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这是几？”
我伸出两根手指，跪坐在两米外的夏雨眯起眼睛，大额头闪闪发光，但是无论她如何抓耳挠腮，就是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启禀大公，”她露出一脸决然的表情，“这是……２！”
虽然不知道朱雀对她说了什么，但是这个视力测试很好地揭示了夏雨认不出我的真相。这只额头妹居然是个近视眼，而且还是特别严重的那种。
“错了哦，是１。”
“大公，小人罪该万死，请您……请您至少给我的个痛快！”
啊咧？朱雀你到底对这孩子说了什么啊？这只是个视力测试而已，猜不对也没关系……吧？等等，朱雀你那冰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你打算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杀掉夏雨吗？
“抬起头来吧，还有……别动。”
我抓着夏雨的大额头，对她的眼睛进行了“解析”，这是炼金术的一项基本技能，可以用来获取必要的信息。夏雨的眼睛……近视大约６００度，她可能很难看清楚对方的脸，完全凭借身高体型和声音来判断对方是谁，像我这种可大可小甚至变种族的家伙，她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反正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炼成！”
红色的练成阵在我的掌心展开，飞舞的红色电光中，一副黑框眼镜被塑造出来，朱雀和夏雨注视着我的右手，发出惊讶的声音。唯独桔梗抱着茶杯，微微一笑。
“把这个戴上。”
“是……是，大公！”
夏雨接过眼镜，好好地戴上，立刻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头顶的兽耳兴奋地竖了起来。
“朱雀姐，我能看清楚了！”
“还不赶**谢大公的恩赏！”
“谢谢大公！”
哼，我才不是要帮助你呢，要是下次还认不出来我，我就有充足的理由砍掉你的脑袋了，嘻嘻～～
“大公阁下，”桔梗接过话题，“感谢您的恩赏，夏雨这孩子从小就眼睛不好，她还特别喜欢看书，所以最后……视力越来越差。但是，老身有个问题，为什么是黑框眼镜呢？”
咦？额头妹配黑框眼镜，难道不是业界标准吗？
“只是随手做的，并没有其他目的，”我咳嗽了一声，“桔梗，我们回到第十一军团的话题上吧，库鲁泽将军的部队正在接近，他们越过了北境长城，距离沃斯托克边界不到３００公里，我希望能够搞清楚这支军队的规模和补给情况，有些盟友大概可以派上用场。”
“如您所愿，大公。”桔梗说，“但是……自从７年前草原上的可汗换了人，它们就不那么安分了。”
原来如此，合木泰已经死了啊。
“那现在谁是可汗呢？”
“合木泰的孙子，达延。”
“年轻人啊……”
虽然我知道合木泰的儿子们都不咋地，但是他孙子直接上位我还真没想到。现在合木泰已经死了，达延看起来又有点年少轻狂，刚好可以借着第十一军团这次远征敲打他们一下。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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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军团，第三人称视角。）
狂风卷着冻雨和冰雹席卷而来，草原上的天气说变就变，罗斯男爵披着厚厚的斗篷，但是仍被冻的浑身直哆嗦。虽然燃烧魔力就能取暖，但是现在显然不能这样浪费的魔力。与古代传说中的那些魔法师相比，现在的魔法师已经非常弱小，魔力量少得可怜，绝对不能浪费。
嗖——！
破空之音响起，一支箭飞来，狠狠地钉在旁边的运输车上，罗斯男爵被吓了一跳，他**的枣红色驮马突然向前迈了一步，第二支箭就这样贴着他的后脑勺飞了过去。他吓得缩起了脖子，把头埋在运输车后面，现在整个第十一军团都进入了战斗状态，所有运输车停下来围成圈就地防御，骑着骏马的帝国骑兵正在驱赶那些不断从远处射箭的敌人，他们有着人类的上半身，却有着马的下半身，这是被称为“半人马”的草原游牧民，他们一个个都是天生的骑士。
自从６４０年前被击败到现在，半人马部落一直比较安分的生活在大草原上，他们时而充当商队的护卫，时而向帝国南部销售牛羊等牲畜，甚至过上了半定居的生活。但是最近几年，半人马部族却开始积极攻击帝国的商队，似乎有失控的苗头。
可惜的是，以伊丽莎白为首的利益集团只看中南方，他们在北方没什么生意，所以对半人马的袭扰采取放任态度，在袭击最严重的时候，曾经有帝国军的将领提议重新恢复北境长城的防御，但是“痼疾缠身”的帝国已经没有那么多财力，再加上既得利益集团的从中作梗，北方逐渐荒废。
