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贞德在帕特一战以后,挡在她与她当前目标之间的,只剩下最后一道屏障,也即是沙朗和特洛伊斯这两座城市。
这两座城市由勃艮第人控制,并且正好放手住通向北方兰斯的两个交通要冲。
福斯泰夫并没有死去,他身为重装骑士,自然有信仰之力的加护,不列颠人的主教为他行圣礼以后将他从死神手中夺回,虽然仍然需要休养身体,但是失败的耻辱使得他罔顾医生的劝阻,执意返回了战场。
目前,福斯泰夫就坐镇兰斯,他知道圣女贞德想要的是什么,于是他就在这里等着她来,并且也做好准备要一雪前耻。
兰斯、特洛伊斯、沙朗这三座城市组成的三足鼎立的阵势,可以互相支援,固守该地区。
尽管宫廷上越来越针对圣女贞德了,但是路易王储眼看兰斯大教堂就在跟前了,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所以他力排众议,命令圣女贞德进攻兵解放兰斯以完成加冕礼。
然而,黎塞留大主教私底下仍然找到圣女贞德,警告她,她正在玩一场介于权力与战争之间的危险游戏,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而且朝不保夕,一定要留下退路。
但是圣女贞德表示,她生为法兰克之人,死为法兰克之魂,哪怕身死也要为理想和解放而牺牲,所以谢绝了黎塞留提供的宗教庇护。
这么一来,圣女贞德也只能在法兰克人心目中为天主派来的使者,而无法得到整个天主教的认可了,现在,不列颠人正竭尽全力将圣女贞德摸黑成蛊惑人心的女巫与撒旦麾下的魅魔。
不论如何,圣女贞德要求,务必在加冕礼之前解放兰斯,哪怕勃艮第人飞起来吃人,也要拿下这个地区。
“圣女贞德,我们的斥候已经同达伦康公爵在该地区的营地取得联系。请您赶往那里,指挥接下来的行动。”
根据斥候的回报,达伦康一直以来都勉强维持着这里的某个营地的存在,虽然岌岌可危但一直坚强地固守至今而且还很保存了一些实力。
圣女贞德这一次要求的是快速突击,因此她来的时候只带了埃德蒙、梅兹、拉海尔和温蒂这四人,乘坐一辆马车抵达该区以后,徒步穿过一片森林抵达达伦康提供的营地。
这个营地的准备相当充分,有不少重装骑士和双手剑士在待命,整合以后除了圣女贞德自己的人手之外,竟然拥有多达四十名双手剑士和二十名重装骑士。
而且因为这里存在兵工厂,所有的武器装备都采用了炼铁铸造与钢甲铸造技术,准备相当充分,预计可以在中午一点能够进入兰斯并接战。
“我剑上的血已经干了,这会让它变得钝的。我要去河边将它洗干净!”拉海尔说道,他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双手剑勇士,当然有资格独立行动。
“你去洗剑,也同时侦查一下不列颠人在前线的布置情况,便于我们行动。”埃德蒙吩咐道。
“那还用得着你小子提醒我吗?”拉海尔反问。
“哼,看得出您倒是从大老远的地方来的。”埃德蒙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原本拉海尔都要继续走出去了,可听到这一句,他那街头阿飞的性子又开始作怪起来,他可从来没有怕过谁的。
“得啦!”拉海尔说道,“我可用不着你来教我礼仪!”
“我看未必。”埃德蒙不甘示弱,说实话,让这个土匪一天到晚跟着圣女贞德作为她的得力干将,总是让埃德蒙这个老牌部下不是滋味。
“呵!要不是我这会儿要去洗干净我的剑和看看不列颠人的情况,要不是我要去找出他们的弱点所在!”
“您这位用不着我教您礼仪的先生,您要找什么弱点尽管请便,可您找我却用不着这么急。我说这话的意思,您明白吗?”
“好,好得很!那么你就说吧,在哪儿?”
“兰斯大教堂的后门,那儿有个广场。一点钟,谁也阻拦不了我们的事情。”
“好极了,今天拿下兰斯,然后我就跟你好好地算算我们之间的账,我刚好也看你不顺眼很久了,正愁着没机会呢……!”
