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们认识?”
“什么?”
“你…和那两个身上有残骸味道的家伙~”
位于远熙学园地下深处的休息室里,胡乱甩开脚上的高跟鞋,银发修女突然嘀咕出的一句话让靠着墙沉默不语的岸本轻呼出声。
通过房顶投射而来的光线,保健老师发现华莲•莉莉丝特同时将混合有年轻女孩的浪漫、成熟女人娇媚的表情,通过她本身所特有的风格收敛在一张没有瑕疵的面庞上。
明明看起来并非装模作样的古灵精怪,可一双耀眼的红瞳沉淀出岁月斑斓的明察秋毫,很难相信是什么样的力量将两种截然不同的神韵杂糅在一起,还是说融合有哲学武装的Pandora都是这种矛盾的集合体?
不知道为什么岸本的脑海中想起了没有佩戴眼罩时的宗魄凛…
“傻子都看的出来那个女人对你的敌意只是迁怒罢了”坐在床铺上正在与搭扣奋斗的华莲不留痕迹的打着哈欠“不过其中也包含有某种程度的怨念,用你们东方的说法来表达就是称之为孽缘来着~”
“没什么…只是在那家伙没有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前偷过她的胖次…嗯!初中年纪就是很大胆的风格…”
用手点着唇角这一刻远熙学园的保健老师回来了,仿佛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大和民族女性常见的清甜面容渗透出适当的妩媚,这使得听到这番话的修女露出一副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感觉有那么一些变态和可怕…”
刚刚把修士必备的长跑脱下,看着几乎要将布料完全分割开的裂痕,稍微的向上帝赠送上对某个超龄小鬼的诅咒。就这样穿着在雪白肌肤上格外明显的黑色细绳胖次,华莲抱起松软的枕头任由一头银发垂落,把夸张的身体曲线稍微遮掩住那么一点点。
“你可以不要打我的主意~”
“放心我的出手范围只在于青涩的年轻人,对高龄人士的贴身物品不是很感谢兴趣。”
“唉…这么说你知道我的实际年龄?”
“现有的七十七位Pandora中,排名NO.38的你就究竟度过了多少个世纪,档案中还是有那么一些记载的…”
“讨厌!”
用力的把手里的抱枕扔出去,华莲的面庞上充斥着秘密被揭穿的歇斯底里,貌似只要是女性在生活中就常常会发生这种现象,谈起年龄通常就会表现置气和恼怒的样子。
“你刚才只是说了孽缘,那现在谈谈迁怒的事情吧!”
在被子上反复的翻滚着,将床单挠出无数褶皱的银发女性再次昂起脑袋,略微让人在意的是身后那双伸出床铺范围在空气里轻轻拍打的小巧脚踝。
“明明和路西菲尔激战了两天一夜却还有这么好的精神?”
“就让我当作是睡前故事好了!你看负责照顾剑姬的使徒不是要满足不违背规定的愿望那种义务吗?”
狡黠的反问让岸本嘴角轻微的有些抽搐,不知道为什么在肩膀上压覆了一种沉重的无力感,面对的明明应当是生命历程、人生经验远超自己的先祖辈人物,可是这好奇宝宝的姿态是什么情况?
“和师弟有点关系…我想你应该知道类似与咒装刻印的东西…”
“应该和欧洲机关的大令咒、神州机关的玲珑印一样,是极东伯来图机关研发的强行强化使徒能力手段?”
“没错。”
“这么说也是冷战时期人造剑姬计划的派生产物咯~”
那个在BAKUFU联盟里臭名昭著的计划当然是失败的,不过仅有的实验成果也的到了少许可以拿上台面的东西。
只是对比代价来权衡,那完全是微乎其微的收益…
点了点头岸本开启了故事的话题,而华莲也换上衣服认真听故事的姿态。
“我和师弟是先后拜在极东柏拉图机关武力四大支柱的土御门家里学习阴阳术的…”
“提问!”慵懒的扒在床上却唐突的举起手打断岸本的话语,华莲的眼睛里闪烁属于求知学生的小星星“是哪四大支柱来着?”
“阴阳师土御门、花开院两家,忍术使甲贺、伊贺两派。”
“看来我没有记错…嘻嘻~”
“喂!还想不想听啊!”
突如其来的哽咽让岸本难得的涨红脸庞,抱着被褥在床铺间打滚的修女顽皮的吐着舌头。
“教导我们的老师是近五十年以来土御门一组的骄傲,十四岁就成为标志着最强的特等使徒,虽然比不上高位剑姬,但其实力也是可想而知”说到这里声音稍微顿了顿,保健老师流露出平日里根本看不到的惆怅“她是土御门夏木和冬木的亲姐姐…”
“呜唔嗯~”
“原本学艺没什么问题,但是当时研究咒装刻印的家伙来了,据说是相性和适应性的缘故选择师弟青史太一作为实验体,不过那天由于小孩子贪玩的原因没来,做好准备好等待的焦躁到那些研究机关的人员在几乎快要闹事的时候,师傅…土御门家的天才临时作为替补参加了实验…”
“结果她死了?”