没想到的是，第十一军团刚刚越过北境长城，就受到了半人马的袭击。但是这群游牧民显然挑错了对象，随着运输车上的铁人全部启动，这些钢铁巨人瞬间扭转了战局。
帝国军的骑兵和铁人追着半人马们在雨幕中奔跑，而罗斯和其他魔法师则支撑起结界保护军需物资，但是魔法师们心高气傲，不屑于把自己的魔力用在防御上，结果被库鲁泽将军当场斩杀了一人之后，才心怀恐惧的乖乖工作。
可惜，这道结界一点都不稳固，甚至漏洞百出。
魔法师们喜爱的是华丽的攻击魔法，平时很少练习结界系防御魔法，再加上五个人互相配合，结界与结界之间的缝隙都能开进来一辆马车了，这个四面透风的防御体系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插在罗斯身旁马车上的两支箭矢。
纷飞的雨幕模糊了视线，铁人的魔导动力核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它们放下脚底的路轮，像溜旱冰一样在草原上滑行，手臂上的自动弩箭发射器咔嚓咔嚓的射出致命的铁箭。随着这些钢铁巨人投入战斗，半人马的突袭已经注定失败。
“这可真是，令人沮丧的一天。”
用手抹掉脸上的雨水，罗斯发出一声感叹，他的枣红色小母马打了个鼻息，似乎在赞同的主人的说法。就在这时，一台铁人走了过来，它的头盔上安装着一只“角”，这是指挥官专用的机型。这些三米多高的钢铁人偶全都是一千年前“建国战争”中使用过的机体，他们被小心翼翼的保存到现在，但是大约只有百分之一还能使用。
罗斯读过关于这些人偶的资料，它们曾经成千上万，成建制的组成机甲军团，但是现在，就连第十一军团这样的帝国主力军团，能配备一个三十五台铁人组成的中队就已经相当“阔绰”了，二线部队甚至一台都没有。
“哟，魔法师，你还活着吗？”
库鲁泽将军的声音从铁人的驾驶舱中传来，这台铁人指挥型果然是将军的座驾，它的背后竖着一个７字形的旗杆，上面挂着第十一军团的司令旗。不过这面旗帜已经被冰雨打湿，变得十分沉重。
“托您的福，将军，”罗斯上下牙直打架，“我们这边没有人员伤亡。”
“卡特率领骑兵追击半人马去了，他们吃了亏之后估计会收敛一些，真是的，这群家伙脑子进水了吗？帝国军团也敢招惹，不过呢……”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在这种天气，来一口酒最棒了，等下要不要来我的帐篷里，咱们喝点？”
“感谢将军美意，”罗斯苦笑着摇头，“但是，魔法师不能饮酒。”
“啊哈哈哈，相信我，年轻人，到了沃斯托克你会回心转意的。”
说着，铁人指挥型挥了挥机械手，踏着雨幕向远处的军阵走去，罗斯突然明白了，原来将军在视察自己的军队，听到无人伤亡的消息之后，他的心情都能好到拉着自己去喝酒了。
这已经是第几次拒绝他的美意了？就连罗斯自己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雨依然在下着，雨水淅淅沥沥的冲刷着身边的货车，士兵们安心的声音从雨中传来。罗斯翻身下马，却脚一软，险些摔倒。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停地颤抖，随着紧张感逐渐退去，恐惧带来的心有余悸冲击着他的意志。
“战争……果然很可怕啊……哈哈哈。”
发出有些干瘪的笑声，罗斯扶着马鞍站直了身体，枣红色小母马望了他一眼，黑溜溜的大眼睛仿佛透着担心。
“别担心，这还……无法击倒我。”罗斯说，“怎么说我也是个魔法师，精神层面坚韧着呢……”
不知为何，罗斯会想起了自己当学徒的日志，那时候天天都在魔塔中，像傻子一样刻苦钻研。因为只要拿出一点成果，就能换到下一餐的面包。所有进入魔塔的孩子都是从民间选拔来的，负责选拔的魔法师会走遍帝国各地，将有资质的孩子用极低的价格买下，然后送入魔塔进行深造。这些孩子面临着恐怖的淘汰率，失败者会直接处死，或者作为魔法实验的“原料”。
对罗斯来说，那段地狱般的成长经历却是他最轻松的日子，只要做的比其他人好，就能得到更好的待遇，生活就是如此的单纯。
可是，当他真的走出魔塔，成为魔法师，并获得了男爵的爵位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世界是如此的复杂。之前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被送到沃斯托克当特使，九死一生回到帝都，现在又被半胁迫的加入了第十一军团，成为军团司令的私人顾问。
突然之间，罗斯想起了自己的导师，他才华横溢，却最终英年早逝。
真是世事无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