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月漫步在顶层的天台上,仰望这满天璀璨的繁星,精神恍惚。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情绪低落,垂头丧气的翩翩美少年。
就在刚刚,少年精心筹备,自信满满的出场方式被泠月狠狠地鄙视了一番,甚至放话:
『感觉……不如国产恐怖片,吓人。』
这让少年大受打击,世上谁人不知?泠月所在的国家,恐怖片里全是科学,鬼片里没有鬼。被这么一打击,他瞬间萎靡不振,原本满心期待,等着被夸的他,心情当场跌落谷底,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默默的跟在泠月身后:
『呜哇……明明是我超认真准备的……呜……太过分了……』
而这一切,都让泠月很是无语,他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那个无精打采的家伙,不禁在心中腹诽:
这玩意到底哪里像神了?
为一点屁大的事情大惊小怪,这种家伙就是高高在上的「神」?
泠月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像是没长大的孩子般的少年,同那个暗中监视自己人生,随意戏弄他人命运的存在画上等号。
如果所谓的「神」真的就只是这种程度的家伙,那我也没必要提心吊胆地提防他了。嗯嗯,也算…轻松了不少吧?
但……
泠月的心情很微妙,有点如卸重负的释然,可心里总隐约有些不安。
对于这份不安,泠月完全没有头绪,不清楚它从何而来。
或许,是因为他不相信从小盯着自己的家伙,到头来却是个幼稚的小鬼吧?
更不相信这种幼稚的小鬼,可以立于众生万物之上,成为至高无上的「神」。
可疑的地方太多了,根本放心不下来。
泠月甩了甩头,想借此来捋顺一团乱麻的思路,成效微乎其微。他下意识抬起左手食指,放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下去,尖利的虎牙一下子刺破皮肤,流出殷红的鲜血。
然而,没有一点泠月熟悉的刺痛感传来,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伤口不算浅,整根手指上布满了血红的牙印,较为严重的地方已经伤到肉里,一点点地滴下鲜血。
光是看着,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身体一颤,手指暗暗作痛。可泠月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仿佛被咬的不是他似的。
一阵风吹来,分明是秋夜透骨的寒风,衣着单薄的泠月也同样感受不到任何寒冷。
如果是停止时间的话,倒也确实一时半会不会有感知……不对!如果是时停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有风吹来?世间万物都应该被静止了才对,何来风?
这不是时停,这是什么?
泠月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年。
少年轻轻一笑,方才的失落好似只是泠月的一场幻觉,他像是知道泠月在想些什么:
『放心吧,不是什么对你有害的能力,我只是用一种特殊的权能,复制了你所存在的世界泡环境,并在你的脑海中分毫不差地复刻出而已。嗯,这么说有点复杂,简单来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你做的一场梦而已,和现实无关。无论你在梦里发生多么严重的事情,都不会影响到现实的你,不是吗?』
『疼痛,寒冷,这些体感,从本质上来说,也是属于负面刺激的一部分,自然会被我隔绝。当然,除此以外的正向反馈,我都不会阻拦的,想触感,喜悦,甚至是性k感,你都可以在这场梦境中身临其境的体验到。』
少年的解释让泠月多少放下了些许戒心,他偷偷摸了下天台边缘的栏杆,发现少年所言非虚,这才彻底放心下来,只是视线仍然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嗯,姑且相信你一次吧。虽然我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总而言之,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一直喊你「神」啊「神」啊什么的,实在是太中二了,味太冲了,我做不到。』
『哦呀,』少年眨了眨眼,『看样子,你对我的敌意还是蛮大的呀?怎么了,是我的样子不够讨人喜欢吗?』
『倒不是这回事,谁会对一个从小到大都监视自己的偷窥狂抱有好意啊?』泠月挥了挥手,『再说了,你的样子难道不是男性?我可没有断袖之癖,不搞男酮,就算你长的很像女人也不行。』
再说了,我又不是头一次见过长的像美少女的男生,早就有免疫力了。
泠月忽然想起一个旧人,胸口隐隐作痛。
『诶——』少年故意把尾音拖的很长,想装出不满的可爱样子,『真是的,你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死古板呢,你难道不懂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男男女女这一至理名言吗?』
『不懂。』
『唉—算了算了,』少年单手扶额,无可奈何,『既然你这么死板,那我就换个外貌好了。』
没等泠月搭话,他便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泠月极其熟悉的人:
『锵锵,怎么样,这下你总看顺眼了吧?』
浅金色的柔顺长发,娇艳可爱的容颜,白皙细嫩的肌肤,以及那一双天蓝色的清澈美眸。
少年变成的昕奈的样子,身穿一件白色水手服衬衫和一条黑色百褶短裙,站在泠月眼前。
好死不死,偏偏是高中时期的昕奈,穿着一身学生制服……
『哼哼,怎么样?我可是专门寻找了你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样子来变的,是不是已经开始脸红心跳,快要压抑不住心中的邪念,忍不住要把我扑倒在地,对我这样那样了?』
少年,不,「昕奈」得意地轻哼着,连声音都和真正的昕奈如出一辙。
『……你真的很无聊啊,变回去吧。』
泠月别开视线,淡淡地说道。
『干嘛啊?你咋总是喜欢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啊?』「昕奈」相当不满,一个箭步走到泠月面前,逼近着他,『总是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以为自己很帅吗?』
「昕奈」纤细的手指轻轻解开胸前的两颗纽扣,两坨软绵绵的丰满呼之欲出,语气由一开始的愤然逐渐转变为蛊惑想,低声细语:『你难道,就对这副身体,一点欲望都没有吗?何必欺骗自己呢?在这个世界里,你拥有最真实的体验,所有的kg,快乐都和现实无异。更何况,在这个世界里,你做的一切,都不会被人发现,你可以尽情地放纵自己,尽情地陶醉在快g的海洋中,而不会有人发现……』
「昕奈」的声音有一股无法抗拒的诱惑力,撩动着泠月的心弦,她向泠月伸出一只纤手:
『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做些快活愉悦的事情呢?反正你也是知道的,真正的昕奈,也是喜欢你的,只要你喜欢,这种小事情她肯定愿意满足你的……』
泠月动摇了一下,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他一把拍开「昕奈」的手,别开她炽热的视线:
『不可理喻,我怎么可能会对这种虚假的东西有反应呢?』
『哦?是吗?』「昕奈」娇笑一下,笑声似银铃般清脆悦耳,双瞳剪水,摄人心魄,她一指伸出,指着泠月的耳朵,『那为什么,你的耳朵全红了呢?』
泠月的神情变得有点不自然,不过语调依旧坚定:
『只不过是些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你不是也说了?真正的昕奈也是喜欢我的,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舍本逐末,抛弃正主,去和你这个虚假冒牌货鬼混在一起?』
『欸——真是无趣的家伙。』
「昕奈」撇了撇嘴,抬手打了个响指,瞬间变回之前的少年模样,『不过嘛,比起那个女生的模样,我还是更喜欢这个样子。』
『那么,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自宇宙混沌前便一直存世的至高古神。我虽然没有正式的,可以被称为「名字」的东西,但世人对我的称呼有很多,混沌之母,永远的沉睡者,黑暗之主……等等』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阿撒托斯这个名字,你可以直接称呼我阿撒托斯就好。』
『现在,通晓世间真理,全知全能的愚昧无知之神,阿撒托斯的化身之一,正站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