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夏忆雪，是个宅女。
平常很少出门的我本来是想在今天试着和新认识的朋友、同学、前辈进行人生中的第一次约……约会……
然而他妹妹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
多了个电灯泡也就算了，活动的地点也发生了很大的问题。听听现在这里的声音就知道了：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也算是很有我国特色的约会地点了……
一切都是这个可恶的虞花语的错！
似乎注意到我看向她的视线，虞花语也回瞪了我一眼，她的脸颊青涩可爱我见犹怜，看起来虽是个小学生，但她天生带着股上位者气场，那双眼睛只要朝人一瞪恐怕大多数人都会立刻膝盖一软率先移开视线。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前天昏过去那一晚好像看到的那个穿着华丽到夸张的美少女，虽然葵前辈坚称那只是我太累了做的噩梦，但实际上……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不过他身上确实很多秘密，不想和我说我也不好一直追问了。
话说回来，这个讨人厌的虞花语……如果是她这小孩崽非要坐这个摇摇车也就罢了，但她此刻其实正和我一块坐在家长席的位置，小大人一样抱着双臂，与畏畏缩缩生怕被熟人看见的我不同，不加遮掩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而坐在我们面前那个摇车里，笑得春光灿烂的那人不用说，自然就是一席乌黑油亮的长发看着像个清纯美人的葵前辈了。
如果今天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在他眼里放光地提出要做摇车的时候我就算叫辆拖车来也会把他拖走，才不理会他怎么撒娇……事实上在我坚称不想玩这个的时候葵前辈确实也是迁就着有了离开的倾向，然而虞花语却是不乐意了。
“他想玩你就让他玩一下能怎么样嘛！”
那斩钉截铁的态度就好像家族里的大家长教育两个孩子晚辈，不止让我不敢反驳，也让本来想妥协的葵前辈有了底气……最后我真的是一副黑人问号脸……
听说过长兄为父的，没听过小妹当妈的！看她对葵前辈那个态度我甚至偶尔怀疑虞花语其实是他奶奶，行吧，我承认你确实有坐这个摇车把你家里的辈分摇明白的必要……
这时候葵前辈总算摇完了他那要命的摇车，可却还是坐在上边恋恋不舍，真像个幼儿园生一样。
“要不再摇一块钱的吧？”
我真是服了！先不说你该不该偶尔像你的外表一样凹一个高冷美女的人设，你好歹是个地狱使哎，你不该是把冷兵器**别人的脖颈动脉里都面不改色的硬汉吗？你不是个拎着人还能跑得比汽车快的超人吗？为什么会对这种摇起来跟婴儿车一样慢还放着幼稚儿歌的东西这么感兴趣啊？
“这是您的酸梅汤和方便面，请问用现金还是手机？”
不知何时，虞花语还找店员要了吃的喝的，在问到结账问题时候她则是眼皮也不抬一下地指向了我，我只得先退出手机论坛老实地给这两位小祖宗付账，刚才和人有关“东云银行金库遭人袭击”新闻对线了几十楼，希望和我对线那人不会因为退出付账这一会儿就以为我认怂逃跑了……
虽然和我计划的不太一样，但其实今天过得还是蛮有意思的，一开始让他们陪着我去买了个新手机，这时候我才了解到葵前辈没有手机……而且拒绝了我送他或者借他手机的提案，问及原因又是闪烁其词，我拗不过，也就只能由他了。
接着路过服装区，在虞花语的坚持下，我们两女一男就一块冲进了女装区，这小丫头在服装搭配方面还真有点品味，葵前辈被她胁迫着穿了各种花式的女装然后出现在我们面前，高档的洋装、性感的露背礼服、俏皮的居家睡衣，一旁的店员看了都夸赞连连说这位小姐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合适，全然没有看出来这货的裙子下边其实长着个怪物……
本来就多少有点女同倾向的我看了一会儿则是感觉鼻血都快喷出来了，一旁的虞花语踮着脚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理解，这一刻我们都放下了长久以来的成见默默对视着，从彼此眼中看出的只有对胁迫可爱男孩子穿女装的无比诚挚的心！
不过虞花语也只有这一刻才稍微有那么点讨人喜欢了！接下来她又胁迫着我试了更有女人味的衣服，我走出试衣间时都觉得浑身不舒服，远远不如葵前辈穿女装时那么举止自然，好像他才是真的女人，而我才是那个穿女装的男孩子……
所以说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可是即便我扭捏的样子让我自己都倍感厌恶，葵前辈却还是一如既往笑脸相迎，夸赞说很适合我，虞花语也轻轻点头似乎对她自己的选衣风格甚是满意。
