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嘴上说着抱歉,那双暗金色的眸子里可没半分歉意,而是一种……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是先前那种毫无遮拦的乖张,暴虐,可要说是那种冰冷死寂的纯粹无情,也不准确。
简直就像…人性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那双眸子,好似神明审判众生一般,不带任何感情,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不知何时半跪倒在地上的林震涛。
『别着急,林震涛,你可是我特意放在最后的重头菜呢。』
那人揪住林震涛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眯起眼眸笑起来,眼眸闪着冷冽诡秘的光。
下一秒,林震涛的右小腿被猛地一击,直接打折了腿骨,以一种很扭曲的形状,垂在空中。
就好像往湖里投放了一个庞大的巨石,林震涛的原本死水一滩的表情,立刻掀起巨大波澜,痛苦,仇恨,恐惧等等感情交织在一起,栩栩如生地在他的脸上扭动着。
他的额头因疼痛已经布满虚汗,他想要惨叫出声,但不知为何,又死死地咬住牙关,硬生生憋了回去,惨白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一道道极深的伤口,皮开肉绽。鲜红的血液在唾液的刺激下缓缓淌出,血流不止,将半张脸都染成脏兮兮的红色了。
那人很满意,松开手,林震涛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直直地摔在地上,面朝下,匍匐在地上苟延残喘。
那人又是一把抓起另外一个试图想要偷摸逃走的家伙,笑眯眯地问道:
『怎么?你们好兄弟们都一个个披红戴绿的挂彩了,只有你一个毫发未伤,只是坐观他人受难,未免也有点说不过去吧?』
那个不幸的家伙惊恐万分,张口欲叫,却是直接被人掐住了喉管,一点声音都挤不出来,『别大喊大叫嘛,多吵人。放心,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可不会打断你的手啊,脚啊什么的,我对你会很温柔的哦。』
『你听过咬舌自尽的故事吗?哦哦,你是大学生,那当然应该是知道的。其实啊,那些咬舌自尽的人,并不是因为咬了舌头,给自己造成了什么致命伤而死的,大部分咬舌自尽的人基本都是窒息。人一旦遭受过于强烈的疼痛,人体会为了自我保护,进入休克状态。在休克状态下,人无法自主调节呼吸,从舌头断口处涌出的大量血液,淤堵在呼吸道上,导致窒息死亡。』
听到这里,林震涛甚至都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了,看向那人高挑修长的背影,明明是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纤瘦家伙,为什么会如此心思缜密歹毒。
那个家伙的瞳孔因恐惧而急速缩小,望着那人的眼神,满是绝望和乞求。
那人浑然不觉,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不过,今天,你就不会这种坏结果啦,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死掉的。』
那人慢慢掰开了他的牙关,从兜里拿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弹出刀锋,在他面前挥了挥:
『怎么样?很漂亮吧?为了今天,我还特意把这把刀磨了磨,顺便还给他消了毒,以免你的伤口感染,然后死掉。』
『那么,该开始了啊。』
那人先是把他放倒在地,用一根原本应该是某个椅子腿的铁棍,强行塞进对方嘴里,好方便自己操作。
被撬开的嘴中,不断地有涎水流出来,很是滑腻,那块鲜红肥大的肉块紧紧地抵着口腔后部的上颚,似乎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那人轻轻一笑,持刀的手微动,刀光一闪,把那块肉块,干净利落地一刀切了下来。
瑞士军刀的刀锋上,留着些许暗红的血迹,被那人用手指轻轻地抹去了。
舌头自然地落到地上,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那人好似完全知悉血液喷出的轨迹,早早地绕到了一旁,身上一粒血点都没有。
没办法,血迹太难洗掉了,还是躲着点比较好呢。
那一刹,这间教室的一切好像都凝固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眼。林震涛呆呆地看着地上那个目不忍睹的家伙,那个家伙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任由嘴里的鲜血喷涌,无动于衷。那人嘴角带笑,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呜…呜……呜——呜!』
地上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但因为少了舌头,无法说出清晰的字眼,含糊地哀嚎起来。
那人很满意地点点头,蹲下身子,仔细看看他的伤口:
『不错,你的自愈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嘛,血已经流的没那么快了啊,值得一夸。』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止血粉,随手撕开包装,一股脑地塞进那张鲜血直淌的嘴里:
『不错不错,这样一来,你的帐也是算清了呢。』
那人转头,看向同样倒在地上的林震涛。
林震涛愕然,难道自己还没被算清吗?为什么?!
