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思考,快思考!卡尔向自己命令道,自己唯一的优点就是强大的思考力,他要是停下思考那将一事无成。
脑袋中迅速整理着从战争开始之初到现在的所有信息,有用的被保留,无用的被删除,把那些冗沉的信息汇总起来用来填补那块缺失的碎片。
一切战争的核心都是围绕魇罗所展开的,包括释放雷彻大陆在内,明明可以通过其他各种方法来杀到艾比斯特大陆,身为指挥官的他放弃了这个先机,不是存活而是放弃,究竟是为什么。
即便在雷彻大陆形成之初,他也有着手握庞大军队的力量,魔族的补给要比人类简单许多,即使不用大量的粮草也能够持续一周的时间,利用这一周都能打到家门口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其次是派拟魔族潜入齐格都市进行刺杀,这看似非常有效,能第一时间干掉人类精英,提前结束战争的手牌,却被他们防御下,这又是为什么,不需要这么着急,若自己是指挥官的话,早在那之前人类还没有危险意识之前就早早布置下这样的手牌,也不至于搭上一位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族长,这么做完全就是给人类送经验啊。
指挥官若是愚蠢的那还好说,但卡尔不认为对方的指挥官是蠢材。至少在沃尔特失去联系之前,他通过沃尔特联系的只言片语了解到,诚如他那样的老狐狸也对魇罗猜不到看不透,对方办事根本不露蛛丝马迹,这样的一个对手绝对不简单。
再接下来就是在雷彻大陆上的战斗,无论是族长的战斗也好,还是普通的战斗也罢,基本都没有什么规则可寻找,更像是前线的指挥官临场发挥制定下的策略,难道是魇罗存心放任不管,让他们认为与魔族在战斗上处于五五开的局面,这究竟是为什么,从头到尾他的行动模式都不可理喻。
明明拥有一幅优秀的手牌,把这样的手牌打了个稀烂这绝不是优秀指挥官能做出的事。双方力量对换的话,卡尔隆德会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不惜代价发动闪电战,先攻下对方的几个城池,原本魔族在战斗力上就拥有优势,何况不需要人类复杂的补给,配合联系魔素发生装置,以战养战,凭借魂魔,魅魔的优势足以办到这点。
而他现在选择了最麻烦也是最没效率的战争方式,同时也给了人类足够的成长和应对时间,这简直就像是在。
“养蛊。”
这两个字从卡尔隆德的脑袋中蹦出,读取对方的行动模式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点,把他们都作为一种饲养的材料,决出其中的王者加以培养,若他的目的真是如此,那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加入战争,又为什么会把凯因给撵走。
从结果上来看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是超过了他若能掌控的范围,在对方还没成长起来之前先将其扼杀在摇篮中,凯因的情况是如此,血茧的情况亦是如此。
卡尔思考着,逐渐陷入了死循环,又给他一种明明是快要抵达迷宫出口,又迷失了的感觉。
“推倒重来。”
推翻了之前所有思考的结果,从头开始重新将这一切来整理,完完全全站在魇罗的思考角度上来思索问题,把他出现直接介入战场的问题和魔族整个战略的问题分开来思考。
“难道说,他的目的是消耗战?!”
卡尔隆德的眼中充满了惊愕,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消耗战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不惜要新开辟一个战场的目的也基于此。直接把战场放在比艾比斯特大陆也不是不可能,但对她的目的没有任何帮助,战场上死去的不光是人类,还有大量的魔族,把这些魔族也考虑进去的话。
“难道说是……祭品?!”
