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琳娜,该起床了,太阳晒到屁股了哦。”
凯尔,别吵!让我再睡五分钟,嘤嘤嘤……等等,凯尔!?
我刷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却看到一位金发青年正坐在我最喜欢的那张椅子上,他把手交叉在胸前,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他的眼睛非常特别,犹如两颗闪耀的蓝宝石。这个男人正是我的丈夫,年仅27岁就英年早逝的帝国初代皇帝——凯尔·亚伯拉罕·兰开斯特!
啊啊,时隔一千年没看过这张脸了,不知为啥还是这么来气。我拿起枕头劈头盖脸的丢了过去,没想到这个家伙轻轻一歪脑袋就躲开了。
“当年帝国局势刚刚稳定就挂了的皇帝陛下,事到如今又出现在我梦里做什么?”
“嚯嚯,别生气,卡特琳娜。”
“擅自死掉的家伙可没资格这么说!”
说着,我又丢了个枕头过去,再次被他躲开。这个傲慢的混蛋肯定不知道,被遗忘在时光角落里的我有多么痛苦,历史就像一条河流,滚滚向前永不回头,而我则是一个站在河边的看客,只能注视着自己认识的人不断老去、死去。这种痛苦,伴随了我一千年!但是我必须遵守的“基础协议”又不允许我自杀。我只能孤独的、绝望的在时光中徘徊,直到世界毁灭之日。
“别激动,卡特琳娜。”他微笑着注视着我,宝石般的双眼晶莹剔透,“我今天来跟你打个招呼,‘黄金剑’我拿走了。”
“黄金剑?”
我愣住了,那把剑是凯尔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这个死鬼现在要拿走它。
“作为交换,”他拿出一朵百合花,“我会送你一束花。”
“去对着人类女性的屁股**吧,混蛋!我对你没兴趣!快从我的梦中滚出去!”
“那就这样说定了,多谢了,夏拉菲。”
说完,他的身影化为金色的光粒子消失不见,这个混蛋在最后居然叫了我的真名“夏拉菲”。真名对我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存在,而知道我的真名的人,只有已经死了一千年的凯尔。哼,负心汉!明明一千年都没露过面,现在却跑来索要自己的遗物。
气死偶啦!我没好气的钻进了被窝,一阵强烈的违和感随之袭来。
等等,梦?我……根本不会做梦!
唰的一下掀开被子,我从床上跳了起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穿着睡衣跑出了卧室。冰冷的空气拂过我苍白的皮肤,但是我却丝毫不觉得寒冷,我必须确认一件事儿!来到位于地下一层的大门前,手扶长剑的骑士守卫着冰封的大门,这扇门已经一千年没有打开过了,它本身就是一台魔导人偶,具备超强的防御能力,大门和后面的密室被数道防御结界保护着,即使在一千年前那个魔法鼎盛的时代,也没有人能够打破这些结界。
这座万无一失的密室是我的杰作,而我建造它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存放凯尔的遗物——黄金剑。
“开门!”我高声命令。
伴随着机械传动的噪音,门上的冰霜纷纷脱落,它的中央部分向不同的方向旋转,最后向两侧打开,白色的寒气倾泻而出,尘封千年的大门缓缓开启。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密室,却看到摆放着黄金剑的台座空空如也!那把剑不见了!凯尔的遗物被人盗走了!
残酷的现实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不亚于当年凯尔的死讯。黄金剑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把、也是最后一把“魔导机剑”,它本身就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战略级魔导兵器”。但是,这把剑对我来说有着更加重要的意义,它是凯尔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它是我丈夫的遗物。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滚落,在落地之前就化为晶莹的冰珠。就在这时,一抹花香飘来,我移动视线,望向台座的边缘,只见一朵百合花不知被谁摆放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这是……”我伸出颤抖的手,触碰那朵花,但是它却在我的手指碰到它之前,化为黄金的光粒子,消失不见。
“凯尔……真的是你吗?”
