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报案,说自己失踪,还真是个聪明的做法”
罗道为推理的结果感到满意,而且这一切其实不难看出:扎克比MHPO更先知道这个实验室的存在,而且听何人说,他曾近当过兵;再者,他从第二次报案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一定在有意躲避。
这会儿,瓦砾城所有的警力都已经出动,在知道吃人魔物被消灭掉后,他们也开始山上参与到失踪者的搜寻工作中。
罗道拖着下巴,再次扫视了眼实验室,以及那条弯型过道。通道入口的洞穴在山体的北边,通道是向东南方向延伸的,长约一百多米,弯过90度以后……这间实验室的方位大概是……
“灯塔的下面!”
他猛地抬起头。
果然在自己的头顶发现了一道掩藏在天花板中的暗门。
哼!看来这灯塔是在过去战争堡垒的废墟上建成的,而且很好的利用了地理优势,也难怪这个掩体一直通着电,原来它和灯塔是连体的。
他搬来桌子,站上去,用手顶住暗门稍稍用力,只听到哗啦一声,一阵尘土落下,暗门打开了。暗门的另一面石块地砖,也只有一人通过的空间,罗道勉强从暗门爬了上去,打开了手电筒,一道光束射了出去。
只见自己正站在一条盘旋楼梯的面前,两旁是石灰巨石垒成的墙壁,宛如城堡里的秘密通道,因为身处地下的关系,墙上沾满露水。
沿着楼梯向上步行不到五十步,出现了一段平地,也就两步的距离后则是继续向上的盘旋楼梯。
过道内很是阴暗,随着罗道逐渐往上爬,周遭的气温开始慢慢回升,空气也变得干燥起来。看来从那段平地起,就已经到了地面世界。
罗道加快步伐,终于在楼梯的尽头看到了亮光。绕过最后一道弯一阵刺眼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强烈的风吹开大衣,他按住自己的猎鹿帽防止被风吹走。逐渐的从黑暗中适应光线后,一片美丽的光景在罗道面前铺开。
“这里!难道是!”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薄雾,却不影响开阔的视野。山下,瓦砾城的全貌一览无余。在一块巨大的谷地上,只有这里聚集着一小簇城镇,密密麻麻的房屋挨在一起,一条黑色的铁轨在城镇南边自东向西延伸开来,列车却像直线爬行的蚯蚓。
大风在耳畔呼呼地吹响,宛如敲锣打鼓,可罗道却异常的清醒。他的猜测没有错,实验室连着灯塔,此时,他已经穿过暗门,爬上楼梯,来到了灯塔的最顶端。
“你是爬上这里的第三个人。”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罗道的右手边。
罗道发现了他,扎克老头。他在塔顶不大的平台上架起一座躺椅,身旁堆满了水和食物,他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一本书,惬意地享受着下午的阳光。
“为什么是第三个?”罗道随着他的话问。
“除了我和帕米尔以外。”扎克说。他一点都不在意罗道的突然出现,从语气看,他早就料到MHPO总会找到自己。
“大概你忽略了那些造塔的人。”罗道走过去,站在扎克身旁。
虽然没有直接和他谈过话,但在几天瓦砾城的走访中,罗道了解到不少关于扎克的事情。
首先他是位灯塔看守人,可因为灯塔在瓦砾城建设之前便已建立,因此不属于市政厅财产。另外,灯塔是由战争堡垒改造而成,实际上灯塔由两部分构成,塔基部分和塔柱部分。
其次,他当过兵,和自己一样参加过联合军,胸口第二根到第四根肋骨粉碎性骨折,在植入替代支架后,他只能驼着背以减少胸腔承受的压力。之后他做过建筑工,后来便退休了。他在退休后有想过加入瓦砾城警卫,却因为驼背的关系被拒绝,但他从来没有这个原因放弃初衷。
“为什么要躲在这里?”罗道开门见山地问。
“因为他们来了。”扎克望着山下的飞行器说,脸色也沉了下来,“你知道他们的作风,绝对平等。他们绝不会像MHPO那样真正为人们着想。”
“他们是世界政府,而MHPO最初不过是个民间组织。”罗道告诉他,“你选择MHPO帮忙的确是明智的,但你可以做得更巧妙一些。”
扎克从躺椅上爬起,小心翼翼地捂着胸口,后背不自觉地便弯了下来,胸口因为支架受到压力而凹下去了一块。他一直经受着这种病痛的折磨,沧桑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动摇。他踱步来到栏杆边,双手抓住栏杆努力挺直腰。
“没错,我是星火的看门人。”
他说着,看向罗道,眼神中没有片刻犹豫,仿佛他早就准备好了自首, “我为星火守护这座实验室的秘密已经第三年了。直到刚才看到野狗被吊走才知道,你们已经去过了那里。那里有两个人,一位星火的负责人,一位科学家,是我杀的。”
扎克叹了口气继续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初因为工作来到瓦砾城,参与了灯塔的修建。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这座灯塔下面的掩体,但在作为掩体之前,它其实是个军事工程,为了研究人造人技术而造的秘密实验室,里面留存了很多科学资料。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工友,可大家都没把它当回事。一年后灯塔修完了,我选择留下,希望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平静地过完下半生。”
“可就在几年前,一些自称星火的人来到这里,霸占了实验室并在里面搞秘密研究。起初我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后来玻璃宫殿发生了恐怖袭击后才知道,他们是一个叫做星火的恐怖组织。他们以瓦砾城百姓的性命做威胁,我不得已,成了星火的看门人。”
“但是,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而不是让这些恐怖分子肆意妄为。于是偷偷打了匿名电话,报案说这里有吃人的魔物。他们还是发现了,打算将所有的试验资料都搬走,我等他们的先头部队离开后潜入实验室,和他们发生了争执,然后杀了他们。”
扎克说着,悲怆地咳了几声。他为自己之前向星火妥协的懦弱而感到自责。
“那些灰烬是他们剩下的材料吧。” 罗道不知何时点着了烟斗,靠在墙上抽起大烟,“你是怎么把它烧掉的。”
“帕米尔。”扎克告诉他,“是帕米尔做的。”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了。即使他同情扎克的遭遇,也知道他其实并不是星火的同伙,可刚才扎克的这段自述,已经通过智能芯片传到了另一端。
不到一会,维克多带着士兵们登上塔顶,将扎克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