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仍然是学习日，他再次面临自己的萝莉同桌。
“怎么样了？找到住处了吗？”肖羽不无好奇地问了下沈钰蕾。
“你别管。”她语气僵硬。
“没找到？那可真可惜了。我这里挺好，物美价廉，可惜你不识货。”肖羽微微一笑，只是为了刺激一下她。
沈钰蕾却没有理他，扭过头去，看着窗外的校园和天际，一言不发。
有一节体育课，肖羽礼貌性地集合了一下，就回到了教室，在这里看书。
看了一会书感觉有些无聊，便准备拿出手机。
这时突然被人凑到了身后，把他吓了一跳。
“在看什么呀？”那人问。
肖羽颇感无语地回头，看见是红叶。她所在的隔壁班也正好是体育课。
“你这怎么跟做贼似的，走过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讨厌啦，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用猫猫打比方吗？”
两人斗了下嘴，然后肖羽问她：
“体育课你不出去玩，来这里干什么？陪我这个孤寡老人的？”
“我就料到你会窝在教室不出来。来，陪我下下棋吧？”红叶对此早有准备，直接回答，同时把藏在身后的一副棋拿了出来。
“没办法，我也不认识什么人会玩这个”红叶吐了吐舌头，“不就只能来麻烦您老人家了？”
肖羽对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漫不经心地靠上了后桌，看着她摆棋子。
“那还是老规矩，由我来先攻”她摆好棋盘之后，提起了白色的兵进了一位。
“说实话，我还真不太喜欢老是当防守方”他皱了皱眉头。
但这局棋已经开始了。
下棋之余，红叶开始向他闲聊。
“话说，小羽最近有没有在忙些有趣的事情呢？”红叶挤了挤眼睛，显得有些滑稽。
“这个嘛，其实最近有在试试写点小说之类的东西？”肖羽淡然地表示着，一边稍微移动棋子。
“小说，那你现在写得怎么样了？下次有时间能不能让我也看看呢？”
窗外的飞鸟叫了一声。
“说实话啊，基本上没什么进度。想写的时候，总是想着之后有意思的情节，但是对之前的铺垫和过渡没什么耐心。不得不说，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他倒是觉得，写小说之后多了很多以往没有的感悟，不过他表面上只是用客观的语气讲述着。
“我记得你之前还经常向我抱怨过现在的书写得太肤浅入不了你的眼呢。怎么了，现在知道辛苦了？”红叶也不了解，只是嘻嘻笑道。
“这个一码归一码，评价冰箱又不一定自己会制冷。”他感觉有些无语，还是觉得那些书没有什么意义，就算自己写不出超越他们的东西也一样。
“我还记得，当年我们俩一起看童话绘本的时候，你还说《小美人鱼》写得狗屁不通呢。”红叶突然语气一转，回忆起了过去。
“那叫《海的女儿》，汉斯·克里斯汀·安徒生写的。小美人鱼是人家迪士尼为了搞版权垄断套的壳……不过我现在还得说，确实是写得狗屁不通啊。”肖羽认为自己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的，至今仍不需要纠正。
“这话你要是放在网上，肯定会有一群人专程过来喷你的哦，小羽。”她提起了兴趣，靠近过来悄声说。
“我当年就说了，童话这东西，格林童话才是正统，都是从流传了几百年的民间传说里脱胎而来的，寄托了劳动人民的淳朴情感。小美人鱼这玩意，安徒生自己写的 ，这能一样吗？”
肖羽皱了皱眉头，就开始数落安徒生，表示着劳动人民的伟大。只是这样子说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有几分认真。
红叶看到肖羽这副语气和说出来的话，有点忍不住想笑。但还是觉得他很有自己的想法。
“感人个蛋啊。全篇就是女主角被不知哪来的男人给勾走了魂，然后各种自我感动式的牺牲，最后化成泡沫的故事吧，哪里感人了？”肖羽倒是没觉得自己的表达有什么不对，甚至声音还大了一些，好在教室里没有其他人。
“别这么说嘛，至少，小美人鱼也是算进行过执着的追求嘛，那个叫什么……至少算是为了爱情奉献了一切嘛。”红叶不知道怎么的，自己也忍不住开始争辩起来，或许是被肖羽的情绪感染了。
“所以才说是，写得狗屁不通啊。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小美人鱼可是海王的女儿，按阶级算是公主了。结果她抛弃了一切跑到陆地上给王子当侍女，连声音都失去了。这就算是奉献，也顶多算是，自我感动式的牺牲吧。”
肖羽的声音重新小了起来，但是很平缓，像是在叙述事实。
“你用用你的小脑瓜子想一想，如果小美人鱼直接向王子表明自己的身世和种族，成功的概率大概比她这么折磨自己要大多了。就算是长了个鱼尾巴，那也是公主啊。”
“但要是，王子恰恰是因为种族的问题，拒绝了呢？所以她才会这样掩饰自己，想要尽可能地去跟王子亲近。”红叶的声音卡了卡，还是又对他质疑。
“如果仅仅是因为鱼尾巴而拒绝，那不就证明了这个所谓的王子只是个目光短浅的渣男罢了。啧啧啧，你看故事原作里这个渣男王子不也迅速迎娶了隔壁王国的公主，把小美人鱼抛弃到了一边么？”他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表示。
“但正是因为这样，这才能诞生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不是么？”而红叶也有着自己的感性看法。
“凄美么？要是真的发生到自己身上，那可就谈不上凄美了啊。悲剧之所以被人欣赏，纯粹是因为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罢了。”肖羽的视线离开了一下棋局，缓缓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所以？”红叶的思绪有些飘忽。
“所以，小美人鱼，看看就好了，毕竟也只是个不入流的童话而已。而我说它狗屁不通，完全是因为太误入子弟了。啧，Checkmate（将军）。”
他走完这一步之后，长吁了一口气，然后重新靠向后桌：
“这次你又输了。”
“是呢，不过下一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红叶低下了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别说下一次了，老规矩，谁输了谁收棋盘，我上个厕所先。”
他起身离开了教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