，死神代理人！
所谓的死神，和电视小说中描述得虽然有相似的地方，但绝不相同。
「这个世界，是由起因与结果组成，正所谓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所有的事物，包括伟大的神都逃不过这个大律法。因果……是事物的本质，是万事万物运行的根本。因果就是维持世界运行的机器。」
「而神，也绝没有各种宗教传说中是造物主那样伟大的事物。事实上，神、这种生物只是比人类高一等的，用来监测管理因果这个机器的某种生物而已。」
「至于死神，也不过是神的一种。他们和很多幻想中的死神一样，是收割生灵性命的使者，当然每个国家的宗教不同，代表的象征也不尽相同。就像中国是牛头马面，而外国就是披着大黑袍子的骷髅。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掌管了生死的因果。只要他们触碰生死因果这条线，通过改变事物的变化，人类生灵的生与死便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但是，死神并不是全能的。他们的数量也并非多到不可计数，他们也有很多事情是做不了的。比如说他们不可以随时随便在人间界存在。」
「要知道世界组成之后会在整个空间，时间形成一定稳定的力场，就像因为地球存在于此，在地球一定范围之内就存在着重力，浮力，磁力等一样。世界原本在因果形成之后，就形成了不同的空间，不同的定值。神居住在神界，人和妖魔鬼怪各自居住在各自的世界，不得互相干扰。为了让死神更好地管理生灵的生死，管理因果的大律，自然就出现了他们在其他空间与时间的代理人。代理人，能力没有达到毁灭世界因果定值的要求，还具有一定的权利一定能力穿梭在各个空间当中，自然被神当成了最佳的搭档。」
申雪面无表情地说着话语，说出了从没有听过的词语和理论，让我不禁呆住了。
虽说我以前也幻想过类似的中二情景，但被她这样认真的家伙以严肃的表情说出来还貌似有理有据，不能反驳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
不过我是谁啊，很快之后我就理清了头绪。也就是说世界由因果组成，神来维持因果，死神维持生死因果顺便操控一定的命运能力。而代理人便是他们的助手！
我懂了。
按照申雪这么说起来的话……
我看了看申雪，我似乎懂得艾丽娅会接近她的原因了。
申雪也说过。
因果，命运就像是一条长线。一端连着起因，一端连着结果，看似平稳不动，却会因为外界的变化发生摇摆。
申雪在那漫长的被神诅咒的不幸之中，因果应该是发生了某种类似于动摇的变化。
结果，无形之中，她破坏了世界存在的因果之力，被死神盯上，搞得自己厄运连连。
而那个艾丽娅就是来让她的心情稳定下来的人选。
也是因为那个原因，艾丽娅才会一直都说着希望。才会一直都让申雪不要厌恶和憎恨神灵。
但如果真是这样，不就是利用了吗？被欺骗了吗？
我疑惑地看着申雪，她被欺骗了吗？愤怒吗？还是感到伤心失意呢？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那样啊，她貌似很怀念那位艾丽娅……姐姐？
看我疑惑的样子，申雪又继续说起来，眼睛半闭着，似乎是追忆着当时的情景，神色之中还有些甜蜜。
「本来，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艾丽娅姐姐对我很好很好，不嫌弃我来照顾我。只知道在她的身边开心得不得了。随着我的岁数慢慢长大，我发现我的厄运渐渐升级……经我触碰的事件没一样是好的。我看到艾丽娅姐姐也变得忧愁起来。直到那次大火，我十二岁时候的大火的来临……」
大火……假小子曾经提到过的大火。被收养之前，她曾经遇到过一次大火！改变了她命运的大火。
就像是被老天捉弄一样，明明是好好的生活，居然会在一场大火中全部焚毁。
艾丽娅接触申雪是有目的的，有方向的。那是毋庸置疑的。
照理来说，申雪这样的人诅咒神的存在就是对因果的一种重大违逆。在那深深的不幸之中，违抗着神，诅咒着神，不满的神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艾丽娅自然是来管理她的，然而，那管理却不是普通的管理。
——艾丽娅，本来是来夺取申雪性命的人……死神代理人。
本来是。
可是，当艾丽娅执行这任务的时候，她居然主动改变了因果的运行，让申雪的寿命增加，让她的生死线变得更长。但她没能料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申雪的命运的线发生了剧烈的动摇，因为改变了申雪的生死，其他人的生死、命运也发生了剧烈的动摇，因果遭到了巨大的变动。这个世界开始变得动荡起来。所以，在那一年里，也就是2012年，巴蜀这里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件。
艾丽娅隐藏起来的申雪在巨大的世界变化之中很快就被其他的死神和代理人给发觉到了。
那是自然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申雪。她就好似是围困在飓风中心蚂蚁，虽然乍看安全，但飓风一动，她也就变得十分危险。
于是，死神导演了一场大火，一场让两个人都逃不出去的大火。
「不知道怎的，当知道姐姐是有目而来的时候我居然没有半点的伤心。」
「在大火发生的那个时候，姐姐慌乱地找到了我，想要冲出去，虽然没有成功，但从那个时候我知道，原来我多活下来的时间里都是姐姐给我的，如果没有她，我根本早就死了。」
可惜，还是死了吧。
这个故事，想必申雪从没有对别人说过。即便是说出来恐怕也未必有人相信。所以，她才会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一提起那伤心的故事，申雪便说不下去了，到最后，我已经看到她的眼中慢慢流下了两行的泪水。期间的话语也是她断断续续才说出来的。
