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的跟班到底是专业的,见到葵前辈徒手扯开锁铐倒也没多惊讶,或许是顾不上惊讶?
总之,以此为讯号,部长那三个不知道名字的跟班也就各自拿着武器对着葵前辈冲了过来。
部长的跟班甲乙丙的动作称得上精简干练,但过于朴实无华,和我昨天见葵前辈的架势比起来就显得像街边抄着酒瓶板砖打架的地痞流氓了。
从等级上看这场战斗我方必输无疑,毕竟哪怕对面光是把对面的等级做加法都要比葵前辈高了十倍,真要考虑越往后越强的定律,战斗力差距更是离谱,这怎么可能打赢的吗……怎么可能的嘛……我专业二次元热血番鉴赏家,不可能奶错的。
可实际上,看着葵前辈周身侧漏的王霸之气,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好像在和我说没关系,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昭示着他能赢,我也不知为何就是相信他能赢。
葵前辈没有冲出去,他只是缓缓向前踱步,看着为首的跟班丙提着一口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砍刀对着他竖劈了过去。速度之快让我即便全力凝神也看不清他奔跑的身姿和挥动的手臂,只能瞧见个白花花的刀影。
可突然我又觉得那口刀仿佛是静止一般……这是因为葵前辈那种岿然不动的身姿与对方的“快”形成了鲜明对比。砍刀接近前他就用我都能看得清的缓慢动作轻轻斜身躲闪,那口刀也就劈了个空,落在葵前辈大腿上下的高度便停下了势头,而跟班丙本人似乎还没完全收住前冲的惯性,身体减了些速,不过一刀挥空重心不稳,脑袋缓慢地向着我的方向靠近。
正当时,葵前辈右腿动了一下,在我看来他的右脚只是抖动了一下就回到了原位,实则大概是以比对方还快的速度抬起、膝盖正正好好撞到了跟班甲的面孔上、又飞快地落回了原位,期间还灵巧地避过了对方的砍刀。紧跟着,跟班丙口中有血沫飞出,他握着刀的手也松了开来,向后仰倒,身体被踢得离地几米之高。
而就在跟班丙身体刚刚离地之时,跟班乙的攻击也到了,他的武器好像是公园老大爷健身用的那种长剑,但是显然开了刃。随着一道白芒从我面前闪过,他的剑就如疾风一般刺向了葵前辈的脖子,带起的剑压风压连在葵前辈身后的我都能感受到,可是葵前辈这次甚至连身体都没动,不急不慌地扭了下脖子,跟班乙的剑就摇摇晃晃地贴着他的脖子左侧,单单穿过了葵前辈的头发。
然后又是我看不清的快动作,葵前辈似乎轻轻向前迈了一步,不退反进正迎向了冲过而来不及刹车的跟班乙,接着抬起左手勾拳锤在了跟班乙的脸上,同时脚下挪步绊住了对方的脚,接着跟班乙就侧弯着身子,向着葵前辈右方飞了出去,期间泛着白眼,脸上的皮肤像电影那般夸张的在半空扭曲。
最后,在丙和乙都还表情痛苦地飘在半空的时候,跟班甲的攻击也到了,他拿着的是一把看上去很重的双手剑,从他本人的右侧,葵前辈的左侧,对着他拦腰横斩。
那重剑一米多长,势大力沉,剑身略显古朴泛着哑光,而且跟班甲并没有像另两人一样直冲露出那么多的破绽,他竟然用同伴被打倒的间隙扎稳马步,原地蓄力腰马合一,全力挥出了这可怕的一剑,在我眼里甚至连那剑的剑身都看不见了,只觉得一股强风迎面吹乱了我和葵前辈的头发。
看得出这一击不论从切入角度还是力度、精度都极难躲避,此刻甲的同伴——跟班乙的身体还飘在葵前辈右侧的空中,我怀疑这一击若是把葵前辈拦腰切断后其余威甚至会把他的同伴也切掉个手脚。
