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听的。”
罗莎向贝拉做了一个鬼脸，目不转睛地向前走着。贝拉看着罗莎无奈地叹了口气，跳到罗莎的肩膀上重新坐好。
“好吧。等你吃亏的时候，可能连哭都来不及了哦。”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罗莎用一个极有拒绝意味的回应，结束了这个充满争执点的对话。
在绕过几个十字路口后，一个散发着绿光的十字形炼金灯出现在她们的眼前，在灯光笼罩的路面上竖着一个的小石碑，上面刻着一行烫金的文字：艾琳.柯琳妮可诊所，医疗学会指定医疗机关，帝皇历1013年12建立。
“医疗学会......咳，这个词不管看几次都想吐槽啊。”
贝拉扶额嘀咕着，看着将外墙和门面完全漆成黑色的诊所，无奈地谈了口气。
“这哪像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说是棺材铺都有人信吧？”
“哈哈哈，可能这就是sister的风格吧。”
罗莎看着已经严重掉漆，像贴符一样贴满各种告示和广告的木门，干笑几声，带着贝拉走进了这栋看起来并不如它的历史那般宏伟的诊所。
诊所很小很破，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修士和修女的油画，地上铺着一块碎布拼接而成的地毯，发黄的木制柜台上摆放着很多黑漆漆的瓶瓶罐罐，从中散发出来的味道不是臭味，就是一阵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味的呕心味道。
“呕——看起来她又是几天没有打扫卫生了。”
看到角落里竟然有一只干瘪腐烂的死老鼠后，贝拉忍不住地干呕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她最近比较忙吧。”
罗莎嘴角颤抖地绕过几只在地板上乱闯的蟑螂，走过柜台前挂着“暂停营业，生人勿进”招牌的人体解剖雕刻，从柜台后的暗门走进一个地下室。
整个地下室看起来与店铺的情况完全不同，不仅灯光明亮，空气清新，通道上的各个柜子里陈列的药物都做了很好的分类，摆放得十分整齐。不仅如此，地板看起来也有被人细心地清理过，连一片纸屑都看不到。
"sister艾琳！是我！还有贝拉！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跑到我这儿来了？”
医疗修女艾琳掀开帘子，从昏暗的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脱掉全身沾满血液的手术服，将表面沾上血液和呕吐物的鸟嘴面具扔入垃圾桶。
“大晚上挺忙的啊，修女？”
贝拉向艾琳挥了挥手，目光在她那沾满血液的黑色长袍和苍白发灰的脸庞上扫视一圈。罗莎看着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的一摞卷轴，颇为好奇地问道。
"这是什么呀？Sister？"
"艾德的医疗数据。”
“欸——那个小鬼，被混沌生物的毒液感染之后，已经撑了这么多天了吗......”
贝拉听到这个名字，颇为感慨地摸着下巴。
“嗯，足足一个月。他是个性格很好，很听话的好孩子呢，想必白神祂也一直在庇佑他的灵魂吧。”
艾琳修女微笑着将左手食指搭在覆盖住左脸的面罩上，做祈祷状。
“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
贝拉望着她刚刚走出来的对开门，门缝间正散发着芳香剂和薰衣草的香气，却怎么也压制不住一股弥漫在空气中，难以忽视的腥臭味。
"你又在做什么不可见人的试验吗？修女？"
"没有啦，可能是因为艾德已经好多天没有洗澡了，难免会有些发臭吧？我刚刚给他换过衣服，还擦了身子，可他身上还是臭烘烘的。咳......没办法啊。”
艾琳苦笑着，引领罗莎和贝拉走进灯光昏暗，却很整洁的办公室。
“先把艾德的事情放一边，你们半夜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吧。”
艾琳微笑着坐下，将冷掉的咖啡倒入两个烧杯，并将其中一杯从桌面上推了过去，刚好在停在坐在她对面的罗莎的面前。
“等一下？你怎么只倒了两杯？”
看到桌上只有两杯咖啡，贝拉从罗莎的身上跳了下来，站在桌面上盯着艾琳不放。
“你也要喝吗？可我这也没有那么小的杯子啊。”艾琳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也应该问我一声才对啊？就这么把咖啡壶放回去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贝拉生气地盯了艾琳一眼，随即摆了摆手，靠在一个笔筒上坐了下来。
“算了，你们两个还是先说正事吧。我就稍微渴一会儿好了。”
“哈哈，真不好意思啊。那么——”
艾琳转头看向罗莎，一脸笑意问道。
“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想谈谈关于你制作的巫术步枪和子弹的事情。”
罗莎啪的一下将步枪放到桌上，端起烧杯抿了一口。
"不得不说，东西很好，我很喜欢。不枉我的搭档花那么一笔巨款把它买下来。"
“这样啊，那就好。”
艾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端起烧杯啜了一小口，缓解了心中的疲惫感后，接着说道。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违背当初与我签订的契约。只将枪口对准混沌和叛徒。”
"那是当然，这点sister可以放心。"
罗莎微笑着做出回应。
"不过，恕我直言，即使是您临时赶制出来的试用型，威力还是不够大。我和刃唯今天在伊斯坎达郊外的戈壁滩上，撞上了几只逆位2的混沌巨人地精，单靠这把枪来解决那群怪物的话，还是有点困难。”
“准确来说，是很困难。如果没有我助一臂之力的话，她和那只野猪可能就都交代了。”
贝拉白了艾琳一眼，一脚踹在散落在脚前的一段枪带上。
“破坏力虽然已经很可观了，可载弹量实在太小，换弹速度有那么慢，不改进的话实战起来还是很有问题的。”
"你们刚刚说......遇到的怪物是混沌地精，是吗？"
艾琳托住下巴细细思索着，似乎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混沌地精是生活在山区，依托泉水而居的恶魔，怎么会出现戈壁滩上了？"
"很奇怪吗？混沌的怪物们本来就是一群违背常理的生物，不是吗？"贝拉不解地摇了摇脑袋。
“话虽如此，逆位2的混沌恶魔，只是逆位5的混沌骑士之下第三强大的混沌兵种。如果这杆枪对付他们都有些困难的话，恐怕......"