那个时候，我才发觉到，原来，申雪并不是故意对别人淡漠，是没有人值得她表现出情感。这还是只是其一。另外一个……是我自己想到的。
在那场大火之中，艾丽娅死了，但是，也经过某个原因，申雪得到了那所谓的真理——一切的因果，知识的源泉。得到真理的她知道所谓的世界的真实，也懂得了和神对抗的方法。但等价的……根据世界的平衡的因果，她失去了感情，失去了艾丽娅所谓体味人生最重要的东西，也失去了更多的东西……不然，申雪不会流下眼泪都还无所发觉。那眼神虽然想要表现出悲切的样子，脸上却无法表现得出来。也是因为那个原因，申雪才会一直淡漠。也是那个原因，她才会……
“申雪，那姐姐还有什么话留下来吧。”我问了出来。这绝对是重要的问题。
申雪点了点头，果然没有发现自己早已流泪。
“她说要我好好地体会这个世界，所谓的亲情，友情，社会……以及，恋爱……”
果然吗？……虽然是得救了，但失去了更多东西的小女孩，在这偌大盼望这她死去的世界之中，艾丽娅也怕她会害怕，会绝望。
一个人如果有希望的话，便不会生存不下去！只因为他会为了那个希望不断努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挺立下去。那即是所谓的坚强。她有的那份坚强！
但如果一个人连感情都没有，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类了。
得到真理就要付出这种代价吗？
这也太过无理了吧！
这么说起来，申雪即便是没有了基本的感情，她也是那么善良吗？不让人接近，一个人生活。坚强的，却又孤单地……就像是逞强一般。
感觉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一般，那剧烈的疼痛感。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装作坚强，却连一个人类的基本感情都做不到。
神又为什么这么残酷，紧抓着一个小女孩不放？仅仅是因为那小女孩诅咒你们，你们就不让她这么好过吗？高高在上的样子很好吗？俯视着人类！
我终于明白申雪为什么一开始就说出了她讨厌神的话来。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申雪只是像读设定一样说出以前的故事而不是把她关切的人说出来。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啊……
就在我呆呆地思考的时候。
申雪忽然开口了，眼睛还带着泪光。
“笨蛋……我可以在你的身边吗？”
看着她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把那句话说了出来，和某变态僵尸一样的话：“就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因为……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一个人孤单的身影了。那单薄的，又坚强的，却又无力的。虽然我也是无力的，但我真的已经不想再见到那样的你了。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深究……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你接受了我呢？
她听了脸上还是淡淡的，但愿那是我的真实所见，我似乎看见那一闪而过的笑容，犹带泪光，楚楚可怜惹人惜。
“即便我会带给你厄运，你也不怕吗？”
“什么厄运。我从来不相信！如果有厄运的话，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遇到！话说，难道没有什么方法打倒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吗？”
“你想知道？”
我差点要高兴得跳起来：“也就是你知道了？”
申雪摇了摇头。
我叹口气，也是啊，要是她知道打倒那帮高高在上家伙的方法，她还会承受着悲伤与痛苦吗？
我安慰她：“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也不用灰心啦。在我的身边我还能保护不了你吗？”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要是假小子在身边就好了的想法。她是阴阳师，照理来说，或许会知道一点我们不知道的什么事情呢~可惜我们又闹僵了啊。上次的事情。
唉唉唉，那是做梦的啦，假的假的。想起周六和周日的场景，我摇了摇头。我和夏晓是青梅竹马，她怎么会那样呢？
不过假小子真的表现得很不正常。
不知道申雪是怎么看的。
我转身问道：“学神，那天的你和假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不知道？”
我吃了一惊，我本来是这样问问的，听她的口气难道不是梦？
申雪看出了我的表情，兀自说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她眉头未动，但我看得出来，她不是很高兴。
“你……真不知她的身份？”
“阴阳师啊。”
申雪摇了摇头：“你错了，她是……”
她是？
就在申雪开口说话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闯进了走廊之中，我只觉得脖颈一痛，视线一黑，顿时精神有些模糊起来。但在精神模糊之前，我还是听到了……
“你说得太多了。”
“死神代理人……”
两个人的话我都清楚地听到了。
一句话自然是申雪发出，她就在这里。
而另外一句话却是穿着黑袍的人发出的，闯到这里来的人——假小子，夏晓。也是死神代理人。
……周六的记忆也不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