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寒冬时节,但惨白的太阳却早早地用刺眼的光线划破了愁云密布的天际。经过一夜的肆虐,风雪在黎明时分终于停止了喧嚣,只留下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泣桐沫雪伸展着身体,睁开惺忪的睡眼,微笑地看着身旁还在安详熟睡的小家伙。
早起是家中必须遵守的规定,所以即使是这样大多数人留恋着被窝的温暖的时候,泣桐沫雪便开始了忙碌其来。
泣桐沫雪抱起还在熟睡的孩子,用能找到的最好的袄子将他捂得严严实实,生怕他着凉。
在一切准备好后,她便抱着孩子来找老板娘,请求再为这孩子做些吃的。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随行的冬月家的管家看到了,老管家上前了解了情况后,看着孩子那奇怪的犄角语重心长地对泣桐沫雪说。
“少夫人,我劝您最好还是不要再管这样的闲事比较好!您一个人远嫁如我们冬月家,要是带着个这样一个孩子像什么话?这样定少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更不用说这孩子的长相,我想大家应该是不会接受这样的孩子的。”
“多谢老管家,但是我还是想给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泣桐沫雪婉言拒绝了老管家的建议,虽然她知道对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正确的,而且也是为自己着想才这样说的。
“我只是一个管家而已,不便对少夫人多说什么,但这样您未来的处境将非常艰难!这样的事,老夫人那里没法交代啊!”
老管家无奈地做着最后的劝诫,他从泣桐沫雪坚定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我明白这样做的结果,但我意已决,您就不用再说什么了,婆婆那里我会去解释的。”
打抱回这个孩子的那一刻起,泣桐沫雪便再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缩的借口。
老管家妥协地摇了摇头,自顾去准备动身继续赶往冬月乡。
看着老管家的背影,泣桐沫雪由衷的感到一丝欣慰,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别人真正善意的关心。
老管家的话句句在理,如果自己继续照料这个孩子的话,注定要经历更多的坎坷,第一关便是怎么和婆家解释!
原本冬月家同意这门亲事,就是为了博取一个好名声,而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带来他们想要的呢?
再说了,冬月家为什么要照顾一个与自己家族无关的弃婴,更何况还是一个长相可以说是怪异的弃婴。
但是,泣桐沫雪下定决心要将这个孩子抚养长大,为了自己做主的第一个决定!
在匆匆吃过早饭,准备好路上必备的物资后,一行人在老管家的指挥下再次踏上向冬月乡前行的道路。
对于这位即将成为他们新主人的“少夫人”,随行的仆从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因为她昨夜捡回来的那个奇怪的弃婴。
对此,泣桐沫雪置之不理,因为她知道,即使她做任何回应都是没有意义的。
这一切,老管家都看在眼里。对于少夫人的执拗,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而对于其他仆从的窃窃私语,他也只是点到为止。
冬月乡,位于“死亡之海”的边缘,在村子的可以望见神的居所“神域之森”,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是少数几个绿洲,同时也是最大的一个绿洲。
神域之森的一条河流从村子中间穿过,在离村子不远处就干涸了,一切看起来就如同神的意志所谓。
因为独特的地理条件,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子便产生了十分森严的冬月教,并在附近开始传播。
莱淮国新国王登基之后,便下令派遣官员来管理完全被宗教所控制的地区,所以冬月初羽虽然是冬月教的祭司,但却只是冬月乡的二把手。
泣桐沫雪出生的地方离冬月乡有七十余里远,两地之间隔着昨天留宿的小镇和一片浩瀚的沙海。
虽说从距离上看并不是十分遥远,但要穿过那片沙海,必须绕很大的一个弯以避开这之间的大片流沙地带。
若不是熟人,想要顺利抵达冬月乡是不大可能的,即使像泣桐沫雪这样在当地人的带领下也花了两天时间才安全到达冬月乡。
虽然是在大戈壁的边缘地带,但这样大的一片绿洲却是实为罕见,整个村子犹如一个巨大的绿色十字星镶嵌在这片沙海之中。
充足的水源,肥沃的土地,在这片所有生物都要挣扎求生的土地上,冬月乡竟然还拥有着农耕的存在。
第一次看到冬月乡的人都会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泣桐沫雪也不例外,面对这个将成为自己余生的归宿的地方,只能是百感交集吧!
眼前这一排将整个村子包围起来的围墙,也预示着她未来笼中鸟的命运。
村子的南面有一个关卡,同时也是这个村子与外界唯一联系在一起的缺口,在关卡的后面还有几排栅栏将村子与外界隔开,每一道栅栏边还有专门的人在把守。
在关卡与第一道栅栏之间,有一间类似旅馆的建筑,因该是外来人能到达的最远处了吧!
老管家上前去打点一切,过了一会便回来了,一行人这才畅通无阻地通过了,。虽然一行人中,只有泣桐沫雪和那个弃儿不是这个村子的人。
冬月初羽的家在村子的北面,一行人横穿而过,两旁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默默观望着,那像看到怪物的视线让泣桐沫雪感到非常不自在。
这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似乎没有商业可言,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的,连人们的眼神都是死气沉沉的,这便是泣桐沫雪所得到关于这个村子的第一印象。
在穿过村子正中间的时候,一座与这个死气沉沉的村子格格不入的豪华祭坛突兀地矗立在那里,比周围的一切都要高耸,可以说是夸张的高耸。
一阶阶台阶砌得严丝合缝,一直从地面延伸向天空。在这些台阶的尽头便是冬月教的祭坛,只是从泣桐沫雪的位置看不清上面的情形。
整个祭坛呈正方形,宽度足有四丈,高至少三丈,除了南面的台阶,剩余的三面都被各种冬月教的浮雕镶嵌满了。
与其说是崇敬,泣桐沫雪对这个祭祀神明的地方更多的是害怕与反感。
渐渐祭坛便被抛在了身后,一点点地在缩小,已经感觉不出刚才的那份突兀了。
在夕阳的余辉中,一行人继续向前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