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终于用理智控制了欲望之后,才发现一个挺大的问题。
古人有云:“色胆包天。”
在我的眼前恍惚间闪过戒哥惆怅中略带失望的眼神之后,我才想起哪里不对劲。
她居然没把我生撕了?
那可是被朽化诅咒夺舍了的源种,这种黑化强十倍的战力,在我战力最高的时候都能把我按在地上摩擦的存在,刚才居然是我压制着她?
可能是林间的风吧,我的脊背一阵寒意。
可能是刚才有些用力过猛,我的双手还有一点颤抖。
我现在的本能反应应该和那个树旁缩成一团裹着斗篷还在瑟瑟发抖的源种没有关系。
对吧……
我回头。
那个苍白还带着潮红的脸上满是羞愤,在仍然凌乱的呼吸声中,一个拳头划出优雅的弧线朝着我腹部飞去。
古人还云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尽管接下来的情况如果发到某站也只能分到R18G栏里。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的拳头穿过我的肚皮,从后腰飞出来。
然而,在我视死如归的等待之后,结果却只有她有些冰凉的手贴在了我的肚皮上。
“你果然是个坏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现在源种的力量被抑制了。”
“我知道个棒槌,实话说,我刚才都开始考虑我埋哪里了。”
我伸手拔起我钉在树上的黑牙。
当我的手刚碰到它,它便在嘣一声之后变成了黑色的碎片。
为什么?
我看着手里的碎片不知所措。
她却重新露出了笑容。
“看来你对现状没有一点自觉呢,咱们俩可是被当做向日葵的杂质排除出来的。”
那就是说……
“我们,现在就是诅咒哟。”
她轻轻的把手放在一旁的树上,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落,树干也以同样的速度碎裂,然后她双手在碎屑之中捏住了什么,一抖,一件棕灰色的斗篷出现在她手里。
“你刚才也说了吧,要成为恶势力,我和你的想法一致呢。”
我披上那件斗篷,然后看着她向我伸出手。
“今后还需要你多多帮助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戴夫。”
“现在你也不是向日葵,给你取一个代号吧……就叫朽花,怎么样?”
“你取名字的品味不怎么样呢。”
“这点我确实无法反驳……”
“不过,我也不讨厌就是了。”
我把手放在她的手上。
“我有预感,有你在的话,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无聊。”
“希望是这样吧。”
一灰一黑两个身影,悄悄的没入夜色里。
——————
豌豆还是会做一个同样的梦,梦到那个自己造出武器的下午,他惊讶的表情,他说的话,他做出的约定。
不过那天他从向日葵的净源花苞中走出之后,完全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他了。
对身边人歇斯底里,对目标不择手段。
就像是,曾经的那个戴夫又回来了一样。
于是,豌豆逃走了。
临走时,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最开始穿着的粗布披风被洗干净并且整齐的叠在衣柜里。
那一瞬间,豌豆动摇了。
“喂,你想做什么?”
戴夫的声音在门边响了起来,冷的像冰块。
“没什么,整理一下衣服而已。”
豌豆看了戴夫一眼,她这一刻非常确信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戴夫了。
然后豌豆毫无留恋的离开了那个家,回到原野。
回归野外有一段时间之后,一天,豌豆突然感觉到自己开始有些虚弱。
原本运用自如的武器,也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渐渐的,这种虚弱开始影响到正常的生活时,豌豆也意识到是哪里出问题了。
但当她意识到时,已经太晚了。
那天,她看到太阳的光晕几乎要覆盖天空,每一点都闪耀着灿烂的色彩。
然后,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梦里。
直到……
——————
“朽花!我已经快被豌豆的子代打成筛子了!你还没好吗?!”
“不知道去除孢子的影响需要时间的吗?给我咬牙顶住,如果豌豆又睡回去,咱俩都得玩完!”
朽花看着瞳孔重新绽放碧绿光彩的豌豆。
“快点过来吧!她清醒过来了!”
“朽花,你躲开点!”
一团好似黑云的东西飞了过来,将一簇金黄色的光芒从豌豆面前掠走,渐渐敛进那团漆黑色的烟气里。
“早啊,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的呢,现在可能没有吃早饭的功夫了。”
烟气渐渐凝结成一个豌豆无比熟悉的人影。
“早饭不吃可不行,等眼下的事情结束之后,记得给我煮碗面吧。”
明明没有过这样的记忆,却还是习惯般的举起了右手。
“集合……”
在豌豆的低语声过后,四周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无数的绿色身影从树林里钻出,逐渐占据了豌豆周围很大一片地方。
我看着这种阵仗,不由得哆嗦了两下。
看着全身上下还在缓慢愈合的坑坑洼洼。
那些子代手里的已经不是普通的枪支了。
那些形态各异的武器已经不止一次的把我的手臂崩飞老远,以及从我的面前让我的后背崩开。
如果不是靠着朽花的能力,我现在的计量单位大概是一盒或者一捧。
“警戒……”
原本围满周边的子代瞬间四散而开,融入四周的树林中。
一切就像踏进树林之前一样。
“现在能走了吗?”
我向着她伸出手。
看着她无处不透露着虚弱的微笑,还没等她开口,我把手收回来,背对着蹲在她面前。
“也忙活有好一段时间了,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熟悉的重量压到背上,碧绿的长发掠过我的耳边。
和那天一样,只不过一点点温热的东西从我的耳边滑了下来。
“主人,这应该不会是梦吧……会不会我再清醒过来又是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
我抬起一只手狠狠的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现在还觉得这是梦吗?”
然后我只感觉到环绕着脖子的手臂又搂紧了一点,大概是我腾开一只手的缘故吧,我很快把手托回去。
但是脖子上的感觉并没有减轻。
朽花从刚开始就露出贱兮兮的笑容这边看看那边转转。
等到走在归途路上时,豌豆的呼吸渐渐平稳之后,她煞有介事的凑过来:
“果然还得是老相好对吧?”
“不是我说你,咱们解除影响的其他源种看见我是什么表情你忘了吗?”
我个人感觉来看可能是戴夫消停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开始整活,在源种那看来估计是被连着背叛两次,开始可能有些只是恨之入骨,这下直接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哎呀,早知道就不带你啦……”
“不带我你也没辙,你知不知道你在解除影响的无防备状态下我替你扛了多少刀?”
“开玩笑嘛,你别当真呀……”
“咱们在那什么黄金城之外一起搞事没有一年也有半载了,你和她对我来说同样重要,你俩离了谁我都是寸步难行,所以啊……”
“所以?”
“那种没意思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搞得怪怪的。”
“那这……”
她指了指我背上的豌豆。
“等回去再说吧。”
“好……”
等到回到熟悉且久违的房子之后,我把豌豆抱到她的房间,看着睡得十分安稳的她,悄悄走出去带上门。
尽管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这里的一切还是井井有条。
然后我看到了带着期待目光的朽花站在我身旁。
“来吧,咱们也歇一会。”
我把她带到沙发旁边,我先坐下去,让她躺在我大腿上。
“这不就和平时一样嘛……”
她略带不满的嘟着嘴。
“你躺上来试试就知道了。”
等她一躺上来,仿佛就像要化在沙发上一样。
毕竟这个沙发也算是高档货,尽管有一段时间没用也还是十分柔软的。
看着她软趴趴的趴在我大腿上傻笑着,我也闭上眼靠在沙发上。
至少,得到了暂时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