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窥见

作者:弗雷TC 更新时间:2021/7/6 21:36:42 字数:3320

梅菲斯特与史尔特尔签订的契约有很多名字,这是一种相当古老的秘术,是属于那种早就应该泯灭在历史长河中的东西,史尔特尔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获得了这方面的知识。

契约的效果来一方面会使契约双方连接在一起,双方的一切都会缓慢的通过契约流向彼此,一方面两者可以分享双方所拥有的力量。

另一方面则会使契约双方的记忆会逐渐流向彼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最终会拥有对方的记忆,但这一般不会在契约的出奇,尤其是刚建立契约的时候。

现在的梅菲斯特看到了些不属于两人记忆的画面,他的大脑正因为看到了超出理解范围而失去思考能力,这些画面将梅菲斯特的思维飘离身体,向着上方急速飘去,视界逐渐由小巷上升到可以看到整片街区。

梅菲斯特的眼睛可以看到画面,但是大脑却无法处理这些信息,甚至无法出现想要脱离这种状态的想法。

随着视界不断上升,整个圣都都呈现在眼中,黑暗的圣都下被迷雾笼罩,在虚幻的迷雾中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虚影。在梅菲斯特看到它的同时,它也看了梅菲斯特。

一种头脑炸裂传来,仿佛整个脑袋都要爆掉一样,而那个虚影在看了梅菲斯特一眼后迅速消失,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市一样。

而梅菲斯特因为那一眼所带来的的恐怖,恢复了些许思考的能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正不断远离躯体,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被牵引到高空,虽然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但是梅菲斯特却本能的抗拒着那里。

上升的越来越快,能看到的画面也越来越广,在能看到整个国家的范围时,梅菲斯特斯特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图案,复杂而又美丽。

看到图案的瞬间,梅菲斯特仅剩的思考能力被全部压榨掉,重新变回只能看而无法思考的境地。但是梅菲斯特却本能的觉得这个图案只是某个巨大东西的一部分,而这个巨大的东西巨大到只有处于行星外才能看到全貌。

视线继续上升的过程中,梅菲斯特的视角渐渐变成只有下半部能够看到地球,他现在已经处于星球的外部,但是周围仍一片黑暗,太阳还未升起,被所在的星球遮挡住。

梅菲斯特继续上升,他看到了此生中看到最震撼的一幕,一颗散发着无尽的光与热量的天体出现在视线中。同时看到的还有处于恒星系的其他行星。算上太阳在内一共九颗天体,此时同时出现在梅菲斯特的视线中。

忽然间,视线中的太阳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并非正常的天体活动,太阳那炽热的外壳仿佛幻影一样缓缓消失,露出的是闪耀着极致光芒的核心。明明相隔极其遥远的距离,但是梅菲斯特却能一眼看清光芒覆盖下的太阳核心。

那还是一个由纯粹的光组成的人。

与此同时,除去梅菲斯特飞上来的行星的另外七颗行星全都迅速转动,露出了隐藏在背面的恐怖景象。每颗行星背后的样子都截然不同,有的长着无数张狰狞的巨嘴,最里面有着旋涡般的牙齿,散发着实质般的贪婪。

有的长满无数蠕动的触手以及各种各样肢体,在星球表面扭动,每一段肢体都伸向太阳,仿佛想要将太阳拉下。还有颗星球表面长满恶心的绿色菌体,这个星球都像是发霉了一样。

每一个星球背后的样子都超出人类理解的范围,常人只看一眼就会陷入疯狂,恰好现在的梅菲斯特只有观看的而没有思考的能力,反而没有因为直视那些疯狂的画面而陷入疯狂,但这些仍旧对梅菲斯特产生了影响,即使是死物也无法抵抗因直视带来的污染。

梅菲斯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变的疯狂,甚至身体上都出现变化,脸上似乎有额外的肢体长出,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出现在梅菲斯特的脑中,这道声音在一瞬间跨越遥远的距离,从太阳的核心出发抵达梅菲斯特的脑中。

“回去吧,你已经看到需要看到的。”

这句话就在梅菲斯特的脑海中引起了强烈的风暴,就像是有人将电风扇塞进了他的头颅里一样,要将头颅里的东西全都搅碎。但是在带来剧痛与混乱的同时,梅菲斯特重新获得了思考的能力,同时他的意识如流星一样飞速下沉。

站在梅菲斯特背后的史尔特尔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微皱了下眉毛,即使是第一次接触也不至于震惊成这个样子,这样的反应多半是其他的原因。

“梅菲斯特?”