艾琳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沉声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会尽快研究出更加优秀的枪支和子弹，来提升你的战力。"
"嗯，那就多谢了。"罗莎微微点头。
"咳，别这么说。能找到一个愿意试枪的顾客，也很不容易呀。"
艾琳将手中的空咖啡杯放到一旁，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夹递给罗莎。
"关于之前被你们救回来的艾德，巫师协会已经找到凶手了。我想......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哦？那我看看。"
罗莎接过文件夹，单手将它打开，目光顿时一愣，拿着资料的手微微发抖。
"这是，被【纵欲】蛊惑的混沌森精灵吗？"
"哦？看出什么端倪了嘛？傻宝？"贝拉靠在笔筒上问道。
"森精灵......虽然在精灵种族中算不上什么高贵的族系，却比起其他的精灵族更容易被混沌蛊惑，在【纵欲】军团的基层战力中也能排得上号。"
说到这里，罗莎皱起眉头，抬起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艾琳问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找到艾德兄妹的地方是戈壁滩啊。混沌森精灵生活的地方，不应该是......"
"是东南部边疆区的广袤森林和绿洲。”
贝拉抢过罗莎的话做出回答，跳到罗莎的手臂上，看了调查报告一眼，紧接着说道。
“原来如此，是被行踪不明的森精灵的毒箭射中了吗？那可真是太稀奇了。”
“怎么说？”贝拉紧接着问道。
“如果只是出现误入沙漠的森精灵，还可以用迷路来解释。可那些家伙使用的毒箭是用一种森林里被混沌神明赐福过的毒果做成的，保质期非常短，根本不可能长途携带。”
“也就是说，只有瞬间移动这样的超自然现象，才能解释这些森精灵出现在沙漠这件事。”
罗莎根据贝拉的话和自己的理解做出了总结。
“瞬移吗？这么解释倒也没什么偏差。”
艾琳从文件夹里拿出几份遇袭报告，眉头紧锁地说道。
“最近两周，全市一共新增了一百一十二名被混沌袭击的受害者，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在戈壁滩遇到了本应在边境地区出没的怪物们。那儿似乎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让这些混沌恶魔不得不抛弃栖息地，跑到内陆的戈壁滩上避险。"
“能让混沌恶魔感到如此害怕的，除了实力过于强劲的巫师，也就是比他们位阶更高的恶魔吧？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两种可能。”
贝拉皱起眉头，眼神变得犀利而冰冷。
“会不会，是哪位沉睡数千年的古代巫师苏醒了呢？”艾琳追问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概率实在太小了。”罗莎摇头表示否定，“还是把目标锁定到混沌上会比较合理。”
“不过，把这么多协会内部的资料给我们看，不只是想要和我们分享情报吧？艾琳中间人？”
贝拉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位穿着修女黑袍的中间人，下巴搭在手指交叉的双手上，遮住了微微扬起的嘴角。
"嗯，你的反应很敏锐，真不愧是来自深渊的妖精啊。"
“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压根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妖精！不要用那个愚蠢的名字来称呼我好不好！你个不长脑子的嬷嬷！”
一听到【妖精】这个不得不用来掩盖身份的词汇，贝拉顿时像炸了毛一样，恨不得冲上去揍艾琳一顿。
“哈哈哈，不好意思。忘记这个禁忌词绝对在你面前提起了，抱歉啊。”
艾琳修女笑眯眯地双手合十，随即将一份盖上蜡戳的任务文告放到罗莎的面前。
“基于目前在郊区频发的混沌伤人事件，协会已经向全市二百名中间人下达了指示，让他们从负责管理的赏金巫师中挑选最得力的老手，完成代号【孟菲斯的恶魔】的协会指定任务。”
“哦？协会指定任务？"
罗莎打开任务文件夹，一页页地细细翻看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个酬劳和任务要求，不是开玩笑吧......"
"是的，这次的任务赏金是500万迪纳，达成任务的要求是将指定目标【孟菲斯的恶魔】带回伊斯坎达，而且是Dead or Alive（生或死）。”
艾琳很是得意地点了点桌面，脸上洋溢着按耐不住的笑意。
“这可是难得的大生意。有意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