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倒是没有确凿证据，不过事实在这摆着，他和神具一起消失，到时候百口莫辩，只要没有自己没偷的证据，那就是和这件事脱不开干系！”
“可是葵前辈他要这些东西也没有用呀！那些神具应该各种属性都有，他没有属性，一件也用不了……他甚至可能都拿不走……”
我尽力为他辩解着。
“小雪，你不要太天真了！”部长狠狠地说着。
“神具认主之后，到了非主之人手中，只是会无法发挥作用，有些排斥，顶多变得沉一点罢了，不然你以为这些神具是怎么运到东云市的？即便他用不了，想要偷走的话也不是绝无可能！”
“可是！葵……虞湘葵他才三阶……我……我觉得他的实力要想把那么多神具强行带走，当时现场只剩他一个人不是吗？不、不太现实吧？”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
“要不怎么说你太过天真呢小雪，如果他真的觊觎这些神具，那肯定早就想好了对策，约好了和人里应外合才是。”
这就有点可笑了，里应外合？和谁应和谁和？这此鬼潮出现那只白鬼眼属于意外，谁可能提前预知到这种情况的发生……谁可能预知到……
我觉得自己的理论突然有些站不住脚了，我的大脑突然嗡嗡作响，呼吸急促天旋地转，我……我不禁开始有些怀疑……
“可、可是……又有谁会接应他？”
难道是之前提过的那个叫冷秋原的吗？他们……商量好了要来偷东云市的神具？
我开始回忆当天的种种，他的行为确实有些可疑……他说过的，他和我说过大家都不会有事，哪怕白鬼眼真的出现也不要紧，那个高台是天然屏障，以此为据点我们不会有大的伤亡。所以他才会，所以他才没有那么慌张。
如果他真的是个圣母，按照动漫里演的一样他不应该是拼了命的去人群中散播消息，在白鬼眼出现之前让他们抓紧逃回去能逃一个是一个的吗？
可是之后那高台起到了什么作用？事实证明了如果白鬼眼真的出现的话，就算我们在那上不一样是要团灭尸骨无存吗？一个也没有逃出去，就意味着一个证人也没有……死无对证。
不，还是不对，那个毒雨那么厉害……他难道早就知道我会救他？如果不是的话他自己又该怎么脱困？他难道是个弃子？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有人安心当弃子？
死亡、死亡那么可怕……
想到死亡的时候我好像突然想起了自己忘掉了什么事……
那是被毒雨折磨时，临近死亡时感受到的恐惧、痛苦。
我的记忆就好像麻药失效之后传来的痛觉一样狠狠复苏，不，该说这本来就是痛觉，能让人疼到疯掉的折磨，只不过被我的大脑出于自我保护，让我暂时忘记了，然而现在只是恢复了一个苗头我就险些恶心到吐出来。
我觉得此刻自己脸色大概相当不好吧……部长轻抚我的后背，传来的温暖让我稍微舒服了一些。
然而她接下来说得话却又让我仿佛遭了一记重锤。
“和他里应外合的人……没准不是人，是地狱生物也说不定呢。”
部长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欸？”
“虞湘葵没有告诉你吗？所谓狱魂者是怎么来的？”
我茫然地摇头……
狱魂者，确实他有和我说过，地狱使依据觉醒的方式不同分为天魂者、还魂者和狱魂者，东云的入门手册上也有写。
天魂者顾名思义就是天生就拥有地狱使的能力的人，还会有名为阴阳眼的特殊能力。
还魂者就是像我一样，生来不是，后天也和地狱使这类东西并无瓜葛，但是却在某一天突然有了成为地狱使潜质的人。
而狱魂者……他没有和我解释过……
狱魂者、狱魂者……虞湘葵给我的……狱魂……结晶？
又是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好像有蟑螂爬进了我的大脑。
“有灵智的地狱生物……”部长继续解释道。
“尤其以狱魔人为主，有时候是可以和人类沟通的，可以是普通人，也可以是地狱使。他们甚至会蛊惑我们，给心智不坚定者各种来自地狱的神奇力量。即便普通人，一旦得到这力量也立刻就会有了进入地狱界的能力，但是在使用的过程中，心智会被一点点侵蚀，变得邪恶，乃至最后……”
立刻就能觉醒能力进入地狱界，得到特殊力量，地狱的力量……
乃至最后？我很想、很想相信虞湘葵……很想不相信部长话里所指……
可是我，汗缓缓从我脸角划过，又从下巴上滴落，我已经不敢再看部长的脸了……
“乃至最后，被狱魔人夺舍。成为行尸走肉，恶魔手中的玩偶。所以……组织的规矩一般都是在那最坏结果发生之前……不得不将有着狱魂的地狱使先行处死！”部长突然提高声音吓得我一哆嗦。
“啊，对了，我还没和你讲我是怎么断定虞湘葵是和地狱生物里应外合的吧？”部长突然又换了一种轻佻的语气。
“不、不用讲了部长……”
我赶紧摇头。
确实，如果按照部长的逻辑，再加上这些信息的话，尤其是配合某些我知道而她不知道的信息……答案指向什么已经不言自明了……没错，这样的话，他的行为逻辑也好，他话里的遮遮掩掩欲盖弥彰也好，一切的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嗯，小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呢。那个虞湘葵，他有给过你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完了。
我、我的表情肯定会把内心所想都暴露无遗！
我满头的汗不论说出什么肯定都没有任何说服力！
我……我……我会被她在这里抓起来吗？一阶八级的我对上七阶的部长……我绝对没有跑掉的可能啊！
“没、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和虞湘葵，其实不是很熟，他什么也没有给过我。”
“是吗？那就好！”部长明显地松了口气，笑着拍拍我的肩，这一拍就让我险些瘫倒。
“总之，虽然他‘应该’还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但你再见到他时也要提防一下，当然前提是你能见得到他，懂我的意思吗？”
我有点惊异地抬起头，这个人……不止没有揭穿我拙劣的谎言，反倒好像是允许我再去找虞湘葵一样？
“没错，小雪，你也不用那么震惊。我这里有虞湘葵在东云市的住址，虽然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那里，但我确实有事想要找你帮忙。”
后来我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出部长家的了。
脑子浑浑噩噩。只记得部长和我说了她对我的“命令”之后就走出了我的客房，然后我简单洗漱换好衣服，在客厅处和正给人开会的部长简单打个招呼就离开了她的家，在门外，她的司机正侯着要把我送回学校。
在车上我看着窗外变换的风景浑身脱力。
我还是想去找那个人，想见他，一刻不停地想见他……他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是又顷刻间被一只大手搅得乱七八糟。
那份真诚、善良与温柔，都好像是假的一样。
我……真的会被狱魔人夺舍吗？看着自己的手心，眼泪又是不自觉滑下。
如果那一天，我选择回归普通生活，那这一切又会如何呢？
葵前辈，你还会告诉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