事后我自然是想出点血把试过的这些价格比外边贵得多的衣服全都买下来，但却遭到了葵前辈和虞花语的一致反对，想也是……葵前辈要是真的把这些女装买回家那岂不真的是被怀疑是个异装癖变态了……但是他不买我也不好意思一个人把那些不适合我的可爱衣服买回家，然而一旁陪着我们溜须拍马许久的店员却是唰的一下变了脸，迫不得已之下葵前辈提出要送虞花语一个新帽子。
破旧的棒球帽被葵前辈摘下了那一刻，虞花语今天没有扎成团的秀发全都像金色的银河一样落下直垂到肩膀附近，头顶意大利风格吊灯闪烁的光芒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虞花语轻轻闭合着眼睛，待头发放下又倏地睁开，琥珀色的瞳仁像她哥哥般透亮，一时之间我都分不清这屋子里璀璨夺目的光究竟是灯还是她，连店员也目瞪口呆，装满华丽衣装好像宫殿般堂皇的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好像其中的主角，站在城堡中央互相凝望，似是随时准备伴随着商场外放的流行音乐跳起宫廷舞来。
之后我只替葵前辈付钱给虞花语买了一个新的鸭舌帽，结账时店员脸色依旧阴沉，我们三个逃也似的离开了服装店，不过这种做坏事一样的背德感我倒是不讨厌……曾经我都不怎么进服装店，因为有点社恐，哪怕偶尔去了店里也都是店员推荐给我什么我都一下子就买下来，然后一样慌张地逃出那种地方，直到网购普及……
像这种得罪了店员然后溜之大吉的经历反倒很新鲜，我们出去的时候我的开心好像都表现到脸上了。
再然后就是到摇车的地方休息了，等葵前辈玩够了摇车我们就又去了一家电玩城，虞花语聚精会神地在那里夹娃娃，我则是和葵前辈跑到一旁稍安静点的区域看着她聊天。
“感觉虞花语她……”
“怎么样！可爱吧！”
“嗯……挺可爱的，就是很多地方不太像小孩子……”我苦笑道。
“她确实也不是小孩子了啊，说不定比你都大了。”
“不、不会吧！我今年都十八岁了……”因为我小学曾经休学过一年，所以年纪比同班还要大一点。
“哦，那倒是没有你大，小花今年17，顺带一提，我也是21岁了。”
这可真是……劲爆呢。看葵前辈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21岁跑来跟我念高三是吧？看来当初叫你前辈还真没叫错呀……不过比起年纪，我其实更加好奇虞花语的头发。
“葵前辈，那个，虞花语的发色，是有什么原因吗？”
这种事，放在这种背景下，感觉往小了说可能牵扯到上一代人的恩怨情仇，往大了说没准是和世界灭亡有关的重大线索……
或者现实一点，可能只是组织的入门手册里提及过的名为“特性返现”的特殊现象罢了，没准虞花语在地狱界的发色就会变成金发，没准时间一长我在人界的头发也会一点点变蓝呢。
“这个呀……小花她不是地狱使，她这个发色……是染的。”
“啊？”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染发膏能染出这么漂亮的灿金色头发呢……而且既然是……
“哎，先不说这个了，我倒是挺想知道小雪你为什么一直留着这种男孩子一样的短发，可以和我说说这个吗？”
我的思绪突然被他打断。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想了解更多你的事啊！当然要是你实在不想说也没关系啦。”
“那个……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稍微有点脸红，稍微做了下心理建设，然后用很小的声音交代道：
“就是……我小学的时候其实也是留长发的，因为那时候我父母工作还没这么忙，时常也会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会带我去找很专业的理发师设计造型……”
我偷偷观察了一下葵前辈的反应，发现他聚精会神地在听我讲话，虽然我的声音很小，周遭也很吵，但庆幸的是他似乎能听得清，我也就稍微放开一点继续往下讲了：
“大概小学二年级吧……我的头发就已经快到腰那么长了！我那时候很爱惜自己的头发，每天都会早起把它护理得很干净，然后吹干，披散着就去上学了。但是当时班级里有几个很讨厌的男生，经常嘲笑我丑女，拽我的头发，甚至有更过分的会把死掉的毛毛虫丢到我的头发上，笑话说我这么长的头发里边肯定脏到长蛆了。
我其实从小就身体就比常人要弱一些，生气地反抗了几次也都没有什么成效，即便告诉老师，她也只会像个和事佬一样假装调解，对那些人说不要骚扰女同学，对我则说不要理会他们就好了……啊，不对，这是后来了，一开始她甚至还和我说那些人只是和我开玩笑的，生气倒显得我小心眼了。实际就是不想我们把事情闹大影响她的业绩罢了，另外那时我还在隔壁城上学，我们那所小学家里基本都有点背景，不论是我还是那些男生，每个人都不是她敢得罪的。”
好多年过去再回忆起那时候的事，讨人厌的男同学的脸在我的脑中倒有些模糊了，唯有那个本该负责把我们教育成正确的人的“老师”的相貌依旧清晰，面目可憎。
我其实不太愿意和人讲起自己过往，当然我也没有太多过往，更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但是葵前辈就那么默默听着，一惯温柔的脸上时而皱眉流露出一丝的悲伤，时而抿嘴似乎预料到后来的事那般强颜欢笑，我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也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那般源源不绝地涌了出来。