史尔特尔试探性喊了一声,而梅菲斯特则是忽然惊醒一样,猛地回过神来。

“啊,没事,我好想忘了些东西。”

梅菲斯特按了按自己太阳穴,缓解不知为何留下的疼痛感,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还有危机需要靠自己的解决。

向前走了两步后,抬起右手,向着刚才史尔特尔的感觉,炽热的火焰从虚空中出现,被梅菲斯特所操纵。火焰在手掌前方被压缩成球状,虽然也呈现着橘黄色,但是完全比不上史尔特尔的级别。

轻推火球,火球向前飞去,狠狠撞击再怪物的身体上,同样炸出大片的火花,但只做到了击退一步的程度。怪物身上的黑色衣服和绷带仅仅因高温而微卷,甚至不能真正伤害到它。

史尔特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在她的感知中,刚才那颗火球的威力其实并不弱,虽然不及自己,但也不至于连点痕迹都无法留下。火球在撞击到怪物身上时,绷带上浮现一层奇异的魔力,阻隔了火球的威力。

这种魔力勾起了史尔特尔一段极其不好的回忆,那种阴冷死寂,仿佛毒蛇在暗中窥视着你一般的感觉,史尔特尔永远也不会忘记。在那绷带的缝隙之下,隐隐约约能看到紫黑色的咒纹,怪物的来源基本已经可以确定。

由特殊的秘术制造出的合成身体,再塞入意识加以操纵,这是他们所研究的其中一个项目,看来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不过知道再多都与现在无关,梅菲斯特无法造成足够的伤害,甚至无法做到有效的阻拦,这样根本不可能从这个怪物手中逃脱。

梅菲斯特没有能力察觉到怪物绷带下的秘密,只知道自己攻击无法奏效,如果自己无法做出改变,发挥出更高的破坏力的话,就会变成和那个不知名男性一样的肉酱。

正当梅菲斯特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忽然注意到右手上印记黑色的部分,在与史尔特尔签订契约的时,由火焰构成主体,未完成时有几条像是黑色细蛇黑色的线也融入到了印记之中,黑线是否代表着另一股力量呢?

梅菲斯特闭上眼,依照着操纵火焰是的感觉,试图去引动黑色的线。忽然间,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变小了,仿佛有一层暗色膜将梅菲斯特和周围的空间隔绝起来。

梅菲斯特睁开眼,周围的亮度肉眼可见的变低了,小巷给人的感觉也变得完全不一样,黑暗中似乎多了些什么,弥散着一股阴暗死寂的感觉,但是梅菲斯特却意外的感觉舒适。

而且梅菲斯特意外的觉得自己可以操纵那多出的东西,竟有一种自己只要发出命令,它们就会不遗余力的去完成命令。

“去吧。”

伴随着梅菲斯特的命令,黑暗中多出的物质就仿佛失去了束缚一样,由原来的寂静变得躁动,凝聚成一条条黑蛇冲向怪物。

黑色虽然看起来十分的细小、无力,但是当黑蛇咬在怪物身上时,竟然出现了黑色的腐蚀痕迹,而且还随着时间不断地扩散。

怪物也第一次表现出疼痛的感觉,伸手抓向黑蛇,身体不断向后退,似乎黑蛇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一样。梅菲斯特走向小巷外,但是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梅菲斯特走出巷口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背后盘踞着一团阴影,而所有黑蛇的尾部也全都连接着那里。那种阴冷的感觉甚至让史尔特尔感觉十分的不自在,明明是第一次使用,梅菲斯特却意外的能够熟练使用。

不,与其说是使用,更接近‘命令’,由梅菲斯特发出命令,黑蛇则去执行。

史尔特尔盯着由梅菲斯特背后延伸出去的黑蛇,她知道这股力量来源于何处,或者说,她自己的力量都来源于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了她这样的变化。

梅菲斯特的样子或许才是那些人设想的结果,而这样的力量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也不得而知,不过这都不是应该去思考的,错误的不是力量,而是使用力量的人。

史尔特尔跟在梅菲斯特身后走出小巷,怪物已经被黑蛇按在墙上,似乎被完全压制,同时不停地受到极大的痛苦。

史尔特尔可以确定,那样人造的怪物不会有疼痛这一概念的,黑蛇施加的疼痛可能是一种作用于灵魂的诅咒,所以绷带下的咒纹才没有起到作用,不过这大概率也只是暂时的。

仅仅因为便于操纵而塞入的意识不会太过重要,如果真的会掉那份意识,说不定怪物反而会不惧疼痛,直接陷入疯狂。

梅菲斯特的表情也有些难看,他也知道目前的情况,微微转头,对着史尔特尔说道。

“你先走吧,我没法压制它太久。”

“你怎么办?”

“我留在这里压制它。”

“你会死在这里的。”

“对,但是没有我留在这里,你也走不了,快走吧。”

史尔特尔盯着梅菲斯特,最终没有转身离开,反而走向梅菲斯特。

“为什么不走?”

“我觉得你这种人不该死。”史尔特尔一只手搭在梅菲斯特的肩膀上。“起码不该死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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