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花市的商人们各个盆满钵溢,何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背后却是冷清的店面。
阿娜温在睡觉,菲玛在灌酒,璐璐小姐回家去了。的确冷清,非常的冷清。
小冉见老板闷闷不乐的样子,胡子耷拉了下来。接着眼珠子咕噜一转,她举起爪子拍了拍何人的肩膀,拉长了声调:“何人君~~呐,去给小冉做小鱼干吧。”
“现在不行。”
“为什么啊?你昨天答应小冉的!”
何人指了指紧闭的厨房大门。里面时不时传来角质层外壳敲击地砖的声音,想必此时菲玛一定喝醉酒在东摇西摆了。
小冉噘起嘴:“那陪小冉玩丢小球的游戏吧。”
“喂喂,你都多大了啊。”
“我们来猜拳吧。”
“确定用你的猫爪?”
“那你来追小冉的尾巴喵!”
“哈?”
“要不然,我们玩嘿咻的游戏吧。“
“小冉,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
“那能够做些什么呢?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说。”小冉说着,眼角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亮光。
何人继续唉声叹气,似乎停下工作反而让他更加苦恼。他期待的能够在假期中放松心情,他甚至想好了今天的打算。首先期待阿娜温们热情的拥抱,随后去花市问候长辈们,接着带市场最美味小鱼干回来孝敬猫祖宗。
考虑到为时不长的假期,瞬间又没有了干劲,昨晚满满的计划似乎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就在小冉瞄准朝他身上扑去的时候,何人突然站了起来。此时,不远处人群众中显眼的MHPO警探正朝这边走来。猫又见还是昨天那个浑身散发烟臭味的可怕人类。她哼了声,嘟着嘴,往门外挪了挪,把头转向一边,摆出阴郁的表情。
“罗警探!”
何人上前打了声招呼,正准备向他汇报昨夜在山上发现的奇怪魔物,却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何人先生,听说你昨晚上山了。”他问。
“没错,我们进屋再聊。”
“不用了何人先生,如果有空的话请跟我来,有件事想请你确认一下。”罗道一边说话,一边喷着浓浓的烟雾。
何人给门前的猫又递了个眼色,猫又知道,这是又要她一个人看店了。
他们沿着石板路朝布丁山的方向走去,大概走过两条街的时候发现那里围观了不少人,大家交头接耳,对着地上指指点点。警察也出动了,他们拉起警戒带维持着秩序,警戒带一直从城里拉到山区,看起来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警察们朝罗道敬了个礼,放出一条通道。
“何人,你过来。”罗道朝不知所措的何人招呼了声,指着地面道,“你瞧,这些东西是从山上来的,发现时间大概是半小时前,据目击者透露,这些东西从来没有出现在瓦砾城过,是这样么?”
何人挤过人群,站在罗道身边,低下头,脚底下有块淡绿色的粘液状物体。粘液呈透明色,形状是规则的水滴状,因为表面张力的原因,粘液并没有在地表散开。
这样的绿色粘液状水滴三三两两,从何人的脚下一直衍生到对面的布丁山,最小的有指甲盖那般,最大的也没有手掌宽。
何人蹲下,用手指碰了碰。粘液恰似凝胶状,受到物理压力后会形变,然后弹起。再放进嘴里尝尝,则是一股咸涩的味道。
“不像是工业废料,是种没见过的东西。”何人说,又告诉罗道,“虽然昨晚的确上过山,却没遇到这样的情况,或者当时天太黑,我没有注意到。”
罗道拖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何人见他严肃的样子,担心地问:“这和那个吃人魔物有关系吗?”
罗道摇摇头,说:“暂且不清楚,但不能排除这种情况,至今为止我们对那种魔物还一无所知。而且现在每天都有新的魔物诞生,况且在这方面并没有很好的参考资料。”
就在罗道说话时,路边的围观者突然喊了起来。
“你看!那东西在动!“
何人看到脚底的绿色粘液突然缩成一团,被赋予了生命般抽搐起来,不仅如此,遍布街道的所有粘液块都在颤动,片刻间围观的人们害怕得乱作一团。
那些粘液仿佛受到某种牵引力往当中聚拢到一块,变成了一团绿色的粘液球,球体因为汇隆的液体越变越大。何人惊呆了,他第一次看到自己会移动的液体,而且是亲眼看到。
粘液粘在一块儿最后形成了个整体,最后长成一人的高度。因为重力的作用,它下面粗上面窄,成了蘑菇状,半透明的躯体蠕动着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好像只没有触角的行走水母。
在人们的尖叫声中,它一溜烟滑进了附近了小巷里。直到这时警察们才回过神来,纷纷拔出警棍。
“抓住它!“在一人的带领下,所有人跟着冲进了小巷。
罗道叼着烟斗缓缓吐了口烟,目视着精神充沛的瓦砾城警察们,长长的嘘了声。
“罗警探,您知道那是什么吗?“何人问。
“看起来像是某种魔物。“罗道回答,”不过并不是我们要找的家伙。“
“您是说,那堆液体不是吃人魔物?”
“嗯。”
罗道倒掉了烟斗中的烟草灰,又往里面放了一撮新鲜的,嘬了两口。
听到这里,何人总算是放心了下来,他倒是希望那种怪物永远也不要出现。围观的好事者听到罗道这么说也失去了兴趣,纷纷散开了。
正如罗警探所言,这个世界不断的有新的物种诞生。也许连梵妮也没办法保证,世界上魔物的数量在某一天将超过人类,但她能保证的是,世界上魔物的种类和繁殖速度,正在不断地刷新着记录。
而这一切原本是人类酿下的过错。
因为现在居住在地球上与人类一起和平生活的魔物们,正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包括阿娜温、小冉、菲玛,还有刚刚出现的生态液体,哪怕是率领魔物们在战争中击败人类军队的梵妮,也是人类的产物。可以说,十六年前,是人类战败在了自己的手上。
魔物们打败了他们的上帝,选择与人类和平共处,这是对罪恶的宽恕,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才是真正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