“后来呢？”他还是轻声问道。
后来的事可就更有意思了，我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要失控。
“我那时候其实也不太爱说话，唯一的“朋友”和我一样沉默寡言，以至于每次她都不敢出面帮我，我被整蛊太多次，经常头发乱糟糟的回家，有一次被我妈问及，我哭着和她告状，他们很生气，第二天他俩就直接找到校长那里去了，校长态度倒是很不错，开了个什么大会，先是狠狠地教育了一顿我们班的老师，我当时很得意，以为自己终于要狠狠地扬眉吐气，过上没人欺负的平静日子了……”
“很明显不可能的吧……”葵前辈幽幽地叹息，明显已经猜到后边发生的事了。
“对。刚被教训过之后那几天老师倒是收敛多了，但她从那以后就再没给过我好脸色看，偶尔也会假模假样的教训教训欺负我的人，但那过程中却总会捎带着损我几句，就导致我在班级上越来越被孤立，消停了没有半个月，那些人就变本加厉，狠扯我的头发，每次班级扫除都能发现地上很多长头发，那就是我的，我们班上只有我有那么长的头发。
于是有一天我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了。在又一次在座位上被一把揪住头发的嘲笑奚落无力反抗的时候，我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心想不就是头发吗，我不要了就是了，心一横，抄起旁边一把剪刀干脆利落地将自己的头发从根上一把剪断，那个男生也因为我动作太果决而使空了劲向后倒去，剪断的头发哗啦啦的飘了满地，我爱惜的长发落在地上像鸟被拔干净的羽毛，一直被欺负被侮辱也没有在人前哭过的我看到这一幕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但我想你肯定不会只是坐在那里哭吧。”
“对，我看着自己那么爱惜的头发没有了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盯着那个跌坐在地上的男生，就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害得我不得不和我的头发诀别，我手里的剪刀还没有放下，我就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冲了上去，死命把他的手按在书桌上，另一手剪刀直接狠狠扎在了他的手背上……因为那是圆头剪刀所以扎不进去，我当时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和狠心，就把剪子张开，用两个剪子刃狠狠往他的手背上戳，一边戳一边剪，很快就扎了进去，疼的那个人也哇哇大叫，手抽不出来他就用另一只手推我，狠狠打我的头，甚至想去扣我的眼睛……”
我其实想想也觉得后怕，真的难以想象，一帮家境优渥的小学生，被逼急了扭打在一起互相伤害竟然也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举动，扭打在一起就好像互相撕咬想要了对方性命的野兽，这时我又偷偷观察葵前辈的反应，有点难过、惋惜，但他还是尽力在保持着微笑。
“不论结果如何，程度轻重……我觉得奋起反抗是件很值得鼓励的事！”
“可是后来他的手受了很重的伤，可能伤到了筋骨，而他还是个拉小提琴很厉害的人，他的手可能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拉小提琴了，而我只是剪断了头发，长大以后仔细想想，难道不是我做得比较过分一些吗？”
那时候我们扭打了不知道多久，地上不知道是他手上流下来的血还是我鼻梁被打到喷出来的血，周围的人都被吓到，甚至没人敢来把我们拉开，直到有人喊来了老师才急忙把我抱走，而我的剪子还插在他的手背上，我甚至感觉再狠一点儿都能给他的手捅穿了。
“有点吧，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做错吗？我没有……那个，防卫过当吗？”
“倒也不是，只是世界上很多事也没法分出个对错，对错的标准大多也是没有标准的。小雪你做的事并没有错，也说不上对，不值得鼓励，也不该被惩罚，不能以此为荣，也不用为之惭愧，该说是……无奈吧，或许该有很多人为这件事负责，但绝不该是你。”
虽然是废话文学，听他那么说我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
“可是事后很多人都怪我……那个男生是班上朋友很多威望很高的人，我被同学埋怨，就连当时拉开我的老师也骂我是疯狗……那件事当时闹得很大，我们家和他们家吵了很久，很多人因此受到了牵连丢了工作，我休学他转校，即便我后来也转了校，新的同学和老师再见到我时还是会说：‘这是那个拿剪刀废掉同学手的小疯子’，直到小学毕业，我离开我父母工作的地方回到东云上初中，才终于没有了那样的声音……可是……我……”
