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耳光响亮,赵黎还没反应过来,而这个时候舅舅有些情绪失控,他本来是给赵黎送牛奶给他补充营养的,可是进来就看到了这么让人愤怒的一幕,在他的视角中就是江啼和赵黎好好沟通,可是赵黎却暴起伤人,就相当于是病人殴打医生一般的不可理喻!
“舅舅。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脸庞火辣辣的,很痛,被火焰灼烧的疼痛感席卷而来,脸上有着很明显的五个巴掌印,可是比起愤怒,赵黎更多的是吃惊,他无措的松开拎着江啼衣领的手,满脸的茫然和无措,看着舅舅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颊,再看看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的江雪泉。
中计了,中计了,真的中计了,我今天真的太冲动了。
“如果我不来,你非得把江医生打死不可!”
舅舅梗着脖子怒吼着,声音有些沙哑,眼中涌现出一抹浓浓的伤心,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向来就视赵黎为己出,可是现在看到赵黎通红的脸颊,自己又心疼又愤怒,当时江雪泉和自己说赵黎有暴力倾向的时候自己还不以为然,但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赵先生,请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动粗,赵黎同学还只是一个病人,情绪激动实属正常。”江啼揉了揉疼得要死的下巴和右脸,挡在舅舅的面前,义正辞严的说着,他在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赵黎,一身浩然正气,颇有医德。
真会挑时间,等到舅舅情绪稍微平静一些的时候才来这里当好人,做作的样子让赵黎感到恶心想吐,像是在马路上看到了一坨不可言状的打满马赛克的软趴趴的物体。
舅舅重重的闭上了眼睛,紧接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力交瘁,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他温柔的抚摸着赵黎通红的脸颊,有些心疼自己为什么下手这么不知轻重。舅舅把牛奶递给江雪泉,没有再说什么,接着就和江啼医生开始沟通赵黎的病情,还特意把江啼医生拉远了距离不想让赵黎听到自己和他的谈话。
虽然年纪不大情商却很高,自己被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江啼不仅没有生气,还皱着剑眉,假装为赵黎的病情而感到担忧着,换位思考反思自己做得不对的地方。和舅舅说的话很官方客套,婉转动听,但是在最后还是提出了赵黎同学“可能患有躁狂症”的这个猜想。
隔着老远的距离,他们的话虽然声音很轻,但是顺着风儿赵黎还是能听得清楚真切,禁不住攥紧了拳头,有劲无处使,有气无处撒,没办法,自己过于冲动导致现在江啼有机可乘,而江雪泉则是嘲讽的看着他,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像是在嘲笑赵黎的鲁莽。
一阵哔哩吧啦的胡乱逼逼,舅舅被江啼和江雪泉送走了,而等到舅舅一走,江啼则是狠狠的啧了一声,眼中掠过一抹狠厉与毒辣,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和脸,抬着眸子,看向赵黎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赵黎同学,故意伤害罪可是要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的,你应该感谢我现在还没报警把你丢进牢里,呵呵,那种地儿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听了这番刺耳的话,赵黎死死攥着拳头,没有吱声,喘气却微微有些沉重,气喘如牛,脸色微微一沉。糟糕,就连赵黎都清晰的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似乎有些太冲动了,冲动到有些不正常。要是按照以前他远远不会这么冲动,但是抑郁症的加重似乎改变了他的性格。
赵黎的性格很不稳定,很不受控制,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做事也几乎没怎么过脑子,没有任何思考,现在的赵黎似乎变了,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的、任由情绪支配的恶魔和魔鬼。
像是看出了赵黎的不对劲,江啼皱起了剑眉,嘴角嘲讽的往上扬着,接着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罐子奇怪的药物来,往赵黎的怀里一塞,那张有些帅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嘲笑和玩世不恭,眼神依旧如同死水般波澜不惊:
“拿着吧,这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再怎么我也还是你的心理医师,坑归坑,我始终还不会害你。你死了我也得陪葬,且你死了我捞不到半分的好......”
刚想把这罐子药物还回去,可是赵黎却又犹豫了,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听了江啼的话不停地喘息着,情绪很不稳定,手微微颤抖着,看着那罐子药物,咬着牙,硬生生的从牙缝里强硬的憋出几个字来:“医药说明书给我。”
“破事真多。”江啼抱怨了一句接着把说明书给他,而赵黎则是看了看里面的食用方式,如珍宝般把说明书收好,一把打开罐子,药物的特殊味道传来,赵黎也顾不得那么多就是拿着两粒药片往嘴里咽,江啼推了推自己的妹妹一下,江雪泉冷冷的端来了一碗水,眼神冷漠。
赵黎死死的咬着牙,一碗水往嘴里恶狠狠的灌着,水都溢出到了外面打湿了地面,自己还险些被呛到,不过还好把这两片药片给冲了进去,随着药片的往下咽着,体内沸腾的血液逐渐平静如徐徐流水,整个心情似乎都稍微平静了一些。
“每日一次,每次两片,可以根据病情的加重而酌情添加吃药的次数和频率,不建议过猛。”江啼冷淡的说着,双手抱胸,脸颊肿肿的和猴子屁股似的很滑稽可笑,赵黎则是目光奇异的看着手中的那罐药片,难道这罐药片是精神类的药物,拥有镇静剂一般的作用?
“喂,赵黎同学,我有个提议。如果你在别人面前表面的好一些,我们就可以终止合作,我拿着钱滚蛋,你也可以及时止损,不然你也可以选择这么耗着。”江雪泉笑眯眯的说着,眼中掠过一抹狡诈和聪慧,眼神诡异。江啼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用酒精棉来擦拭着自己红肿的脸颊,骂骂咧咧的。
赵黎下意识的用手掌不断地摩挲着手中的药罐子,似乎只有这个药罐子能给他仅剩的一丝冷静,他在心里沉思着,权衡利弊,他可以选择两全其美也可以选择两败俱伤,选择权在赵黎的手上。
通常来说,如果病人的病迟迟治不好,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病人的病很严重,第二种可能是医生的医术很无能。
而赵黎也是一样,如果他迟迟没有见到疗效,有可能舅舅会怀疑这家心理机构是个无能的机构,但是有更大的可能性则是舅舅认为赵黎病入膏肓所以疯狂的给这家心理机构充钱氪金!
“我答应你,我可以配合你演戏。不过我有个问题。”赵黎挑了挑剑眉当断则断及时止损,他顿了顿,转眸看着江啼和江雪泉两兄妹,眼中逐渐涌现出了追忆的神色,神色凝重的摸索着下巴诧异的说道:“喂,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们兄妹俩?”
听了这句话,江雪泉和江啼都没有说话,他们沉默着,目光逐渐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