那人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把玩着手上的军刀,轻笑一下:
『都说了你是重头戏,那就肯定会拿你来收官啊,老是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可不好啊。』
容易挨揍……这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不过也没什么说出口的必要了。
林震涛刚要说些什么,那人的身影便一下子闪到他面前,抬起手肘,林震涛胸口便挨了一记势大力沉的肘击。他闷哼一声,刚刚要坐起来的身体又再次倒下。
算了,反正也打不过人家,既然他都说了,不杀我,残条腿少个舌头什么的,随便了。
林震涛放弃逃跑地念头,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摆出任人宰割的模样。
见林震涛摆烂,那人倒也不着急,只是拿来一些桌椅,重叠在一起,把林震涛的四肢死死地卡住,动弹不得,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
林震涛两眼望向天花板,纯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那人居高临下俯视着林震涛,笑了起来,眼眸迷成一道弯弯月:
『都说,色胆包天,而又说恶从胆边生,我觉得,过度的欲望,便是容易引人犯罪的导火索。』
那人重重一脚踩在林震涛裤裆处,感受着脚底两颗滑溜溜的球形物体,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让它们没办法再溜来溜去,好一击必杀。
身上最敏感的地方猛然遭此痛击,林震涛瞬间面露痛色,五官狰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要干什么?』
『哎呀呀,你看你,生的如此俊俏,一看日后,就不会少了狂蜂浪蝶,缺不了主动送上门的女性啊,实在是令我羡慕不已啊。』
『这种艳福,实在看的我嫉妒痛恨啊,在悲愤欲绝之中,我想到了不知道何人写的一句名句。』
『什…什么名…句?』
那人比出一个剪刀手势,咔嚓咔擦两下。
『性甚至灾,割以永治。』
『嘛,不过是我现场瞎编的名句就是了。』
那人轻轻一笑,总算找到那个合适的角度了,脚上力道骤然增加,几乎就是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两颗「球球」直接碾碎。
林震涛瞬间明白了那句不伦不类的「名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居然想把自己阉了?!
林震涛近乎癫狂地挣扎起来,没命地挣扎着,试图想从那些极重的座椅堆里,挣脱出来。只可惜之前那人卡的实在是太死了,无论他如何使尽浑身解数,那些桌椅堆都不曾动摇半分。
那人还在加大力道,那两颗球体被压得一动不动,一开始它还很有弹性,没有直接破碎,似乎很能抗压。
随着力道逐渐加大,它也越来越支撑不住了,从下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剧痛,告诉它的主人:
再不救自己一把,你就真得当公公了!
数十倍于骨折的剧痛 正不停地刺激着林震涛的神经皮层,剧痛使他的嘴唇发白,他连一句惨叫都舍不得喊出来,好把自己仅存的体力,都用在挣扎上。他的手指使劲地抓着地面,试图靠着些许摩擦力来挣脱枷锁。
因为过于用力,他的手指甲都劈了几个,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他没命地挣扎着,
快点!快点!快点!
快点救老子啊!你TM真想当公公?东厂有那么好?
那两个球发出的疼痛还在加剧,它们似乎在怒吼着。
而它的主人,面对这刻骨铭心的痛楚,又能如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贝疙瘩,从一点点裂开,到彻底破碎。
彻底碎了。
从出现一条裂缝,到彻底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只有短短几秒时间。
林震涛身为男性的象征,彻底碎了。
林震涛张了张嘴,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这份痛不欲生的折磨已经让他浑身失力,哪怕只是呼吸,就足以让他筋疲力尽。
林震涛两眼一闭,颓然昏死过去。
那人想了想,俯下身子,伸手摸向林震涛的右眼窝,手指微曲,活生生把一颗血淋淋的眼球挖了出来。鲜血从伤口喷出,浸湿了他的袖口衣领。
哎呦,这血迹可不是很好洗啊。
回去后又得麻烦一阵了。
那人面无表情,看着手上无神的眼珠,再看看那个凹了下去的血眼窝。
那人把眼球随手一扔,撒了点止血粉,甩了甩手上粘腻的血迹,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欣赏着林震涛的凄惨模样。
『嗯嗯,看起来很好,这样一来,你也不会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男女关系而烦恼了,不是吗?』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在昏暗的夜里,那双暗金色的眼眸正微微闪着暗光。
虽然还是有些不足的地方,但也都是可以接受的小瑕疵吧。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哦,对。差强人意。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映在满是血迹的地面上,如霜般冰冷,泠月凝视着月光,出了神。
忽然,他的身体一阵颤抖,险些摔倒在地,连忙抓住身边的一张桌椅,好让自己保持平衡。他半弯着腰,修长的身形微微伛偻,左手捂着脸,面色惨白。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儿,脸上的苍白才逐渐褪去,有了几分血色。
他重新直起身子 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时,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温柔嗓音,传到了泠月的耳朵里。
『是…是你吗?泠月……?』
泠月猛地回头,在教室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门旁,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泠月看着那人的身形,瞳孔微微缩小。
『原来是栀莞学姐啊,真巧。这么晚了,学姐还不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