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蜡烛,翻开纸牌。”
干涩沙哑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回荡着,尸骸用它那两个深邃的窟窿直盯着白鸢尾。
“这样做,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问话的不是白鸢尾,而是小爵爷,他轻笑着,似是压根没有意识到圆桌上方说话的东西是一具可怖干枯的尸体。
“熄灭蜡烛,翻开纸牌。”
然而尸骸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僵硬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昏黄的火焰不安的跃动在蜡烛上方,像是随便刮来一阵风就可以将之熄灭,可白鸢尾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且不谈这个封闭空间哪来的风,就算有,白鸢尾相信也不一定能吹灭这个蜡烛。
这个地方、这具尸骸、以及这些蜡烛与纸牌上都处处透露着诡异,白鸢尾敏锐至极的感知才能感受到,这个镜界到处都充斥着异样的危险。
这个镜界,或许并没有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你先还是我先?”
迪恩·安特格林回过头来看向白鸢尾,尽管对方用着一副友好的语气,但白鸢尾还是能够感觉到小爵爷对他的警觉与提防。
这也是自然的,他现在可是“不经伪装”的状态,换句话说就是一名杀手真正的姿态。
从年龄而言白鸢尾三个月前才成年,所以面容看起来非常年轻也非常的普通,只是其灰色的瞳孔不夹杂丝毫情绪,敏锐者甚至能从其中发现隐隐杀机。
白鸢尾身上的是便于行动与伪装的杀手袍子,除了必要的防御皮甲外简直朴素的令人疑惑。他的白色短发如他浑身散发的气质一般凌厉,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唯有在刺杀的时候,白鸢尾才会用伪装的方式将自身的气质与存在感削减至最弱,免得还没动手别人就已经发现他是杀手。
“我来吧。”
白鸢尾毫不犹豫的说道。与其在这个谁先来勇敢“探路”的白痴话题浪费时间下去,白鸢尾宁愿自己多承担一些风险。
除此之外他还各位在意一些事情,比如说在镜界死掉的话现实中会变得怎样。白鸢尾并没有从那段资讯中得到关于这方面的信息,不过他并不打算亲身去探寻。
若是其他人或许就会让小爵爷先行动了,可若是小爵爷不明不白的死在镜界的陷阱当中就与白鸢尾的目的相背而驰了,他是一定要亲手杀死任务目标的。
至于现在动手杀掉迪恩,这或许是个好主意,毕竟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无论他用怎样恶劣的手法干掉小爵爷都没有任何问题。但在明晰镜界的规则前,白鸢尾认为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毕竟,杀人的话他随时都有机会。
思索间,白鸢尾的手已经缓缓伸向纸牌了,他并不准备按照尸骸所说的那样先熄灭蜡烛,再掀开纸牌。小爵爷没有任何异动,只是死死盯着他。
然而白鸢尾的想法注定是要落空了,他的手指刚刚接触到纸牌,就感受到一股极为惊人的炙热,好似如果不赶紧把手收回来,就会有一团温度极高的火焰迅速将他烧成灰烬。
白鸢尾把手伸回,随后把目光放在蜡烛上,心想果然不先把它熄灭就没办法掀开纸牌。
随后他毫不犹豫,伸手用力握住蜡烛。
然而蜡烛如铁铸一般纹丝不动,无论白鸢尾使出多大力量就是无法掰断或者移动蜡烛,之后他又试着朝蜡烛吹气,然而这种行为除了让烛火看起来更加明亮之外没有任何帮助。
看起来常规的方法没有任何作用。
这么想着,白鸢尾脑海中忽然挤进进了一段密文:
“亦生之物,亦死之物。”
这是关于解密的提示吗?可这莫名其妙的提示又是什么意思?
白鸢尾不明所以,却是注意到小爵爷是一样的表情,他也收到了这段提示?
“你有什么头绪吗?”
白鸢尾直接问到,现在最重要的果然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爵爷摇了摇头,用着犹豫的语气说道:“这个什么亦生亦死之物应该就是熄灭蜡烛的方法……”
这种事情不用说也知道吧?
白鸢尾一阵无语。实际上关于“亦生亦死”他已经有几分想法了,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没有过多的犹豫,白鸢尾取出贴在袖中的刀片,随后表情不变的用刀片划开了左手手指。
他将手指放在蜡烛上方,将血液挤落在烛焰上,随着一阵滋滋的声响,蜡烛果然熄灭了。
所谓“亦生亦死之物”指的便是与生死有关的事物。白鸢尾作为夺取过无数人生命的第一杀手,在思考与生死有关的事物时瞬间就想到了“血液”。
对于生命而言,血液是必不可缺的,唯有血液帮助运输能量生命才能得以延续,而血液若是流逝的太多,那么生命自然会迎来死亡。
仅是片刻思考的功夫,白鸢尾在自己手指上划开的伤口便已经愈合了。被熄灭的蜡烛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化作了一团漆黑的浓雾消散在这个地方。
白鸢尾很快就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那张唯一没有蜡烛照耀着的纸牌。
从各方面而言,它都与普通的纸牌别无区别,一样的大小厚度,纸牌表面似是附着了一层透明的蜡,背面则是一些抽象的星象图案和一些叠加在一起的神秘学符号。
白鸢尾用手指摩挲细细着纸牌,感觉不像是在抚摸一件死物,而是在抚摸一种会呼吸会颤抖并且散发着丝丝温热的活物。
那种若有若无的错觉几乎使他神经紧绷着,手背上也出现了非常显眼的青筋。
他掀开了纸牌。
纸牌的正面画着一张面具,面具中间是一条非常显眼的划痕,划痕一边是白色的笑脸,一边却是黑色的哭脸。这是一个非常诡异的图案,因为任何看着它的人都无法辨认出究竟是左边的是白色笑脸还是右边的才是白色笑脸。
这张面具尽管被各种形式的一分为二,但却没有透露丝毫的违和与不对称,犹如这般的面具才是真正的一个整体,浑然天成。
在白鸢尾目视了纸牌的一瞬间,他感到眼前一昏,脑袋沉沉的像是宿醉一般,待他恢复清醒时,眼前的纸牌上已经不见任何图案。
反倒是他的脑海、或者说灵魂深处,多了一个奇怪的、犹如眼睛一般的黑白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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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分抱歉前几天码字的设备坏掉了,这几天忙着转移数据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