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听了魇罗的话,伊利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察觉到她的举动,魇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晦涩的笑,诚如创世之龙这般强者,经过悠久的岁月变成了这般模样,也无法阻止他这么一个刚获得肉体和神格的神明,在他看来,所谓的创世魔神这一类的存在,已经是老古董了,只要给他时间,足够多的时间,他势必会超越他们。
这也正是他最终的目的,反抗在他身后的主子,在他看来,只有违逆了那人的力量,主观毁灭这个世界成为最终的毁灭者,他才能在这个毁灭的环宇存活下来。活下来,在毁灭中新生,成为这个环宇新的缔造者。
而这是离开他新生的第一步。
“现在才知道叹息,已经晚了,在你们哀叹中成为我永远的奴仆吧!”
他说着,张开双手,作为梦魔族成神后他最强大的权能,永恒摇篮,在摇篮之中,摇篮之下,所有一切都将步入梦境。
静静地看着他做出这种滑稽的姿势,凯因一行人都提高了警惕,只有伊利亚摇了摇头,这个孩子是到了青春期总是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或者说是脑袋不好使,又或者是两种情况积累的叠加。
“……”
空气中异样的沉默让场面一度之间显得有些尴尬,本应该是双方激烈战斗情况,依照魇罗的想法是压倒**杀的局面,可不知为何会出现如此尴尬的状况。
或许是自己刚获得神力,对操控权能还有一些生疏,脸皮够厚的他丝毫不感觉到尴尬,调动着体内离气和神性融合所产生的神力,再次催动权能,能感觉到在他身边的力量浮动着,一个个以金色符文组成的初源魔力凝聚形成。
“降临吧!永恒摇篮!”
他高举起双手,那些初源魔力凝聚成魔法在瞬间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从来不存在过那样。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两次连续性的失败,让魇罗也察觉到这肯定不是对神明之力的生疏才导致的情况,他对着伊利亚吼叫道,在场的所有人之中能办到这种不可能事情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我什么也没有做。”
眼神中流入出像是看着傻狍子那样,目光中略带一丝同情。
“直到现在还没察觉到吗?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啊。”
她说道,又是和之前一样露出了怜悯的眼神,她的目光透过了魇罗的身体,仿佛洞穿了他的灵魂和本质。
在那目光的影响下,让魇罗内心一颤,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着一丝违和感和难以言喻的意味,他不了解那意味的真相,让他感觉很不好。
“好了,不要再隐藏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闻到你身上那股腐烂的味道,出来吧。”
“嗡……”
低沉的嗡鸣声响起,魇罗眉心中央出现了一条细线,一条贯穿他眉心的裂缝,金色的液体从裂缝中留下,流到了他的鼻尖,裂缝自左右两边裂开,从那裂缝中出现的是一双橘红色的眼睛,那眼睛是之前海拉与凯因战斗时,剑柄上的那一只邪眼。
那只邪眼左右张望着,目光落到了伊利亚的身上。
“白龙。”
邪眼发出了苍老低沉的声音,那声音仿佛跨越了几百个世纪那么悠远。
“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魇罗有些惊慌着,试图触碰眉心中冒出的这颗第三只眼睛,究竟是谁,什么时候,把这眼睛嵌入他体内的,为什么他一丁点都没有察觉到。这是那面古镜中能存储源之气的眼睛,他曾经在某个面位中获得的神器,当初他已经检查过了,这东西根本没有半点危险,经过好几个面位,实验过许多次,这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失去灵性的容器罢了。
“你认为你所谓的主子会无条件地信任你吗?他没有信任过你,从来没信任过任何人。”
伊利亚说着停顿了一下。
“一直以来,你以为自己是布局者,是棋手,不曾想过自己是一枚棋子。你以为埃兰为什么甘愿待在那个地方控制着那个结界吗?他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这个面位,这个世界,被你身后那个东西觊觎的世界。”
“不愧是你。”
苍老的声音说着,没有任何悲喜,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在里面,机械般的声音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到底是怎么……啊!主人,我从来没有背叛主人的想法,这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聒噪。”