“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岸本垂下眼睑将目光里的阴霾覆盖“很惨,和强行进行哲学武装植入、还有同调圣遗物的那些可怜人一样直接暴毙,不过那些搞研究的人称如果是太一进行试验,有很大的机会保住一条性命…”
“只是保住性命而已吗?”用手臂枕着脑袋华莲轻轻的喃喃道…
“嗯,别的什么就说不准,但土御门家的一些人不这么认为…”讲述到这里岸本深吸一口气就仿佛让进入肺部的空气去麻痹大脑的神经“明明总是在歌颂生命的可贵,却又常常忽略生命的价值…”
“上面的大人物才不在乎牺牲者是谁,毕竟我们是在经历一场没有明显硝烟的不公平战争,说到底就是阵亡将军与士兵的区别罢了~”
“很现实的见解呢!”
“毕竟活的比较久,看到的东西也挺多…”
在床铺上轻轻的蹭了蹭,连同银色的卷发一起将身体包裹在被褥里,很快两团黑色的蕾丝制品被扔了出来,带着残留的温热躺在地板上。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那孩子身上现在应该带着哪种原罪呢?算了…岸本如果你想要夜袭也没关系,色欲虽然麻烦但也不讨厌~”
“知道了,安静的睡觉吧!”勾起唇角岸本向门外走去,离开前好似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如果有路西菲尔的踪迹出现你可不要懒床…”
“知道、知道啦…”
看样子倦怠已经达到了极限猩红的眼睛缓缓合上,被褥覆盖下依旧展现出的玲珑曲线似乎只要看上那么一眼就会使人血脉喷张。
随着细微的蠕动修女很快就找到了与床铺最舒服的贴合姿势,身体只是放松一瞬间睡眠立刻冻结思维,潜在的意识会进行怎样的思考就连主人自己应该也不会知道…
白日里的阳光无法照耀在地底深处,但总是可以将光明挥洒在城市里,盛夏残留的势头似乎还带着那么一丝火辣,只要这样超越温暖的界限就总是会引起路上行人的不满。
随着永远不会被人注意到的漆黑羽毛飘落,略显狼狈的男孩悄无声息的站立在街道的尽头。
周围有一处作为绿化地的广场,四周没有任何人看到有着银色短发的孩子是怎么样出现的,如果他们注意到那已经超越病态苍白的肌肤或许会有好心人通知当地的警署,不过没有人对他的出现表示质疑,仿佛小家伙呆在那里是理所当然一样。
“真是不留期情面呢!这可是我十分喜欢的衬衫啊!”
注意着绘有奇怪标志的前襟,蓝色的布料除了遍布的褶皱外还有烧焦的部分,有的地方甚至出现如同切割的缝隙,变成了充满戏剧色彩的洞洞装。
其实只要让指尖上绽放出少许灰色的光泽,将吸收负面情感转换的力量作用到衣服上。很快就可以让它恢复原本的样子。可是路西菲尔没有打算那么做,从精神层面上来说似乎是关乎于心情的问题。
“嗯…也撕了魔女那家伙的衣服,算是扯平了——老板来一个可丽饼!”
为了转换一下心情,嘟囔中的男孩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路边摊,简单的推车后面站立的是怎么看都应该是拉面店老板打扮的中年人,不过怀抱着双手的大叔似乎在以某种目光凝视自己,对伪装相当自信的路西菲尔不得不稍微的补充上一句。
“随便什么口味的都可以啦~”
“初中生染发可不太好…再说了你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啊嘞?在意的是这个?
普通人绝对无法察觉到的红色瞳孔中闪过古怪的困惑,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稍微解释一下比较好~
“是天生的啦~”
“唔,少年白吗?可是衣服…”
“摔了一跤而已~”
“有多危险才会变成这幅模样啊!”
“斜坡、斜坡…”
话咕噜究竟转到了什么地方男孩自己也不清楚,唯一确定的是当指尖拿到可丽饼周围潜在的客人已经不知道离去了多少批。
“大叔你是个好人,祝上帝保佑你平安喔~”
几乎是嘴角抽搐着给出硬币,留下这么一句由自己来说绝对是诅咒的祝福,心头有些劳累的路谢菲尔消失在了城市之中。
不过在展开漆黑的双翼咬着千辛万苦到手的食物消失前,男孩看向远方海平面的时候留下一抹微笑。因为他察觉到灵峰下这片区域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不详的圣痕久违的再一次绽放,舞台再一次搭建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