我颤抖的声音在寒冷的密室中回荡,最后化为冰冷的寂静。
大约1小时后,X23找到了在花园里发呆的我。
“主人,您主动起床是件好事,但是您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心情不好。”
如果我现在继续嘤嘤嘤,X23肯定会鄙视我,所以我试着擦干眼泪,却发现它们早就冻成了冰。看到我笨拙的样子,X23的眼睛闪烁了几下。
“有什么事儿吗?X23。”
“是关于索菲亚公主殿下的事,”X23说,“城堡内没有食物,而桔梗女士给的便当已经快吃完了。主人,您不吃不喝也许不会死,但是索菲亚公主殿下可不行。”
“小孩真麻烦,”我砸了下嘴,“我知道了,我来想办法。”
“不愧是我的主人,宅心仁厚。”
“少在这里拍马屁,”我没好气的瞪了它一眼,“我只是嫌埋葬尸体麻烦而已,没有其他意思,你给我记住了。”
“遵旨。”
养小孩可真麻烦,但是既然决定要养了,就不能半途而废。毕竟那孩子有着一双跟凯尔非常相似的眼睛,闪闪发光犹如宝石。而宝石眼是可以遗传的,虽然不时每个孩子都有,但是每隔几代总会出现一两个。那孩子的眼睛跟卡尔很像,这足以证明她是卡尔的后代。
因为我的“体质”原因,我不可能帮凯尔生孩子。而他又是帝国的皇帝,皇帝没有继承人是个大问题,直接关系到刚刚建立的国家的稳定。我可没有原谅他的“花心”,我只是为了防止凯尔和他的同伴们努力建立的国家土崩瓦解才委曲求全而已。
凯尔,我绝对没有原谅你,去死吧,花心大萝卜!
(╬ ̄皿 ̄)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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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首都,第三人称视角。)
华丽的走廊铺着大理石地板,白色的墙壁上装饰着黄金的图案,帝国的皇宫彰显着皇帝的威严,每一处角落都洋溢着巴洛克式的奢华。从“沃斯托克”返回的特使和骑士们穿过长长的走廊,向王座大厅前进,他们刚刚返回帝都,就被皇帝传召。
贴满金箔的大门缓缓开启,铺着红地毯的王座大厅出现在众人面前。以特使为首、骑士们在后的队形,风尘仆仆的一行人走进了华丽的大厅。站在红地毯两侧的贵族们窃窃私语,他们穿着最华丽的衣装,还用长筒袜和拉夫领这类华而不实的奇特装饰彰显着自己的“格调”,有一半人戴着白色的假发,据说这样做是为了模仿古代的帝国贵族。
威严的黄金王座耸立在三层台阶之上,帝国的统治者鲁登道夫·威廉·维克多·阿尔伯特·德·霍亨索伦端坐王座之上,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大腹便便的样子有点可笑。棕色的头发和胡须似乎在向人们暗示,他的身上并没有皇族的血统。
“罗斯男爵,欢迎回到帝都,”皇帝抬起右手,微微示意,“朕的魔导驱动核心带回来了吗?”
“启禀陛下,”特使的额头冒出了汗珠,“兰开斯特女大公拒绝了陛下的要求。”
贵族们顿时发出一阵冷嘲热讽的声音,罗斯男爵的身体开始抖起来了。
“朕忠诚的骑士,库里斯爵士在哪儿?”皇帝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特使——罗斯男爵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因为库里斯带着另外四位骑士中途离开了队伍,他们很可能返回了“寒霜城”,准备刺杀兰开斯特女大公。
愚蠢,真是愚蠢啊。
那群混蛋,没长脑子吗?
“启禀陛下,”罗斯说,“库里斯爵士他们,中途又折回寒霜城了。”
“那么他们人呢?”
“我们按照约定在边界上等了五天,库里斯爵士他们并未返回。”
又是一阵骚动,险恶的气氛在贵族们中间蔓延。
“罗斯男爵,”皇帝微笑着,“回答朕,兰开斯特女大公是不是收留了先王的遗孤?”
“启禀陛下,”罗斯擦了擦汗,“两位皇子在半路上病故,唯有索菲亚公主抵达了寒霜城,兰开斯特女大公收留了她。”
“很好,非常好。”皇帝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向上弯曲,“也就是说,兰开斯特女大公杀了朕忠诚的骑士,然后打算拥立先皇的遗孤叛乱?可有此事?”
面对皇帝的质问,罗斯男爵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明白这群贪婪地贵族和他们更加贪婪的皇帝想干什么!作为使节团中唯一的魔法师,罗斯非常清楚他们打算招惹的是什么怪物。不可以,绝对不能招惹那个女人!
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是的,陛下,”他放弃似的抬起头来,“兰开斯特女大公,图谋造反。”
此言一出,群情激奋,贵族们开始用各种低俗下流的语言叱责卡特琳娜,而皇帝的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贝鲁特男爵,布尔威亚男爵,”他命令,“你们二人的领地紧挨着‘沃斯托克’,就有你们发兵征讨反贼,朕衷心期待二位卿能将魔导驱动核心献上。”
“遵旨!”
被叫到名字的两位贵族出列行礼,而那些未获此“殊荣”的贵族们,一个个流露出了嫉妒的神色。“沃斯托克”是一片不毛之地,居民很少,也没有什么兵力,所以在贵族们看来,这真是一份不费吹灰之力的美差。
唯有罗斯男爵心里明白,帝国要惹上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