这两个字在卡尔的脑袋中蹦出,他需要祭品而且不是普通的祭品,是在战场中洗练过的强大祭品,而这种祭品有多少是多少。
冷汗沿着他的背脊流下,若他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十万甚至百万的祭品,吸收那股力量无论是要做的事还是要加强自身,这都不是常人理解和能办到的,以同伴作为食粮来喂养,锻炼敌人,再将双方变成祭品用在自己的目的上,这已经不是简单地战争了。
他的目的,隐藏的那块拼图已经有了雏形,接下来就是他为什么会直接出现在战场上,以刚才的思路来考虑,放任不管才是能让他利益最大化的方式,操纵着战场就像操纵着棋盘,所有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下棋人亲自下场加入战局,这是前所未闻的事,唯一能解释的是有什么东西超过了他能掌控的范围让他不得不亲自下场,以强大的力量来压制那些异端。
若能超过他棋盘算力的话,这样的人卡尔也见到过一个,自己的好友,一人率领一支部队阻击了敌人庞大的军队,给他争取到了重要的时间,扭转了战场上的局面,就谋略或许弱于自己,但在其他方面完全碾压他。
“凯因一开始就被送到了棋盘外,现在看来这怎么也不是巧合……”
他没有亲自参与魔大陆的解救工作,从威利他们传回来的信息整理后来看,魇罗干涉的可能性极高,盘外消失术以用来执行自己的计划,这是必须的举动。
而这次出现也有着他的目的,在他们后方军营里的那枚血茧,爱璃从魔大陆回来带来了另外那半块血晶,两者结合在一起让血茧处于完整的情况下,里面的东西也将孵化而出,就从茧子中爱璃传回的情况,完全继承了力量的她们与始祖几乎无异。
始祖的力量,是魇罗忌惮的力量,也唯有这样的力量才配他出手,从逻辑上来说能够解释清楚,但还有一点让卡尔想不明白的地方,他明明能采用更出色的方法,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节点采用强攻,就好像是因为魔将哈斯卡被俘虏后他怒不可遏采取的行动。
“魔将哈斯卡……”
在她被俘虏后,魇罗在短时间内附身在她身上,操纵着她的行动,这场战斗卡尔从始至终都看在眼里,这是他第一次直接面对魇罗的力量,即便那只是他间接作用在哈斯卡身上的。他的行为遵循着某种模式,应该会有提示才对。
卡尔想着闭上了双眼,这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幕幕的画面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把记忆剖析成一个个画面,魇罗的言语和行为在脑袋中重新播放,撇开那些无关紧要的部分,总觉得忽略了什么重要的部分。
“!!!”
瞬间卡尔猛地睁开了眼睛,那缺少的拼图显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魇罗直接干预战场的情况有限,但他出现时候,往往是最关键的情况,无法掌控的情况。凯因的事是如此,血茧的事是如此,他遗漏了最关键的那个点,在卡尔他们认为是很普通的情况。
“海洋之心!柯萝娜小姐!”
即便哈斯卡被俘虏了,他控制了哈斯卡的身体还有翻盘的希望,甚至能瞬间让所有人陷入危险之中,颠覆人类的整个战斗力。魇罗的后手落了个空,或者说他接管哈斯卡的身体是为了测试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海洋之心能解除精神类魔法的控制,这在人类阵营中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但魔族不清楚,或许知道个大概,至于真正作用完全不了解能发挥到什么样的程度,魇罗直接出手测试的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因此他才迫切发起了进攻,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夺回己方拥有领域技的魔族,其实这是为了掩盖他的根本目的,为了让他们根本没时间来得及思考的话,又或者说无论是柯萝娜还是血茧都是对方的目的。
“尽快联系柯萝娜小姐,让她从前线上撤回!”
“卡、卡尔陛下!监测到有强烈的魔法波动!从类型上来说是传送类魔法!魔法的位置是在右翼战场!”
“全力进行干预,不要让对方得逞!”
“卡尔陛下,我们已经在试了,不过没有效果!”
“什么!”
此时,魔导荧幕上也接收到了右翼战场的信息,有了之前的经验,梅吉俾伦的魔法师根据空间裂口的讯息反向破译出远程干扰的传送魔法,这次也将这样的技术运用在了刚才观察到的传送阵上面,但没有任何效果。
研究部门已经做过好几轮测试,的确能干扰到传送魔法的效果使之无效化,但这一切是基于魇罗使用的传送魔法的模型上,这次的传送完全不同,是以玛姬埋下的地脉作为信标来进行传送的,使用的是完全两个体系。
“务必要拦下他们这次的传送!”
“传送数据已经进行大范围修整,实施干扰,但是……”
操作员的话还没说完,右翼战场就出现了一道紫光,在那道紫光下,柯萝娜的身影消失在了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