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将领们心中充满了不满,但这些不满的宣泄口只有在战场上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在这样的情绪下,人们会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实力,甚至激发潜能,而这样的结果便是更加有可能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活着回来!
“既然各位将军都已经表态了,那等会就随我在最前面阻断倭瀛的贼寇,尽全力保护莱淮的子民。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立一条军令!等会我会穿着一副红甲出战,谁也不许告诉别人那里面就是我!如果有人漏了嘴,按军法处置。”
“得令!”
众口同声的回答,包含着各种不同的意味的回答!
但是,护堂断此刻所立的军令在几天后便成了一道毫无意义的空文了,因为有一个性格非常恶劣的家伙早料到他会这样做。
护堂断当时还不知道盾御钟殇计划的全部,在他没有告知自己的那一部分计划实行时,护堂断此刻的挣扎便注定是徒劳的—盾御钟殇直到护堂断快到崇安关时才让他知道铠甲的样子。
“对了,卢安将军,你留下镇守城关,配合梁狮将军指挥大局。梁狮将军负责战场上的调度,你负责城内的一切。”
“在下明白!”
“那各位将军马上去准备吧,我期待着各位的表现。”
“得令!”
“是!”
“知道了。”
“…”
在不尽相同的回答声后,除了护堂断、梁狮思雪和卢安永正三人外,其他人都各自准备去了。
“卢安将军,你再去挑选三百名得力的将士,派一百人镇守城门,想必倭瀛定会在难民进关时在城门动手脚。剩下的两百人引导难民,将他们集中到一起治疗和管理,排查一下他们的身份。”
“将军是想抓细作吗?”
“如此众多的难民,难免会混进去一些细作。平时关上查的严,此刻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所以趁乱混进来的也比较多。但是,查归查,我希望你能放过十来个细作,日后我有用。”
“既然是将军的命令,那在下吩咐下去就是了!”
“还有,我早上让你办的那些事,得加快速度了。”
“在下明白。”
虽然护堂断表面上看起来显得非常散漫,但处理起事情来,却非常细致而快速。
“思雪,等会记得换上你们家梁狮军的白袍,一定要让对面看清楚!”
“嗯,这个我知道了。”
“那我也赶快去换战甲吧!”
“噗…”
梁狮思雪别过头去,用手捂着嘴窃笑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啊,没,没什么啦…嗯哼哼…”
梁狮思雪回过头,用嘲笑加可怜的眼神看着护堂断,最后不得不强忍着大声笑出来的冲动,因为觉得如果真放声笑出来,可能就停不下来了。
“哎…我再重申一遍,那不是我的品味,是盾御钟殇那家伙的问题!还有,等战事结束了,记得将司朗家的那家伙给我带过来,不久就该他出场了!”
“那家伙,估计听到消息早就不知道躲哪去了,想找到他人,得费一番功夫!”
“这个梁狮将军你大可以放心,在下一直派人照顾着司朗将军,他的话随时都能找得到。”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各自准备去吧!”
“得令!”
“切!”
护堂断出了卢安永正的大帐,便急急忙忙地往自己的大帐走去。
此刻,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虽然为了完成计划有必要那么做,但是真的需要做到这地步吗?
是否真的要穿着那副铠甲上阵,成了摆在他心中的一道难题。
虽然刚才那条军令状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计划失败,但不可否认也是为了让自己还有继续面对生活的可能。
一切的原因,都出在那副铠甲上!
为了隐藏身份,同时又彰显存在感而设计打造的这幅铠甲,怎么看都显得完全超出了之前的目的,更像是某个人故意而为之的恶作剧,某个叫盾御钟殇的人!
其实换成另一套显眼的铠甲,再将脸遮起来就可以了,完全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但是,君心难测!盾御钟殇以莱淮国国王的身份下令,必须穿这幅铠甲出战!
就在护堂断考虑要不要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借口搪塞过去时,他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帐前。
最后,他选择了放弃,因为即使自己有非常正当的理由,盾御钟殇也不会接受的!他就是这样一个非常傲慢的家伙!
就在护堂断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他的脚已经将自己带到了大帐内。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表明护堂断已经下定了决心!与其继续进行思考这种不符合自己性格的事情,还不如直接认命来得简单。
护堂断来到那副铠甲面前,开始将它套在了自己身上。
鲜艳的大红色铠甲,无论怎么看都显得十分另类。
长长的足尖,足足占了鞋的三分之一,而且前端犹如针尖般尖锐。护腿的前部和臂手的后部都镶嵌着造型非常夸张却毫无用处的利刃,当然也涂成了鲜艳的红色。
披膊上有一对不明所以的尖角呈倒勾状向外延伸出去,长度十分可观。背甲上就如同刺猬一般,许多根比指头还要粗的钢刺向四周伸展着。而胸甲上镶着一个大钻头般的突出物,足足有一节手臂的长度,以平衡前后的重量。
将这些部位都穿戴好后,只剩下兜鍪了。
与其它部位另类而夸张的装饰不同,兜鍪浑圆一体,仅仅是为了套在头上而设计的。
前面有一个可以活动的部分,是用来遮挡脸部的,一条条缝隙可以用来观查外部情况和呼吸,但别人却看不清穿戴者的样子。
这副铠甲,无论怎么看,设计它的人不是个白痴就是怀着满满的恶意而想出这样的样子的。
但是,在最后的关头问题出现了。
“诶?啊…嗯…”
兜鍪上活动的部分无法好好合上!
这幅铠甲是为护堂断量身定制的,一切都是以他的尺寸为原型打造的,理论上是非常合身,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但是,在短时间内改变身体某些部位的尺寸还是做得到的,比如护堂断现在的左脸。
“现在这个要怎么办呢?”
护堂断取下兜鍪,用手不断摆弄着那个活动部分,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以现在的状况,这幅铠甲已经没法再达到隐藏护堂断真实身份的作用了,反倒会因为那奇葩的造型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让更多的人记住他的相貌。
既然这幅铠甲现在已经没法实现这个目的,那换一种手段就好了。在兼顾必须穿着这副铠甲的情况下隐藏自己的身份,一切就没有问题了。
护堂断扯过一块白布,撕成大小合适的布条,将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由于布条的影响,费了相当一番努力才再次戴上了兜鍪,而且夹着脑袋生疼。
护堂断以这幅怪诞的样子上马朝着城门走去,一路上被无数惊异的目光来回扫视着。
当护堂断来到城门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在关外集结好了,毕竟穿这幅铠甲花费了他非常多时间。
当众人看到他时,都震惊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虽然三十多名将领事先已经知道那就是护堂断,但即使是他的随将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穿上这副铠甲,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混乱!
完全不知道情况的七百名士兵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护堂断是从自己的军营里走出来的,而且将领们也没有动手的命令,他们肯定已经一拥而上对付他了。
即使不是敌军的人,但那份装扮怎么看都是个不正常的人,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控制起来比较稳妥。
现在的场景,对护堂断可谓是地狱!自己带来的随将们都咬牙强忍住,为了不让笑声漏出来,一个个脸都憋得通红,有的人甚至用掐自己大腿的方式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而那些原本的守将们就众生百态了!原本就对护堂断不熟悉,所以每个人对他的这身铠甲的理解也就各不相同,相应的表现也就各不相同。
“看样子一切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最后再说一次,多注意城上的号令,以大局为重,切不可恋战!”
“是!”
所有人按之前的安排,快速往预定的位置移动。此时,一些速度较快的难民们已经陆续抵达城下,这也证明了,倭瀛的大军已经离这里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