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武练场。
诺大的武练场上早已聚满了人，数十个白云石建造而成的测武台旁，也围满了人。
今日，是武宗所有年满十六岁的弟子测试灵根之日。
也是修道之人，最重要的日子。
最边缘的一个测武台上，中年的青袍测官看着台中那灵根石上暗淡的光斑，眼中有些不忍，叹了口气后，念道。
“林哲，先天废品灵根！”
灵根石旁，一约莫十六七岁的黑袍少年死死的盯着灵根石上那依稀的光斑。
他双拳紧握，双眼无神，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台下众人瞬间沉寂，他们也看到了灵根石上那暗淡的光斑，开始还有些不太相信，以为是什么隐藏体质没有测出来。
毕竟这种事情，可是不少。
直到测官念出来，他们便知道没有看错，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起来。
“哈哈哈，先天残品灵根是什么废物灵根，可以拿来嚼么？”
“都说了你就是个废物，你爹是废物，你也是废物，你林家上上下下全是废物。”
“就是就是，要不是你爹靠着吃软饭傍上了门主，你林家怕早就饿死咯！”
台下叽叽喳喳的讥讽着，但台上的林哲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空洞也没有任何神采，只是痴痴的看着那灵根石。
“闭嘴。”
如清泉般悦耳的清冷女声于人群中响起，声音并不大，但台下叽喳的众人听到这声音，也都闭上了嘴。
不过脸上依旧带着那舒爽的笑意，不屑的看着台上的林哲。
青袍测官厌恶的瞥了一眼台下的叽叽喳喳的众人，而后走到林哲身边，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他。
但是看到林哲双目无神，神情呆滞，他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也没想到这孩子会受到这么大打击，不禁面露惋惜之色，叹了口气拍了拍林哲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孩子，你得支棱起来啊。”
说完也没有管林哲反应如何，便走开准备下一个测试了。
他俩并没有什么交情，测官如此，全当是因为天才陨落的同情。
毕竟一个九岁就达到了练气三重的不世天才，原本未来可期，前途无量。
但谁曾想，这样一个天才，会在短短几年内，变成了一个废灵根的废物呢？
青袍测官的这一拍，让林哲那无神的双眼，也渐渐的清明。
武练台上晴空万里，还有徐徐微风吹过。
视线慢慢从无边的金光中恢复，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消散不见。
那全身刺骨噬魂的痛楚，也成了微风吹拂脸颊的恰意。
林哲的双眼渐渐恢复神采，他眼中的一切从朦胧渐渐变清晰。
泛着淡淡光斑的黑色灵根石。
以及灵根石之后，那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
这不记得多少年前那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景色，让林哲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看着那回马灯一般的场景，有些迷惘。
“我这是…死了么…”
声音青雉，分外不甘。
测武台下，他的身旁已无一人。
因为接下来测验的这位，是所有弟子的偶像。
另一个测武台上，测官看着名单，脸上露出笑容，念道。
“下一位，慕颜。”
耳边响起熟悉的呼喝，林哲听着，想起了什么，低着头，嘴里喃喃念叨着。
“慕颜…？慕…颜？慕颜师姐！”
记忆渐渐清晰，林哲回想起了什么，脸上顿时露出了笑颜。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眼中又浮现痛苦之色，苦笑一声，说道。
“果然我还是…死了啊…”
也是，哪怕是天上的仙人也一样会仙陨，更别提自己了。
人被杀，就会死，谁也跳不出这个圈子。
想到这，林哲也释然许多，慢慢的闭上眼睛，没有再说什么。
只见台下一名红裙女子自人群中走出，莲步款款，朝着灵根石走去。
女子容貌极佳，肌肤白如玉脂，细眉如柳，红眸清澈纯净，琼鼻挺立，朱唇红润。
一头青丝如瀑散落在脑后，一身大红丝裙更是将她那傲人的身材突显出来。
不过，和她这红火的打扮有些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情愫，很是清冷。
她目光平静，上台后，玉手绕上一缕火焰。
随后，便朝着灵根石打去。
很自然普通的动作，看起来，也没什么威力。
只见火焰瞬间融入灵根石，随后灵根石就迸发出火红色的耀眼光芒，将整个测武台都照的通红。
测官看着那冲天的红光，他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笑容，声音也很是激动。
“慕颜！”
“先天圣品灵根！”
台下先是沉寂一会，随后就掀起轩然大波，哄闹起来。
“不愧是慕师姐，容貌绝顶天资无双！”
“哈哈哈，慕师姐可是门主的女儿，那自然是无双天资。”
“就是就是，慕师姐的血脉可和某些吃软饭的杂种不一样，那可是地地道道的武凤血脉。”
台下众人看着台上的红裙女子，眼里皆是羡慕，嫉妒。
寻仙大陆上所有人族自降生起，在丹田处，都有一颗灵种。
灵种会在丹田处吸收十六年灵气，然后长大变成固定的灵根。
越是吸收灵气越快的灵种，长成的灵根也越好。
灵根分无灵根，废品灵根，残品灵根，地品灵根，天品灵根以及至高的圣品灵根。
灵根品质越好，吸收灵气的速度也越快。
所以灵根的好坏，决定了修炼者的速度和上限。
若是无灵根那说明灵种已死，那便无法修炼。
废品灵根的话那修炼速度基本就是龟速，等同于废人了。
而残品灵根和地品灵根便算是不错的大众灵根。
地品之上的天品灵根，那便是天才。
而圣品灵根，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千年难遇。
不过台上的红裙女子完全没有理会那些言语。
她天仙般的面容上神色淡然，没有一丝喜色，好像一切本该如此。
她浑身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与周遭的嘈杂格格不入。
所以，她对这些，也没有什么兴致。
她看向测武台上冷清的另一侧。
见那个少年，还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红色美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担忧。
红裙下，莲步轻移，慕颜在众人的欢呼和嫉妒之中，朝着那个站在灵根石前发呆的少年走去。
林哲听着那喧哗的呼和声，也听到了那背后轻款的脚步声，哪怕这是回忆，他的脸上也露出怀念之色。
“有我在。”
他脸上露出笑容，小声喃喃。
“有我在。”
慕颜也走到了林哲背后，轻轻说道。
二人同时念道，声音交赫，记忆潮起交荡，分外真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