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希尔芙,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佐秋然见没有回应,抱着怀里愈发冰凉的希尔芙,又重新问一遍。
“...不会,怎么会呢!?”
这一次希尔芙终于强打起最后的力气,本想伸手摸摸这个小家伙现在看起来肉乎乎的脸蛋,只不过却只能无力的安慰道。
“我可能真的要不行了呢,已经快没有力气了,正在衰老,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丑呀,还不是不要看我了吧!”
“不,怎么会,我的女神大人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就算是重新变成那株翡翠色的树苗的,都会叫人动心呢!”
这次换佐秋然来回答了,就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他看着皮肤逐渐干枯老化,从光洁的脚丫开始变得枯槁,蔓延到小腿,乃至腰腹,直到就连手臂都变得像枯死的树根。
且这种衰亡的速度马上就要蔓延至希尔芙的脖颈,让其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异常艰难。
“啊...为什么伤心不起来,不,是不知道要怎么伤心了啊!”
“到底要怎么做,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的嘛,现在干什么都像是徒劳,可眼睁睁的看着怀里的人就这样消亡,无法接受又能怎样,我还能做些什么吗!?”
佐秋然不说话了,像是心如死灰,又像是跟怀里重要的人做无声的最后的道别,几乎坏掉的神情让他获得的极致冷静反倒是成为累赘,哪怕是能悲伤过度晕过去也好,总比眼睁睁的见证要仁慈。
“嗯,就这样躺在小家伙的怀里消逝,又何尝不是最大的满足呢......”
希尔芙安安静静的躺着,对自己马上就要变得干枯法老的面容有着一种打心底里的不愿,她不想让小家伙看见自己这幅丑陋的模样,就算临消逝也想着把最完美的自己留给小家伙。
这算是什么?
难道真的如传说中的“喜欢”和“爱”,作为一名众神想要想清楚这些东西还是有些困难。
“嗷...呜......”
“嗷...呜......”
两颗圆滚滚的大脑袋悄然探进卧室的洞口,感受到主人心底的哀伤,让两株小可爱担忧的放弃了对巨龙美味的身体的评头论足,反而是赶过来关心主人的情绪。
踩着两条根茎的小短腿,两颗大脑袋努力的往卧室里张望,也好似在用这种方式送别这个看上去特别有亲近感的女人。
听到两声不大不小的呜咽,佐秋然这才找回点意识,抬头望过去,就见到自家养的两株小可爱的食人花正探头玩过来,像是基于自己安慰。
“原来是牙一牙二,很抱歉,现在我并没有准备午餐的打算!”
佐秋然说着就打算把两株小可爱打发走,这略有些不满的声音吓得两个小家伙胆怯的缩了缩脑袋,不过担心主人的它们还是趴在门口张望过来,轻声呜咽着。
听着两个小家伙呜咽有些烦了的佐秋然刚想怒声呵斥。
“等等!”
佐秋然猛然抬头瞪向两株探着头的圆滚滚大脑袋,像是被打开了新思路,眼前一亮,可那么迟疑又很快被决绝的坚定所打消。
“心急则乱,差点就忘记了,牙一牙二就是最好的证明,说不定,真的会有效果,不过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希尔芙!希尔芙!希尔芙!”
佐秋然轻轻的摇晃着女神大人的肩膀,干枯脆弱的肩膀让人生怕一用力就折断似的,在其耳边轻声呼唤着。
“...尽管我都不会能预料到发生什么,但可以,请你相信我一次吗!?”
看着干枯的皮肤蔓延到希尔芙白皙的锁骨,朝着下巴蔓延,急忙的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唤醒希尔芙最后的意识,实在不行,就算是会被事后讨厌,也要做了。
“呜...嗯......”
勉强睁开眼的希尔芙强打起精神白了这个小家伙一眼,不知道等待死亡的降临有多煎熬嘛,都不知道要体谅一下要迎接终末的人的心情,还三番五次的打扰她安眠,真是个坏心眼的小家伙。
还想对佐秋然发发牢骚的希尔芙最后的话语只变成了几声呜哼。
这也是她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可以说希尔芙压根就没报任何期望,更没有想着凭借小家伙现在的能力能对她如今面临的死局有任何帮助。
至于那“最后相信我一次”,就更没有放在欣赏了。
她只以为这是小家伙对自己最后的留恋,莫名的希尔芙竟然还对自己的魅力之大有着小小的窃喜,无异于是对自己最大的认可。
说是死而无憾也没错了。
只是说不遗憾,可眼角挂上的晶莹却做不了假,三番五次的呼唤自己,这是偏偏要让她最后的矜持化为乌有呀。
“小家伙真是坏透了...呜......”
希尔芙刚想抱怨蠕动的嘴唇就像是被封住了一样,且面前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脸清晰的映入那双极力瞪大的眼眸当中,仿佛还能从这双晶莹的宛如纯天然绿宝石的眼眸中倒映出那个想要永远刻入灵魂的影子。
就在希尔芙大脑加载过热快要当机的时候,唇角的温热让她一滞,傻呆呆的任由对方施为,像是完全忘记了反抗一样。
不如说她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根本连丝毫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呜呜呜呜!”
希尔芙忘记了挣扎,只是等着一双好看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小家伙的面容,没有羞恼,反而是对他的无限包容。
然而嘴角淡淡的血腥味还刺激着她快要衰弱的神经,时刻提醒着她还要保持最后的清醒。
只是很快当这股血腥味顺着唇角,喉咙,像是滚烫的岩浆,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原本早已失去直觉麻木的身体重新有了一股能够掌控的感觉。
但是这股撕裂的般的疼痛依旧席卷着全身,不仅让其蹙起眉头,额角也是有豆大的汗珠滚落。
希尔芙病态苍白的脸色迅速抹上一股更不正常的红色,像是发烧般。
透过其干瘪下来的皮肤,仿佛似是还能见到一股奇异血线顺着喉咙流入四肢百骸,重新贯通起全身的血管,就连迅速干瘪下去的皮肤也有充盈恢复血色的征兆,最起码不会再如刚刚那般让人看得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