邪眼低吟道,那具身体略微抽搐了一番,随后沉默下来,他的意识已经完全被邪眼所取代。从一开始创世魔神就没有信任过魇罗,早在交给他力量的同时,就在他体内植入了自己的一缕意识,那斜眼不过是作为意识的一个载体,一具分身。
在他企图背叛自己的情况下,沉睡在他体内的那个意识就会自然苏醒过来,这种背叛是指魇罗获得神格的情况下,沉睡的碎片会和本体产生联系,就算魇罗盗取了主神等级的能量,也无法忤逆他,还能成为他指路的明灯,加速环宇的崩坏。
最坏的情况现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是对魇罗而言的,他机关算尽,到头来只不过是一个可怜可悲,被他主子玩弄在股掌之上的小丑罢了。对凯因他们来说也同样是糟糕的情况,可没有那么糟糕,与魇罗的第一次接触,伊利亚就意识到了创世魔神的存在,也是因此当时没一巴掌拍飞魇罗的真正原因,她的力量泄露太多,就会惊动创世魔神的注意,还未成长起来的凯因和她面对创世魔神的力量可以说是连一丁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通过主观观察,察觉到事情真相的是这个世界最古老的存在,麦克阿瑟,他留下了埃兰这具独立人格,建立起与这个面位的隔离结界,让创世魔神的意识无法从这里出去,也无法探知到这个面位,维持着这脆弱的平衡。
“吵闹的家伙也已经闭嘴了,接下来就是我们之间的事了。”
那邪眼用着无悲无喜的语调说着,他抬起手,在他手上出现了一个以白色线条构成,不断旋转向内坍塌收缩的立方体,从那小小的立方体内,让所有人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在现实世界中塞入了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异物,那种唐突和违和感让所有人脑袋中有一种不真切,超脱现实的感觉。
“高纬度牢笼。”
看着那东西,伊利亚皱眉道。她刚才还从相似的牢笼中脱困,眼下他随手制造出的这个牢笼,可是比刚才魇罗的那个劣质品要更高一层。好比你手中刚才的是四阶魔方,现在一下子给你塞了个十阶魔方的程度,难度一下子跨越了好几个等级。
“没错,以你现在的力量想要揭开这个等级的高位度牢笼也绝不简单吧。”
他顿了顿,依旧是无悲无喜的表情。
“我也不是薄情之人,我们毕竟已经从创世时候就一直是老朋友了。”
“还真是老朋友,为了你们的生存就想要夺取我们的力量,还真是宝贵的友情啊!”
伊利亚的语调上扬,那竖形的瞳孔中露出一丝愤怒。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无视了她的话,创世魔神继续说道。
“你们主动松开控制我的结界,我将离去,包括这个身体和力量一起销毁,你们还能过上和以前无异的生活,以人的角度来说,你们过得更加滋润,直到环宇毁灭。第二个选择,我想你们应该不会选择的。”
他微微抬了抬手上的高纬度囚笼。
“忤逆我的结果,你们会直接死在这里,甚至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下。是平安度过余生,还是在这里灰飞烟灭,这结果我想应该不难抉择。”
用着平静的语气说道,言语中带着高位者的蔑视和威压,在他看来,即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此刻的伊利亚早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人类是趋利避害的生物,只要对自己有利的选项就一定会选择符合自己利益的那个。
“……”
沉默笼罩在众人之间,选择放走这个创世魔神,一切事的始作俑者,那他们将能安度余生,老实说,这个对比起对战绝望的神明力量的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至于后面的事情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这有什么好选的?”
打破沉默的人是站在柯萝娜身边的奈奈,在她手中已经出现了那支熟悉的银枪,枪底砸在地面上与神域的地面碰撞擦出了火花。
“的确,没有什么好选择的。”
同样在她身后的玛莎、伊雪他们跨前一步,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两个选择我们都不会选,选择的是第三条道路。”
凯因回应,在那只邪眼出现的瞬间,他们所组成的念话网络中,就响起了伊利亚的声音。
“接下来,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给出的任何一个选择都不要选,都不要相信。他给出的一切选项,看似完美无瑕但都充满了陷阱,一旦我们的位置被暴露了,不出几天的时间,他的力量就会降临到这里,这才是我们真正无法面对的绝境。”
伊利亚向所有人宣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