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艾拉,第一次看见妮娅的时候,我还没喜欢上她。
我来自全大陆最繁荣的国家,还是高级贵族的后代,总的来说,和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相比,我非常幸运,一出生就吃穿不愁且受人尊重。直到三岁那年,我和母亲说我梦到了圣女艾莉,母亲大惊失色,我从没见过她这么惊恐。她勒令我绝对不可以对别人说这件事,并把我锁在了家里。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到母亲对父亲哭诉:“你们已经夺走我的妹妹了,还要夺走我的女儿吗?”
此后我的幸福生活开始消失,五岁那年,我被认为无法产生魔力,不适应魔法,在贵族里传为笑柄。
面对人们的嘲笑,我开始修行斗气,意外的是,我这方面的天赋很高。其实一开始修行的目的并非真的喜欢斗气,而是想把那些嘲笑我的,都打一顿。结果几年下来,所有的同龄人,无论男女,都不是我的对手。为此,他们集体排斥我,虽然我也有朋友,但过得并不开心。
十岁那年,家里为我请了新的老师,乌璐德。她年纪比母亲略小,兼任着教廷的骑士团团长,是个挺忙的工作,但她却抽出时间,专门教导我。
端正的坐姿,笔直的腰,她蹲下来,向我致意,并表示我比传闻中的可爱许多。我经常被夸长相秀丽,但能感觉到乌璐德老师确实是挺喜欢我,我知道她和圣女艾莉的朋友关系,对我或许是爱屋及乌。
直到那一天,我和别人发生争执,乌璐德训斥了来嘲笑我的男性:“如果有魔力是你们炫耀的,那就毫无意义,力量是用来守护别人的。”
高洁的发言,吓退了这几个小男孩。
我多少对乌璐德老师有了别的情绪,仰慕夹着些许悲伤,我选择隐瞒有艾莉记忆的事,乌璐德老师也只当我是孩子。
两年后,乌璐德老师有事离开了教廷国,我也开始正式踏入社交圈。几个人的挑衅使我恼火,但我是贵族,不能和这些人撕破脸,每月的宴会上,还得装作彬彬有礼。要是被他们阴阳怪气,也只能忍气吞声。不过要是有不怕的,主动过来和我打,我就毫不留情地把他痛揍一顿。
渐渐地,贵族圈里,我成了远近闻名的暴力女,要不是母亲护着我,我大概早就声名狼藉了。
我很痛苦,每天见到他们就厌烦。对男性也提不起兴趣,因为遇到的都是这些恃强凌弱的,还经常看见他们当街调戏别的女性,用权势强迫别人服从。
后来我找到机会,从家里溜走了。
要去哪,我才不管,我对贵族、魔力已经厌倦,我要自由的生活,哪怕辛苦,哪怕会陷入危险,我要去冒险,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就这样,我兜兜转转地来了一个自治领,遇见了妮娅,她个子不高,脸蛋很可爱。不出意外,是母亲会喜欢的类型,但我没那么喜欢这种幼态的少女。
年纪看上去不大,讲话却很老成的妮娅帮了我好多次,我也试着和她抱怨自己没有魔力。不过我并没有真的希望她理解我,只是想稍微发泄一下心里的愤懑罢了。
然而,妮娅完全理解了我的痛苦,那一刻,我忍不住抱着她哭泣,明明觉得自己才是大人,却抱着小孩哭泣,真是不争气。
我想过要更漂亮的女伴,还是喜欢上妮娅了,想和她冒险,我相信,待在她身边,会很开心。而且旅途中,捉弄她一下,看她露出羞怯的表情,也一定很有意思。
于是我们一起经历很多,看见妮娅受伤,我会觉得难受,看见妮娅开心,我又觉得天空都变晴朗了。妮娅好像也对我有了想法,但总是默默地拒绝我。
阴差阳错下,我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不过没关系,我早就决定我要和她在一起了。哪怕盗用艾莉的身份,我都不会放手。
之后的时间里,在我的有意诱导下,妮娅开始对我着迷,她心思过分单纯,很容易掌握。加上我作为贵族,耳濡目染的手段,妮娅爱上了作为艾拉的我,主动在我怀里撒娇。那种红着脸,求我帮她解开内衣带子的模样,实在过分可爱。
然而真正的艾莉——娜娜来了,妮娅惶恐得像偷情被发现的妻子,我被刺痛了,说到底,我还是第三者。