而这一击葵前辈似乎不打算躲了,他之前抬起的右脚此刻已经稳稳落回了地上,我似乎看到他右脚猛地往地下一跺,乃至我脚下的地面都有传来一阵地震般的摇晃。
接着,葵前辈的身体又轻轻向左扭转,左膝从侧面抬起。他这一击比之前都更快、更让我的双眼难以捕捉,速度甚至和跟班甲挥出的大剑不相上下,达到了在我看来与瞬移无异的程度,以至于当我回过神时只见到了葵前辈抬起的大腿、膝盖,以及跟班甲上扬的双手和此刻正在天上旋转着的大剑。
葵前辈似乎也用了全力,以至于抬起的腿在攻击后没能及时收回——也就是有了后摇动作,我也因此得以看懂他做了什么。
那膝盖大概是稳稳地从下而上顶到了跟班甲大剑的剑身,迅若疾风,比疾风还快,而且力度之大远超跟班甲的握力,那剑还没来得及擦伤他身体一丝一毫,就被葵前辈的膝盖顶脱了手,斜着转圈飞出了有十几米之高。
我还看到了这个动作完成后跟班甲还保持着握剑姿势,他的脸上却写满了震惊,下一瞬,葵前辈提着的左膝盖并没有落下,而是保持动作伸直了膝盖,脚掌直接移到了跟班甲的头顶,好似惊雷落地般狠狠踏在了他的脸上,竟将那人直接踩翻在了地上。
而这一瞬间,刚才那两人和他们脱手的兵器都还飘在空中缓缓下落。
下一刻,我的凝神突然无法维持,仿佛体内什么东西被抽干一样狠狠喘着粗气,时间也从半静止恢复流逝,跟班乙跟班丙几乎和被他踩在脚下的跟班甲同时落地,葵前辈两手也分别接过了飘在空中那两人脱手的刀剑,再下一秒,空中的宽刃大剑向着他脚下的跟班甲的腰上直直落下,被葵前辈的脚掌遮住视线的跟班甲似乎也有所察觉,发出了惊慌的呜呜声。
然而葵前辈头也不回,握剑的手直接向后横插,竟是盲着用手中的软剑精准刺中了大剑的剑身,在那剑将跟班甲的身体劈成两截之前将那把剑打得侧旋飞出老远。
接着他似乎也不需要这两把武器,反手握着刀剑向下一插,一刀一剑就被他插在了身体两侧的地面,咔嚓两声,小半截刀身没入土里,远处那把大剑也插在了马路中央,轻轻摇晃,厚重的铁片发出嗡鸣。
太快了,以至于在场的人,包括被打倒的跟班恐怕都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如何在一瞬就被同时击倒的。
一切都仿佛只发生在须臾之间,上一秒还是对面三人自信满满向着我们冲来,下一秒他们三个就同时一脸痛苦地躺倒在地,只有葵前辈他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把脚从跟班甲的脸上拿开,继续缓缓摆动手臂,信步向着部长的方向逼近。看他这副面不红气不喘的样子我都怀疑他再打十个这样的人也不成问题……
这时候似乎被葵前辈的身手惊到了一刹那的部长也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冲了上来,抽身上前过程中一个华丽的转身挥舞着金黄色的掷矛向着葵前辈的鞭打而去。可是接下来的战斗就不是精神力耗尽、凝神难以为继的我的双眼能够捕捉到的了。
这场战斗比我昨天所见还要更为让人瞠目结舌,二人的身影在我看来忽动忽静;葵前辈一会儿与部长凑近交接,用堪比钢铁般的小臂一下下避过矛尖卸力招架对方的挥舞过去的长矛;一会儿撤步周旋,在对方雨点般密集的刺击之中闪转腾挪;一会儿直接拉开距离飞檐走壁,在部长的长矛造出暗器般的魔力锥子时脚踩着一旁的墙壁借力躲闪。这眨眼的功夫,二人贴身交手估计就已经有了十数合。
全神贯注的我额头也开始出现了汗珠,松懈一下却又正好看见那稍远一点的徐多宝身前竟然漂浮着一个半成的绿色法阵,他嘴唇微颤似乎念念有词,那法阵也随着他听不见声音的咏唱而越发趋于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