啊，确实，从自己休学一年起，就已经沉迷在网络和动画之中了，因为大家都用异样的眼观看着我，虽然再不敢招惹我，可也不会再接近我，我……
就在我有些因为过去而感伤的时候，葵前辈又把手搭在了我的头上。
“我一直知道的，虽然看起来是个很懦弱的人，但偶尔‘发起疯来’的小雪也会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一直都知道的！就是因为你是个这样的人，当初才会救下我不是吗？我是觉得这也是小雪的优点啦！虽然方法不太对，方法总是不太对……”
他最后几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电玩城嘈杂的背景音下越来越模糊，我没有他那么好的听力，所以也没有听清他最后一句：
“不过要教你正确的方法就是我的‘工作’了。”
我难得听到别人的认可有一些感动，甚至觉得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了。
就在这时，虞花语却突然跑到我俩面前，怀里抱着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扬到我和葵前辈的头上。
“呜！太多了！”她伸出手把剩下的娃娃胡乱塞到我和葵前辈手里，我也借势把眼泪憋了回去。
“这些都是你抓的吗？！”我有点惊讶。
“嗯，小花抓娃娃还挺厉害的，以前经常能用一两个捡到的游戏币一下就抓出来很大的娃娃！”
这可真是……那种娃娃机的夹子有多软弱无力懂得都懂，我经常在那前边百八十块抓不到急得跳脚，如果可以真希望这小丫头能教教我。
“你手里这几个就送你吧！”她倒是挺大方地对我说，可我低头一看，这种质量的破娃娃，连我幼儿园时候玩的东西都不如……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送东西……
“真的假的……”
“嗯，反正花的也都是你的钱！我再留两个纪念，剩的就给我哥留着送人吧！”
“好，那我去要个袋子装起来……”
葵前辈说着捡起来掉在地上的所有娃娃抱着去了前台。
“你也不要什么都听他的。”
“啊？”
“我说，以牙还牙是天经地义的事！被人欺负了就报复回来有什么不好的，一点自责都不要有啊！不用什么都照着那个笨蛋教的来啊！”她叉着腰气势十足地冲我吼道。
“你要是想像他一样活法的话……就太累了……”虞花语默默盯着葵前辈的背影，我才意识到她这是刻意要把他支开和我说的话。
我感觉她可能比谁都更不希望葵前辈给自己找那些麻烦受那些罪吧，但她也从来都不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一直像这样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
另外没准她偷听了很久，之前看我要哭出来，才算好了时机过来打断吧……好像把我拿捏了一样，所以我才说这人真讨厌……
“那个，你有……手机吗？”
“没有。”
“我家里应该还有多出来的老款……”
“哼，不要！还是等你和我再熟点再说吧！”
“你这人还真讨厌……”
“彼此彼此。”
虽然这么说，但我却不小心笑了出来，笑了几下还是不小心湿了眼眶。
傍晚，葵前辈拎着一大袋子娃娃又带我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按他所说，这是离前天副部长受伤的东云银行最近的医院，也是我告诉他市里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他觉得刘清华应该就在这里养伤，说要来看望一下。
“探病的话……要不要再给他买点东西呀？”毕竟我之前也受了他不少照顾。
“不用，阿清人缘不错的，果篮应该有人给送，我把娃娃送他好了，然后还能顺便吃点他的果篮。”
你可真是吝啬鬼……啊不，是饿死鬼吧，我刚刚不是才请你们吃过一顿好的了吗？
然而到了医院楼下提出探病的时候，前台却说这里并没有一个叫刘清华的人。
“假名？”我小声问。
“不应该啊？”
“要不我打电话问一问许……部长？”
“我早上就问过了，她说她不清楚，阿清是别人给送的医。不过反正他伤的也不重，没准是找了个离他家近的医院，或者索性回家调养了，还方便家里人照顾。就是我吃不到果篮哩……”
“你管那个叫伤的不重啊……”
我虽然这么吐槽，但心里却又想起了一件别的事，刘清华，我听说他好像是独居的……
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所以就没和葵前辈提，反正也不是太重要的事……
葵前辈兄妹送我回家的路上已经是黄昏了，今天天气不错，碧空如洗，残阳如血，天上还罕见地飞过一群乌鸦，像丧神一样叫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要倒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