结果妮娅站在我这边,她做了坏人,吸引了火力,我反倒成了无辜被卷入的可怜人。其实是我先诱惑她的,所以我决定争取自己的位置,陪她去任何地方。
话说,按我原来的喜好,娜娜才是我会喜欢的长相,而不是妮娅那不成熟的脸和身材。我也开始注意娜娜,娜娜和我想法里的不一样,她完全没想过怪罪我,而且一路过来,她都非常照顾我。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我是她妹妹的女儿,她才这么关心我,后来我觉得她肯定是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宽宏大量,然而这些想法都错误了。
我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思考她,当然得不到正确答案,好在我也有她的部分记忆,顺着记忆里的她,我发现,她可能就是单纯地对我有好感。特别是知道我经历后,她非常羡慕地支持我。
麻烦了,出轨的不会是我吧。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和妮娅交代一下我对娜娜的想法时,妮娅失忆了。她完全不记得我是谁,性格也完全不同。
我不知所措,可看着她,我知道不能退缩,我必须保护她,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里,不让她受伤。
妮娅好像很快就重新喜欢上了我,而且和原来不同,现在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喜爱。
对我的任何要求,她都尽力满足,乖巧得不像话,完全是没有自我,附和在我身边的宠物。甚至因为我随口提了一句“原来的妮娅比较笨拙”,她就开开心心地在我面前扮起了笨拙的少女。我不喜欢这样没自尊的妮娅,我想让妮娅更关注自己。
于是我试着给她一些压力,比她做一些过分的事情,比如会在她很累的时候要求她脱光衣服,趴到床上,比如让她每天回家后给我按摩。我也努力教导她要有自己的想法。
然而没有效果,妮娅完全不反抗,相反,每次听到我的命令都很兴奋,甚至为了更好地按摩,专门向女仆学习了按摩的手法,对我的告诫则是听听就好。
所以当娜娜对我说,她诱惑了妮娅,妮娅牵了她的手。我很开心,我意识到妮娅并非没有自我,而是太喜欢我了。仔细想一想,失忆后的她并没有社会观念,对人类的社会的规则都是一知半解。她只是单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做事,并不是没有自我。
连和娜娜发生关系,都只是出于她的想法与本能,没有掺杂其他想法。
所以她还会偷闻我的衣服,求我吻她,软糯的语气,都是向我表达爱意。这种发自内心的纯粹感情,有时比社会规制下的爱更纯粹。
我很开心,甚至允许并帮助了娜娜诱惑妮娅,就这样,妮娅中了圈套,承认她的出轨。
我也如愿以偿地同时拥有妮娅和娜娜,一个是我喜欢的人,一个是我的理想型。
可是妮娅还是离开了我,明明她根本不在乎什么使命,也不在乎人类。她害怕的是我和娜娜为魔王主动献身,而她隐瞒这一切,只是担心我伤心。
她还告诉我,我的魔力是被她封印的。
如果不说,她可以在我心里留下更好印象,可她还是告诉我了。我明白,她是希望我把愤怒转移给她,而且她没办法真的对我说谎。
总让人觉得没心思的她,却总是为我思考。
说没有生气,那肯定是假的,但过去这么久,我早就不在乎有没有魔力了。事实上,如果重回十多年前,给我选择要不要有魔力,我会选择不要魔力,不然我就遇不到妮娅了,对娜娜也只能是单相思。
既然如此,我一定要让她回到我身边。
这时,我的心脏闪烁,一道亮光闪过。
我是娜娜,莫名其妙地转世了。
人类是靠过去活着的,可我对过去圣女的生活没什么留念,除了对不起索尔,我觉得海岛的生活很不错。自由自在地在海边奔跑,还能不顾形象地大声喊叫。
以前连走路都被专门训练的日子,我可不想再过了。即使在海边做个渔民,我也愿意。但我不想别人和结婚,只想随心自如地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可惜啊,因为魔王,我还是不得不背负这种命运。
