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梅尔达的店里。
打烊后的小店显得安静异常,梅尔达独身一人整理满屋子的药柜,这是她每天的任务,并不觉得忙不过来。
这时,店面的大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个身穿绿色风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对正亲点草药的梅尔达说:“你拜托我的事,我完成了,你可欠我一个人情了。”
“谢谢你,黄鶠,”梅尔达走出柜台,“多亏了你,才避免了让魔法界暴露的危机,虽然魔法文化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普遍被人接受,但大多数人类还不知道真实的魔法是什么,都只是停留在朴素的魔术把戏上。”
“既然你都占卜到了会出事,为何不阻止她们?”黄鶠问梅尔达,可刚问完,他忽然又明白了什么地说,“唉,我怎么又给忘了,注定发生的事是改变不了的,刻意改变,很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们占卜师从来只是负责占卜,不负责改命,改命要靠问卜者自己,而不是我们,我们对他们来说只是外人,是没资格插手他们的故事。”
“但我刚才算是插手了。”
“那是无奈之举,”梅尔达说,“如果你不那样做,世界必然会陷入混乱的。”
“就算被人知道魔法的真面目,你们不一样有人能够处理这些问题吗?”
“确实可以,只不过处理起来很麻烦,当时艾菲尔铁塔下的旅客众多,若是都留在那里还好,最怕就是有些离开,我们无法将看到魔法的全部旅客的记忆删除掉。”
“总之,你拜托我的事,我已经替你办好了,没别的事的话,我还要赶今晚的飞机回学校。”黄鶠把左手插回衣兜里,边说边转身走向门口。
“使用了时空魔法后,有什么不适吗?”梅尔达看黄鶠要走,忙最后问一句。
黄鶠回答说:“老样子。”
说完,黄鶠拉开店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英国伦敦,对于魔法师们而言,古往今来就是他们的精神象征,最早的魔法并非起源于英国,但却成为各种魔法名流和魔法学术交流的地方。
伦敦街789号有一片私人地产,很多个世纪以前有当地一个特别有钱的家族买下,历经几个世纪,依旧屹立不倒。
这一带地处偏僻,平时很少有人会来这里,就连伦敦的犯罪和流浪汉,也不敢进来。
据说这一带的雾霾严重,除了超过正常人承受范围外,曾有不少人迷失在雾中回不来,又听说这一带住着一些可怕的杀人魔,以前进去调查的警察都惨遭毒手。
总之,对于这一区域,众说纷纭,都市传说也是不计其数。
实际上,这一带的某一栋建筑,是魔法院的所在,而该片区也是魔法师的专属地盘。
夜雾中,五条人影出现在一处教堂的屋顶上,其中一个人抓住教堂上方的十字架,在指尖点燃一束光,在十字架上划动几下,明明没有光线照射,十字架却在平坦的屋顶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阴影,随后在不远处的地板上开启了一扇门。
五人马上朝门走去,陆续进到门内。
当门关闭后,屋顶上的门便消失不见,十字架的影子也回归原位。
而门另一边的屋里,光线明亮,鲜红的地毯,富丽堂皇的建筑风格,墙上还挂满了很多神色庄严的人物画像。
走廊上,很多人有说有笑地走过,他们的手里不是提着书包就是拿着书本,有些人边走边看书,甚至有人还在互相作交流,手里操控着各种各样的魔法。
这里便是魔法院了。
“回到学校的感觉真好!”玛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然这里才是我们的世界。”
“也就只有你才这么想,比起这里,我还是喜欢外面广阔的世界。”芭伊觉得玛丽太无能。
“在外面面对一群麻瓜有什么好玩的?”玛丽不服气地说,“我们是魔法师,魔法才是我们的归宿!”
“我不否定你这个观点,但对我来说,我的魔法就是为了支配那些麻瓜的!”芭伊摆出一副很傲慢的样子,“我能用魔法支配他们,而他们则把我当神一样崇拜。”
“又是所谓的种姓思维?”说起芭伊这家伙,她的家族是印度最高种姓的一族,刚认识时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让人不爽。
“说到让人不爽,我特别不爽的人是露尔维娅,”安娜忽然一脸友善地转头看向露尔维娅,跟着脸色阴沉,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家伙在飞机上是啥意思?为什么你和御太郎坐头等舱,我要坐商务舱?”
“哦吼吼吼,那是因为那架飞机是我家的,我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露尔维娅尖声大笑道。
“万恶的资本主义!”安娜很是不爽,抓住露尔维娅的脑袋就是一记头锤过去,把露尔维娅撞个后仰。
露尔维娅惨叫一声,捂着头站稳过来,也破口大骂起来:“安娜·司徒,你这是搞什么?冷不丁地乱用头锤?”
安娜抱着胳膊冷笑说:“中国有句老话叫礼尚往来,这是还你的,之前在艾菲尔铁塔上,你不也对我用头锤吗?”
“当时情况紧急,那是迫不得已!”露尔维娅想不到这安娜这么记仇,喵地一下扑过去抓住安娜的头发,“你这个心肠歹毒的疯女人!”
安娜也抓住露尔维娅的头发咆哮道:“我果然超讨厌你,露尔维娅,你这个混蛋!”
“咿咿呀呀——”
“去死去死!”
