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小友没有一些惊讶啊?”
“或多或少已经从现有的线索中推断出来了。”
凯因回答道,虽然不清楚对方这么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既然对方以礼相待。他也会回应相当的礼仪。而闻到烤肉香味的柯萝娜肚子不争气地打起了鼓,英灵化的消耗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再加上几场连续的战斗,肚子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这位十字军的小姐,烤肉已经烤好了,可以享用了。”
青年说着,他顺手拿起了烤架边上串着的一大块尾巴肉,递到了柯萝娜的面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了烤肉,看了凯因一眼。
“既然是这位先生招待的,吃吧。”
“嗯,谢谢先生。”
柯萝娜道谢道,将手中的肉块塞入口中。
“和你们胃口就好,刚才说到这场战斗的始作俑者是魇罗吧?”
“是的。不过有那么一些情况我还不是很了解,身为总指挥的魇罗明明可以控制整个魔族打一场总战力战的,为什么还将队伍拆开来,这就有着不符合常理了。”
凯因提问道,这段时间前线的情况他也从柯萝娜口中了解,加上从后方收到的讯息,综合起来看,魔族明明有一口气拿下人类的实力,但还是把战场和人员分割开进行战斗,这在他的认知中又不太正常,隐隐约约察觉到他可能在计划着什么,手中能判断的材料还太少,无法辨认脑海中想法的真伪。
从伊利亚那边已经知晓魇罗的最终目的,那听上去还是太遥远了,现在凯因的目标需要在这里把他给揪出来,破坏掉对方的目的,进而阻止之后事的发生。双方之间无形的交手已经经过许多次,正式罩面的话,在凯因记忆中还没有,这也是魇罗狡猾的地方。
“小友对此有没有什么推断?”
“可能对方有他的目的,而且还是我们无法阻止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不惜把魔族也拖下水,或者说魔族本身也是作为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能从了解到的零星信息中推断出魇罗的目的,不愧是让他视作最大威胁的对手啊。”
青年称赞道,习惯性地抬起手向下巴的方向伸去,察觉到原本应在下巴上的某些东西消失不见,让他的手有那么些尴尬。
“先生能够解惑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凯因说道,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立场。既然对方主动邀请他们到这里来,并且打开了这个话匣子,他倒也不在乎进一步试探对方,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关键的时间点,魇罗使出的是阳谋,向他透出目的这件事本身也对计划没有丝毫影响。以对方那恶劣的性格,让凯因知道自己的计划进而“激怒”对方,让其失去理智,自乱阵脚对之后的计划还更加有利。
“关于这件事,我虽然不是太清楚魇罗的最终目的,或许从五十年前的那场战斗能推敲出一些细节来,这也仅仅是我的判断吧。”
他说道,所谓五十年前的战斗正是艾琳破坏了魔族计划,与麦克阿瑟签订下始祖不能主动出手的条约。这件事凯因只能从侧面来了解,眼前的青年看似只有二十岁出头,无论从言谈举止还是给人的感觉,绝对不可能是同他外表相仿的年轻人身上表现出来的。
透过现象能看到本质,已经了解到的本源这个层次,凯因自然也清楚眼前这位青年的身份,他在黑魂遗迹中最后遇到的那个白发剑士,当初给他的压迫感与遭遇师傅时的那种压迫感有着相似之处,对当时的凯因来说几乎是无解的对手。现在面对面与对方接触,还是年轻时候的白鬼,或许是收敛着气息的关系,在他身上透出那股气势要削弱了许多。
“五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那个时候离开魔族踏入这个世界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这段时间人类拼死反抗,其结果是落败了,这块大陆被魔素污染变成了如今的魔大陆。”
白鬼说道,他本身就像是历史的见证者那样,讲述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从魔族入侵,到人类发起反抗,战王伤到了魔族的始祖,逼迫他们不得不进入沉睡。而在之后由于魔素的污染,人类还是败下阵来,一路败退的人类联军来到了之后的艾比斯特大陆,那时以谢尔柯多斯作为防线奋力抵抗。