我只能快速成长,借着超乎寻常孩童的智慧,我成功装神弄鬼,哄骗了不明真相的人。然后我借着魔王作乱,召集了一批反抗魔王的人。
几年后,下属汇报说遇见索尔徒弟的时候,我迟疑了。
我想要不一样的人生,所以我不想见她。
可不知不觉间,我还是到了那里,遇到了妮娅。第一时间,我就对这个小姑娘很有好感。外表特别可爱,和索尔一样容易羞涩,果然,我还是忘不了索尔。
糟糕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居然是索尔,而且她已经喜欢上别人了。尽管我一直想着让索尔和别人在一起来弥补我对他的亏欠,可真的出现时,我还是有了强烈的不满与愤怒。如鲠在喉,我真的想把她按在墙边,质问她愿意。
在别人面前展现这些是不好的,因此我反而压下情绪,做出宽宏大量的样子,甚至允许她和艾拉在一起,只要她肯到我身边。
妮娅的反抗意外地激烈,我从没想过,她会露出那种不争气、难以置信、哀痛的表情。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想,她大概还喜欢我,后来,她也一次又一次的保护我。和以前一样,支持着我,不做任何抱怨。
对我来说,愧疚比愤怒更多,看着她在两个人间受折磨,我决定放手。
让她自由吧,我只要能守护她就好了。
我故意和她吵架,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妮娅溺水失忆了,就像对我的报应。然后,因为我的急切,她心灵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我只是想让妮娅幸福,为什么会这样。
妮娅离开了,我把全部精力放在对付魔王上,可是夜深人静时,我总觉得空荡荡的,要是对付魔王的工作结束,我要去找她,坦白自己的情感。
没想到,妮娅居然怀孕了,我从没这么焦虑过,好在最后解决了,我也清楚了自己对妮娅的想法。
妮娅也许她并没有真的讨厌我,她甚至在怀疑我和艾拉有染时,救了我。这让我看到曙光,我一刻也不想等,简单的几个测试,妮娅果然还喜欢我。找到艾拉,艾拉也不反对,几个月下来,她依赖上了我。
艾拉也乐意见我和妮娅重归于好,条件是我要和她也在一起,我开心地同意了。那天晚上,我靠着某些书里描述的方式,征服了她。早上起来,妮娅害羞地看我,主动承担帮我洗衣服的工作。
可我还没来得及,享受她的爱,她却再次离开了我。
妮娅主动献出自己,封印魔王。等我跑到祭坛时,通道已经关闭了,那里只剩两块巨大的水晶,包裹了魔王和妮娅。
这水晶,包含法则的力量,我根本没法破开。
早知道妮娅的心思,我绝不会同意的,不对,在之前,我就会表明心意,然后强迫她接受和我的感情,把她留在家里。
这一天,一个叫丢克丝的人出现了。
“你们想要救妮娅吗?”她的外表与妮娅有几分相似,但声音成熟而诱惑得多。
“你有办法?”
“有,只是条件不成熟。”
“什么条件,我会尽力完成。”
“有一种魔法,需要两名特殊的圣者,可以唤醒妮娅。”
我紧急地问:“特殊的圣者是什么?”
丢克丝的身形突然稀薄了一些:“你们没发现自己和过去不同吗?比如可以使用更多类型的魔法。”
“我知道,我以前用不了治愈魔法,现在却可以了。”
“因为妮娅用本源神力拯救了你们,所以你们从人类变成了她的眷属,治愈魔法,是她赋予你的特权。如果魔王是魔人,那你们就是神人。”
“神人,眷属?”一连串的词语让我疑惑。
“听着很复杂,但如果你们到达圣阶,就有机会救出妮娅。”
我察觉到丢克丝话里的疑点:“机会是什么意思?”
“不能百分之百成功,如果妮娅的灵魂先消逝,或者你们和她的链接断开,都会导致魔法失败。”
艾拉抢着问:“那大概什么时候会……”
丢克丝摇摇头:“总之,你们要尽快到达圣阶,之后的事情,我会给你们的。”丢克丝用手指戳了我和艾拉的额头,一道道信息入脑。
说完,丢克丝就不见了,天边划过流星,就像神迹。
好在我明白了她给我的东西。
只要到达圣阶,我就有机会救出妮娅,我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