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妮娅走到墙边。
墙后的人走了出来,身着花纹繁复的袍子,艾利尔站到了妮娅面前。背后,还有两个男人,跟着走了出来,手里都拿着武器,一个是锤子,一个是迅捷刺剑。
“既然你知道我,那么我就直接表明我的意思了。”
“你说吧”
“最近的绑架案,我希望你收手。”艾利尔风度翩翩地摊开手掌。
“为什么?”妮娅意识到什么,开始使用空间魔法。
“如果你收手,我现在就放过你。而且,就算你调查也没用,我会摆平那些父母,让他们闭嘴的。”艾利尔以威胁的语气逼迫过来。
“哦,你怎么摆平?”
“就像现在对你一样,到了审判的时候,丘林就会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这个事情,就会过去。否则,今天你就死在这吧。”
“只要我不说,那些父母不敢说,就可以成功,对吗,艾利尔,没想到你真的愿意帮丘林那个人渣。”妮娅眼睛瞥到另外两人已经往自己背后移动了。
也怪不得今天人们讨论案件,自己却没听到丘林的名字。
艾利尔不以为然:“毕竟他是我弟弟,我会给他一个机会。”
“那些孩子就不是了吗?”
“我对平民的感情,没有一点兴趣,我是贵族。”
“是吗?”妮娅掏出在自治领买的打刀,毋庸置疑,谈判已经破裂了 ,“我先告诉你,凭你们现在的力量,不是我的对手。”
“大言不惭,你可能有点诡计,可在我们的绝对力量面前,没有用的。”
“绝对力量吗。”如果是奥丁说的,可能还有一点道理。
风把四人的衣服都吹了起来,依稀飘过雨丝,一只鸟在屋顶,吱吱地叫了几声。
“上!”艾利尔指挥背后两人,三人立刻以包抄之势,对妮娅进行封锁。
妮娅做好架势。
艾利尔抢先一步,十字剑刺出,妮娅架住这一击后,背后一个铁锤砸过来,另一个方向,迅捷剑朝妮娅心脏处用力扎出。
三人配合相当默契,一般人或许真就得吃这一击了。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妮娅。
妮娅弯腰,以左臂为中心,打刀往前用力挥动,把艾利尔的十字剑强行推了回去,锋利的刀刃直接划破艾利尔的正面,血液从伤口处飞溅。伤口不深,但逼得艾利尔不得不后退,妮娅借机往前冲了一个身位,速度闪电一般快,就像后面没有人一样,妮娅又割过一刀,艾利尔的衣服出现红色的X型划伤。
艾利尔对于三面包抄过于自信,完全没意识到,如果任何一个角落被突破,都会迅速扭转局势。以他为开始,三人阵型开始崩盘。
这也不怪他,毕竟能一瞬间攻破阵型的人并不多。
迅捷剑没有刺中妮娅,妮娅划过艾利尔的一击后,一脚蹬开他,把右腿当成支点,妮娅抓住迅捷剑刺客的惯用手,把他直接推向铁锤战士那边,迅捷剑刺客的手臂就要被铁锤砸到。
为了避免砸到同伴,铁锤战士强行改变方向,身体出现不可避免的摇晃,妮娅把剑搭在肩上,往后一戳,感觉到触感后,妮娅毫不留情地挥动刀尖,待她回头的时候,铁锤战士喉咙的血液甚至喷到了同伴身上。
铁锤战士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怎么可能!你,你到底是谁!”艾利尔爬起来,眼睛里多了恐惧。
在找妮娅前,艾利尔问过丘林和他的三个下属,他们对于自己怎么被打伤的,并无头绪。因此,艾利尔认为妮娅应该是打了个措手不及,本身并没有多少战力。
眼前的情况却和他预料的差太远了。
就像没听到艾利尔的话一样,妮娅走到迅捷剑刺客身边:“这种武器,很少见呢。”
“顶刺!”迅捷剑刺客没有多说什么,凌厉的剑尖试图突入妮娅眼睛。
剑尖停在空中,如同时间凝固了。
妮娅率先拔刀,砍下了他的手臂,他捂着手臂,愣了一下后,他嗷嗷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刀比我快,不可能的!”