“看我怎么收拾你!”
“谁收拾谁还不知道呢!”
四个女人,两个和两个掐架,场面瞬间乱作一团,但好在她们四人水火不容在院里已经是出了名的,路过的学生们早就见怪不怪了,都不去搭理或劝架。
而且,也没人敢去劝架,毕竟,这四个女人,可是全学院最不好惹的四大疯兽。
“你们不要打了,大家和睦相处。”
不,倒是有一男生敢在四只疯兽死斗时插手劝架,但一如既往的不被搭理,那个男生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被四个女孩纠缠不休的风谷御太郎。
风谷御太郎,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日本人,普通家庭,普通人,家族没有任何光荣史,没有出过风云人物,也没有丑闻史,就是一个寻常而又普通的平民,跟那四个家中背景不俗的女孩比起来,就好比公主们与平民。
但这么一个平凡男生居然能进入魔法师才能入读的魔法院,主要是受到院长和青梅竹马的安娜家族的内部推荐。
不过,这个风谷御太郎也并非没本事,他擅长的魔法主要是风属性魔法和强化魔法,据说他的母亲曾是一个落后村庄的巫女,后来嫁给他那探险家的父亲,而风谷御太郎身上的魔力,就是继承他母亲的。
女生一旦打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这句话除了字面上说女生打架很狠,另一方面是指女生只要发生矛盾,就算自己心仪的异性在身边,她们照样打个你死我活。
风谷御太郎左劝一句,右劝一句,都制止不了她们,四个女孩两人一组继续互掐,掐得最厉害的是芭伊和玛丽那组,两人从楼下打到楼上,谁也不饶恕谁。
最凶的一组则是安娜和露尔维娅,两女互揪头发,一个把另一个按在地上毒打,打了一阵子,两人的位置发生对调,换这一方毒打那一方。
期间,风谷御太郎跑去劝架,也被她们乱拳揍飞出来。
局面已然失控了,围观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还跟之前一样,没人敢上前阻拦。
“都给我住手!”就在这时,一个沉浑的嗓音在走廊里响起,一个披着黑色大衣,脖子上挂着深蓝色围巾,留着黑色天然卷发的男人站在楼梯上,对正打架的四女大吼了一声。
四女听到这声音,条件反射地停止了手脚,呆愣地看向楼梯上站着的黑色大衣男人。
“艾尔弗雷德教授!”
四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艾尔弗雷德看了闹得满城风雨的四人一眼,看着她们身旁狼藉的一切,却不是说什么,只是对四人说:“跟我到教室去,大家都在里面等着了。”
“是……”四人异口同声地应道,马上从争执中分开。
而安娜却趁露尔维娅松手后,偷袭抽了她一巴掌,气得露尔维娅看准安娜上楼瞬间,踩了一脚她的高跟鞋,害她摔了一跤。
到了教室,教室里面已经聚满了A班的全部学生,这些学生也跟露尔维娅和安娜她们一样,都是魔法界的优等生,也是埃里克的同班同学。
“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艾尔弗雷德见人齐了,便开口说,“埃里克昨晚遇害了,我把你们召集回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谁最近注意到埃里克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教授,我们不是被叫回来调查埃里克遇害的真相的吗?为何要问这些?”一些学生表示不理解,在他们看来,这个问题像是在打听埃里克本身是不是有问题。
艾尔弗雷德叫众人安静,解释说:“这也是调查的流程之一,因为埃里克的家人说,他当晚曾跟所有人说,他要去一个地方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他有说吗?”芭伊好奇地问。
“正因为没有,我才打算从你们这里了解一下埃里克这些天来的动向。”
“动向的话,不知道这算不算,”露尔维娅告诉艾尔弗雷德,“我今天在法国时,去了一趟梅尔达夫人的占卜屋,我从她那里听说了,埃里克出事前一天曾找她占卜过什么。”
“你去了占卜屋?”安娜凑到露尔维娅身边,一脸坏笑地问,“别告诉我,你不是靠自己的能力找到我们的,而是靠占卜?”
“才没有!”露尔维娅大声否定道,“梅尔达夫人那时正好已经占卜五次了,我找她占卜也没用!”
“也就是说,你打算借助占卜的力量找到我们?”安娜笑得很得意,气得露尔维娅超想打她一顿。
“那么梅尔达夫人有说什么吗?”艾尔弗雷德问露尔维娅。
露尔维娅说:“我向她打听过,她说埃里克不告诉她太多事,只是让她为自己占卜一下,问自己能不能活过当晚,就好像他知道自己会死一样。”
“话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尔弗雷德教授,”玛丽被这奇怪的氛围弄得一头雾水,“埃里克为何会出事?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尔弗雷德扫了一眼在场众人,说:“就跟你们了解到的一样,埃里克昨晚遇害了,经过我和魔法部的调查,基本已经确定他是被人谋杀的。”
“什么?”安娜表现出惊讶,“埃里克会被人谋杀?那不可能的吧,他可是最强魔法师!”
“就是,埃里克的厉害我们都知道,到底谁有那种本事杀得了他呢?”
很多学生跟安娜的反应一样,都不相信埃里克是被谋杀的这个事实。
艾尔弗雷德这时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点了一根,当着众人的面深吸了一口,说:“总之,案件还在调查,你们提供信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