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思考的节点

作者:CG君 更新时间:2016/2/25 15:13:02 字数:3225

飘洒的雨露形成朦胧的雾气,稀密的降水就像是云层中有什么东西在踌躇一样,终究是无法将真实的想法转达。车水马龙的街头五颜六色的雨伞被撑起,为行走的人群提供遮蔽的港湾。

站在人行道上抬起头注视着阴沉的天幕,雨水淋在脸庞上的冰冷缓解了肌肤一侧的火辣。虽然没有浴室里花洒喷出的水珠舒适,被体温蒸发后还隐隐带来干涩的感觉,尽管如此凛依旧想不想遮掩上天给予的施舍,哪怕因为来回奔走渐渐干燥的衣物再一次变得湿哒哒起来…

跟踪与搜寻的队伍已经出发,可理事长的潜台词中并不看好找到奈绪与太一的希望,毕竟线索太过于稀少了…

脸颊上掌掴得痕迹是律子留下的…

那是在凛得知自己离开地下的指挥室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至少由旁人转述以及路西菲尔的自言自语来看,进行潜藏的他没打算进行“让渡”仪式,而在知晓这两个字眼所代表的意义后,少女将一切的矛头对准了本就不被欢迎的观光客人。

“让渡”是专属于使用圣遗物的Valkyrja的特殊仪式,可以让被选中的适任者将资格如同其称谓一样转让给其它的少女。

这是在冷战时期为了掠夺敌对阵营的剑姬资源而复原的古老技术…至于原理没人知道!为什么恶魔的力量也可以执行这项仪式也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过程里原适任者会相当危险,结果除了死亡以外、造成精神损伤的案例也有不少…

心绪变得浮躁,凛其实明白自己很有可能只是想要找一个泄愤的目标而已,但理解到这个家伙干了些什么以后怒火几乎将仅剩的理智燃烧殆尽…于是将属于剑姬的力量指向中年议员时,赐予这个身份、这些力量的监护人第一次打了少女…

“这份力量不是让你用来对准人类!”

从没有见到律子如此的生气,当她这么训斥的时候,凛能做的只有保持无言的沉默….

“那么立川先生…究竟为什么这么想要自己的女儿成为剑姬呢?”应该说不愧是理事长吗?气定神闲的鞍山有马散发出不同于咖啡厅办公室里的气魄,以平静的声音询问出一直以来的困惑“这也就是您被恶魔蛊惑的原因吧!”

“我想要满足那孩子的愿望…我的女儿惟夏,一直想要成为正义的使者…”

明明精神状态已经差到极点,可提到这个名字铁血议员先生依旧散发出不一样的温柔。尽管给出的理由在凛看来实在是太过“坑爹”,尽管契机只是与肥皂剧中一样,忙于工作的父亲想要补偿一直以来疏远的女儿,但是在一旁的兄妹两人居然同时沉默了…

正义的使者?看着雨幕凛感到可笑,在那个年过五旬的男人看来自己这层已经甩不掉的身份居然有着这样的光环!该感叹无论是什么人,无论是什么时间、无论是什么时代,任何人都有向往英雄梦的时间吗?

才不要去代表什么正义——

那是连最不应当忘记的、身边重要的人都无法保护的白痴!

拐到无人的角落恍惚间凛想要甩掉心中所有的包袱,奋力的向着远处的天空飞跃起来,任何房屋任何大厦都不是阻碍,只是双色的瞳孔中弥漫着晶莹的水汽…

明明从前可以在速度里轻易释放的压力,不知为何反而越来越沉重,最后凛仿佛累了一般喘息的停下脚步,抬起头却看到熟悉的木质两层公寓。

“到了这里吗?是呢…这里已经成为我认知里这座城市的路标之一了~”

瞳孔中带着一抹迷茫心却砰然跳动,一个声音就像是在引诱的提醒,抱着万一的可能性如果奈绪逃走了那么她会不会来这里呢?像是自欺欺人一样凛迅速奔跑过来,鞋底将带起的水花溅起无数的涟漪,混合在落雨的波纹中缓缓扩散…

于是少女忘记了,即使降水在持续,小小的水洼也依旧是有边缘存在…

手指嵌入院墙的护栏少女的脚步停止,无数的水珠混合在一起顺着脸侧的弧度滑落。

透过所有的窗户,这里的房间看起来都不像是有人存在的样子,除了二楼入口处的一间外,其余的玻璃上甚至积攒了厚厚的灰尘。带着寂寞的遗憾凛转身想要离开,在雨水的浸泡中失去干燥的长发无法如平时一样英姿飒爽的挥舞,不过一道苍老的声音将少女呼唤住。

“请问一下…看你的制服是远熙高校的学生吧!唔…你和住在这里的千叶姐妹中的姐姐是同学吗?”疾步走过来的是一位老太太,看起来相当和蔼的样子,在凛颔首后老人展现出算是松了口气的微笑“我是这间公寓的产权人…”

“产权人?也就是所谓的房东?”记忆里奈绪有说过曾经拜托东家照顾妹妹的事情。

“嗯…没错,快到到雨伞下面来避避吧!看你这身湿透了…唉?你的眼睛?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那什么PLAY来着….孩子你知道奈央那孩子的姐姐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奈绪…她…”

“唔!虽然难以启齿,可是这栋老公寓不久以后就要拆除了?”