这场战争持续了足有几代人的时间,刚开始与魔族抗衡的那些战士战死,反而变成了魔族的爪牙,人类一方也变得越来越弱,实力有了明显的断层,青黄不接。为了与魔族抵抗,使用了禁忌的力量,与剑之一族签订下契约,从而提升人类整个战斗层次,但到最后会被剑之一族中封印的意志所取代,成为剑的奴隶。
进入战场后,那些死亡的战士在魔族的影响下变成了如今的剑魔族,拉锯战也同样持续了良久的时间,至于具体多久他也记不清了。无论是人类一方还是魔族一方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伤痕印刻在了大地之上,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总体形式还是向魔族那边倾斜。
无数生灵死亡,魔素浸染大地,在面位存亡的关键时刻,天空又出现了一道裂痕。白色巨龙从天而降给人们带来了希望,名为神圣力的力量在少部分人体内觉醒,重新获得力量后的人们又有了信心与魔族展开了战斗。
虽然有了圣龙的力量,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消磨,人类的体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优秀的人类战死沙场,后方只剩下老弱病残的人们,也许也同样有着魔素的关系,新生的婴儿们体质没有原来的那么强大,唯有使用神圣力才能与魔族抗衡。
这样的平衡又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圣城侯莱埃克斯特出现了叛徒,圣约翰被放逐,在那不久之后第二次异变又产生了。天空再次出现裂纹,名为艾琳的魔法师来到了这个面位,凭借着她的力量和技术研究出了适合人类使用名为“斗气”的力量,在这力量的影响下,人类的体质有了进一步的突破,也同样找到了能与魔族抗争的力量。
带领着有相同意志的伙伴,七人组成的小队突破魔族的防线向魔族腹地攻击而去,途经原先人类的所在与魔族抗争的最前线,留下了祝福。同时她们再次踏足这里也破开了某个封印,战王留给人们最后的希望,当时的艾琳她们并不清楚这件事。
凭借着七位英雄的力量,一直杀到了魔族始祖的沉睡之地,目睹了一个他们不承想的情况,在艾琳进入这个面位后,某位沉睡的始祖就预知到了世界线波动的产生,为了防止他们的计划失败,融合了始祖们多余的力量召唤出更强大的存在的进而碾压人类的反抗势力,即五十年前的魔神召唤。
“始祖们苏醒一缕意识还是太小看艾琳她们的力量了,也同样没想到在最后麦克阿瑟会出手干预,让魔神召唤计划破了产,也被迫与麦克阿瑟签订下了协议,让始祖无法直接出手。”
白鬼说道,这一段空白的历史正好地弥补了凯因认识上的盲区。五十年前零零散散的事情到现在有了连贯的描述。对这段历史最清楚的人应该就是自己的老师了吧,很可惜当时出于某些事情让凯因没有清楚地向埃兰老师了解那段历史,这也是他失误的地方。
如今重新将这段历史提及,他肯定不是平白无故,细细品味着对方的话,凯因有了一些想法,又不怎么确定。没有催促,本来就找他们来的一部分目的就是为了唠家常,喝了一碗骨头汤又切了两块烤肉,等待着凯因的回复。
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这绝对算得上是爆炸一般的信息量,对凯因也同样需要消化的时间,结合着他从伊利亚那边得到的情报,他所推断出的东西要更加深远。
魇罗的最终目的是吞噬创世神残存的意志,来获取对方的力量,从而取代对方成为新的创世神,他们的这个世界,这个面位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拖延着控制着魔族的攻击,与人类厮杀,最终带来会是两败俱伤的情况。
“魔神召唤,祭祀……若是我没想错的话,召唤出魔神的不光需要始祖们的力量,同样需要大量的祭品吧?以祭品构成能量通道,让魔神降临在这个面位上?”
“从我调查下的结果来看,是这样的。”
白鬼的目光中带着赞许。
“哦豁,原来是这样计划的,那之前所做的一起都说得通了。”
一个声音在凯因的脑海中响起,当他回神过来之时,自己已经在意识之海,伊利亚的后花园中,桌前的她正优雅地喝着红茶。
“我当初还认为对方会出什么样的招数,没想到是这种损招。”
“伊利亚,你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手法了吗?”
“你不是也已经猜测到了吗?”
伊利亚回答,将茶杯放回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