从没有人比我快,只要一直刺过去,我就能击败所有人!迅捷剑刺客内心出现裂痕,一直坚定的信念,被妮娅击碎。
“再见。”妮娅走得更近些,抬起手臂,准备斜下砍了过去。
迅捷剑刺客想站起来逃跑,身体却动弹不得。
“去死吧!”这时,妮娅背后,艾利尔爬起来,狂笑着,十字剑劈向妮娅头顶。
妮娅背后出现一道土墙,等到艾利尔的十字剑劈开土墙,却只看见刺客挣扎一下,彻底失去了气息。他的喉咙处,飙出血液,直接喷洒到艾利尔的十字剑上。
“你,你到底是谁啊!”艾利尔腿忍不住开始哆嗦,第一次真正感觉到死亡的恐惧,离自己这么接近。
艾利尔,是庶出的儿子,是伯爵在正式结婚前,和一个商人的女儿相爱的结果,也就是俗称的私生子。在四岁以前,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有个男人经常来看母亲,每次都会留下一笔钱。后来,由于伯爵认为自己妻子生的丘林不堪大用,才把艾利尔接回家,用来刺激这个儿子。
自到了新家后,艾利尔就开始谋划自己的上位之路,他主动担当卫兵队长,招募人才,和各个势力打好关系,这次丘林被抓,其实他内心是喜悦的。但如果就让丘林这么被处罚,外人一定会有他陷害弟弟的想法。所以他要做出顾全家族大局的样子,去帮丘林。
他不由得佩服自己的谋略。
然而这幅面具,也同时令他痛苦,他过着言不由衷的生活,不得不从别的方面获得慰藉,比如“聪明的狡猾是贵族特有的能力,蝇头小利是平民的愚蠢”,时间一长,他越来越憎恨平民,他决心,一定要成为贵族,一定要成为真正的接班人。
可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和小时候的平民自己没有区别,那时候他连见父亲的权力也没有,现在,他甚至掌握不了自己的生命。
“开什么玩笑,我是贵族,我不可能输,一定是,一定是丘林的阴谋,苦肉计,被我发现后,灭口,不对,他没有那么聪明,肯定是父亲的政敌!”艾利尔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他对着妮娅,开始大吼:“谁派你来的,是不是,那个不同意和奥丁自治领建交的那个侯爵?我告诉你,等我们建交后,就和哥布林大军汇合,很快,很快可以吞并奥丁自治领,到时候,什么侯爵,都不如我,我会成为那一块的贵族,和你们这些平民不一样,哈哈,我是贵族啦。”
“哥布林军队?”妮娅警觉起来,抓起他的手,把他一路推到墙边,“说!”
“呵呵,等都城那边决定好,我们就和哥布林军队联手,把奥丁自治领吞掉,我至少会有一座城,等几年,我就会成为那的,啊,哈哈哈。”
艾利尔笑得肆无忌惮,没有一点开始的风度。
笑声很刺耳,妮娅皱起眉头。
“权力的奴隶,就是这种人吗?”妮娅想到“奥丁”说过的话,“还知道多少,说!”
“我会成为真正的贵族!”
“你疯了吗?”妮娅抓住他的喉咙。
“我是贵族!”
见到如此,妮娅松开手。
他这个样子,不可能被交代太多计划。
“我不想杀没有斗志之人,你没有坏到我突破自己的原则。”妮娅低头看了“疯癫”的艾利尔,把刀插回刀鞘。
刀入鞘的声音一响,地面突然扬起沙子。
“狡猾可是贵族的能力!”艾利尔突然捡起刀,劈了下去。
手在空中,被停住了,妮娅的打刀从喉咙后面穿出。
“可现在你有这么坏了。”
艾利尔眼睛睁得巨大,嘴唇抖动着,仿佛有话要说。
妮娅真的收回打刀:“我为什么知道你是装的吗,因为,你的眼神里还有野兽的感觉。”
在妮娅到自治领的路上,她看到一群狼捕食幼年的野牛,野牛母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痛的号恸。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可是还是没有动手。那天晚上,她的脑海里,常常想起母牛在山坡上久久不能离去的背影。再看到艾利尔从墙后走出来的时候,她又想起了狼群。
妮娅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还有,即使不能宣判丘林有罪,他也会死。”
“有些罪,永远不能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