“拆除?”瞪大眼睛发出一声惊呼,凛的紧张险些将老人吓了一跳“这栋房子要拆?”

“年轻人不要一惊一乍的啊!嗯,是的…不管怎么说这栋房子的屋龄也很老了,防盗设备也不是那么靠谱,而且这几年只有千叶两姐妹作为长期房客,我也十分担心…上周我还来过,只是当着小奈央我不好开口…唉!等等~等一下——”

听到一半掉头就跑的凛,任由身后如何呼唤也不愿意再次回头。

余光中瞬息即逝的风景,偶尔有行使注目礼路人带着诧异的视线望去,没准还有暗自琢磨着这孩子是失恋了…还是要离家出走的无聊人士吧…

视野有时会因为小车冲过带起的水浪而模糊不清,水花于脚踝上溅射将冰凉的刺激扩散开为肌肤带上不安的触感。

明明两天前与奈绪一同面对沦为“落汤鸡”的狼狈也有淡淡的喜悦缠绕在心中,但现在只有苦涩的味道在舌根处蔓延,内心的深渊里刺骨的寒冷正在一点一滴的蚕食着血液的温度,残留下的只是点滴的抱怨与不甘…

这种时候按照漫画的剧情发展主人公一定会撞上什么熟识的路人,但是在凛看来那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少女漫无目的如同没头苍蝇般乱撞,越是想要躲到安静的地方喧嚣的声音就愈加密集…

连老天仿佛是在和凛作对,本以为已经脱离了人群的喧嚣,心中的烦躁又被机械的鸣笛所打扰…

黑色的警车闪烁着红色的光辉将这处偏僻道路环绕的水泄不通,在荧幕中常常出现便衣“条子”围绕在四周,时不时的抬起头展现出来一副诡异的表情看向浑浊的雨幕。

空气里弥漫着少许烤焦的味道,在雨露的冲刷下已经渐渐消散,同时使另外一种气味变得更加明显,那是混合在湿润空气里的檀香,隐约间凛感到有些熟悉…

“同学这里禁止接近…呃——”站在警戒线前的穿着制服的年轻人,例行公事的警告刚刚说完就向着里面嚷嚷了一句“头!是穿着远熙校服的学生,与现场残留的衣物一样…”

湿哒哒黏在额头上的刘海因急促的昂起甩出靓丽的水珠,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的各位公务员先生还没来的及因少女那异色的瞳孔惊讶,意识思维就在被一瞬间停止了。当然才被教育不可以将哲学武装的利刃指向人类的凛不会违背监护人的告诫,只是使用力量强行操控他人意志是违背规定这一点少女有没有余韵去在意了…

第一次将“精魄”注入到活体中感觉有点奇怪,却也和赐予物质活力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有细微的思绪传达进了自己的脑海,但也不像漫画与电影作品那样带来难以承受的感觉。

选取有用的部分大致了解一下,这零星的人只是来调查带有奇怪味道的未知坠落物,除了带有烧焦痕迹的燃烧材料外,唯一可以辨认的只有女生的高校校服…

取出被警察们裹在塑料包装中的纺织品放在鼻底轻嗅,对凛而言熟悉的味道混合在焦糊中并不难确认,只是在怪异檀香的掩盖下仔细的分辨了一会就得出答案。

确实是奈绪的衣服,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路西菲尔故意…

不…不!用力的闭上眼睛再快速睁开,凛的目光里透出就算是陷阱也必须要把握唯一机会的可能性——对!这种古怪的檀木气味在被毁掉的房间里也闻到过,或许是…

“圣遗物!!!”

尽管只是一丝推测可凛的心中依旧感到振奋,攥紧手中的纺织物精魄被催动到极致,额头上混合着雨水的汗液开始滴淌。残缺的布料里水分被迅速蒸发,尘埃被飞快的剥离,衣服在缓缓溶解,使用赐予物质活力与生命的力量不断挑选、剔除寻找更细微的介质…

为了使思考与心情稳定,凛甚至发动了宛如“鸡肋”一般的英魄,目的只是让注意力更加专注罢了。

渐渐的少女察觉到有股特别的东西存在,以自己为中心的一切仿佛变得缓慢,所有的事物都退去了色彩,回归到画纸框架里的黑白。周遭的事物都在散发着磁力波一般的东西,而在凛眼中檀香的味道拥有了与众不同的光彩,那是刻画在空间里的坐标与指路的轨迹…

一瞬间绷紧的面颊展开了笑颜,与此同时一只舞动翅膀的蝙蝠眯着眼睛在隐秘处飞起,调整一番方向就冲入雨幕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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