“我可是把话说在头里,我只多等您一刻钟。要是您过了点儿还没影子,我就要去找您,把您这听不懂话的耳朵给割下来了。”
“成,我们一点缺一刻见!”拉海尔气呼呼地走了。
这是个小插曲,而且这场决斗却没有发生,这且不提。
温蒂凭着自己那几乎和唐门有的一拼的神出鬼没,在四周围游走侦查,居然给他发现了一处秘境。
这处秘境看得出来,是由不列颠人建造的,有着浓厚的英格兰风格,入口是一扇石头门,上面爬满了青苔和杂草。
显然的,这里极有可能面藏了东西,时好时坏只有看看再说。
鉴于旁边有两个插槽一样的座子,可能是要求用长剑那一类的东西放进去作为钥匙。
温蒂倒是方便,直接用吞日月和碎星辰这两个气场的核心气剑当作是一般长剑给插进去了。
“岂有此理,哪有这样使用气场的道理!”青阳明澈惊跳起来。
“反正有用就行了啊!”温蒂回答道,就像是确认是不是插好了一样,用脚在吞日月的核心气剑的剑柄上又踩了一脚,“应该可以起作用,挺实的。”
“真真是暴殄天物啊!吕祖要还在世的话非得给你气死过去不可!”青阳明澈扶额说道。
但是两把核心气剑似乎启动了某个机构,整个模块开始运转起来,可以听到非常古老的机械齿轮和铰链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就像是没加润滑油一样。
那难听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而这扇沉重而巨大的石头门也逐渐打开了,迎面一阵潮湿而阴冷的带有浓郁腐臭发霉气味的风吹来,让温蒂扭头一弯腰下去,张口就吐了……
……
这个秘境里面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不过是一套装备,总共就四件东西:一套穿在外面的铠甲(帝铠)和配套贴身的锁甲(王甲)、一柄单手使用的长剑(神装)和一柄双手使用的阔剑(圣武)。
这一套东西是欧罗巴体系内的东西,温蒂现在是修龙族体系的功法,所以这些东西他用不出来个所以然,只能带回去给重要人物用,比如说圣女贞德。
还有一份手稿,里面的内容大概就是说,谁得到了这里的宝藏,谁就可以为欧罗巴带去一个全新的和平世界。
这手稿大概是修建这个秘境的人留下来的,对方有可能是个伦敦人,因为这英文写得那叫一个呆板和死脑筋,如果是一个爱尔兰人或者苏格兰人的话就必定不会用那些非常标准正式的句型和语法了。
没有再多逗留一会儿,温蒂就转身回去了,走的时候发现那大门居然是关不上了,好像里面的传动机构是一次性的,开启一次以后就再没办法关上,相信不久以后会有很多人发现这里,但是他们也会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了。
沙朗和特洛伊斯的防御力量都不多,也许是福斯泰夫将部队收缩到兰斯城内了,只留下了少量的骑兵进行巡查,而且都尽可能地在回避法兰克人的军队,这使得前去侦查的拉海尔大为不解。
同样疑惑的还有同拉海尔一样被派出去侦查的埃德蒙,拉海尔负责侦查西侧的沙朗,埃德蒙则是去了东面的特洛伊斯。
特洛伊斯的防御比起沙朗来说要强一些,因为除了少量骑士之外,还有一些长剑士也在进行巡逻。
两人回报情况以后,温蒂也正好找回来了。
温蒂把得到的秘境装备交给圣女贞德,让她换上全新的装备以便冲锋陷阵。
反复权衡以后,圣女贞德打算先攻下沙朗,然后转战特洛伊斯,在清除这两个前置城镇以后集中力量攻入兰斯。
只要福斯泰夫的驻军还不主动出击,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在圣女贞德手中。
可是当圣女贞德的军队开赴沙朗以后,福斯泰夫麾下的骑士竟然迅速逃回了兰斯,而沙朗的居民竟然也是对圣女贞德夹道相迎,几乎可以用载歌载舞来形容。
特洛伊斯的情况也是一样的,福斯泰夫的驻军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往兰斯撤退了。
两个城镇兵不血刃地被夺取,圣女贞德一行可以说是大为奇怪,简直就像是中了圈套一样。
但是这些居民自发地组织起来,武装好以后跟随圣女贞德向兰斯挺进,直至城门下。
圣女贞德兵临城下的时候,正好就看到那本来应该已经被温蒂刺杀了的福斯泰夫,竟然还好端端地坐在城门上。
“多日不见,邪恶的小姑娘,我已经等你很久了。”福斯泰夫说道,“今天就是你葬身此地的时候!”
“恶棍,我一定要把你按在地上使劲儿地干,直到你腿软为止,你这条不列颠人的老走狗!”拉海尔破口大骂道。
任何对圣女贞德不尊敬的语言,都是在刺击拉海尔的神经,他一个地痞流氓出身的草莽英雄,有的是办法和词汇去辱骂自己的敌人。
“粗鲁的家伙!”福斯泰夫骂道,“说你们法兰克人都是些老流氓,我看也真的是。我倒是想知道知道,那个邪恶的**,到底已经跟你们多少人睡过了。”
“混蛋,我一定要将你的头割下来当尿壶!”埃德蒙这回也忍不住了,加入了骂战的行列当中。
此时温蒂却凑近了圣女贞德,小说提醒道:“要么现在强攻,要么准备好撤退。感觉对方在拖延时间,可能是布置了什么……”
圣女贞德点点头,但是她还没来得及下达命令,异变突生。
兰斯的城门突然打开了,一大队士兵从里面冲出来,他们都是火枪手,短短十五秒就完成了两排列队,前排半蹲下来。
“妈的!”一直没吭声的梅兹也终于骂出来了。
“全军突击!”圣女贞德手一挥,率先冲上去了。
不列颠人开火了,但是子弹就像是中了魔法一样擦着圣女贞德飞过,打死了她身后的法兰克人。
双手剑士损失惨重,他们跟随冲锋的时候被打死了一大半,冲到对方面前的时候还剩下不到十人。
相比之下,拥有信仰之力的重装骑士们就好得多,他们通过信仰之力的冲锋直接杀入敌阵,开始砍杀那些火枪兵。
而此时,藏匿在兰斯城内的重装骑士和不列颠长弓兵也纷纷现身,涌向城门口来围杀圣女贞德。
埃德蒙、拉海尔、梅兹跟随杀进城里,后面的重装骑士也冲了进来,但是双手剑士则和被冲阵的火枪兵们展开了肉搏战。
温蒂这时候通过扶摇直上的轻功跳上了十公尺高的城门,攀上去以后使出一招五方行尽将超立方阵里面随机到的四个气玉消耗掉,剑气将身旁四个士兵击杀以后,他马上对着已经跑下城门的福斯泰夫运功,打算以一招万世不竭终结他好了事。
但是福斯泰夫忠实的卫士闪身过来挥剑一挡,温蒂的万世不竭形成的化形剑气就砍在那人的剑上,将之连人带剑一分为二,而福斯泰夫却成功混入乱军之中逃脱了。
“没打中,我没打中他!”温蒂大喊一声,然后以蹑云逐月飞出了乱军,躲开了围杀过来的不列颠人,他落地的时候用踏云来缓冲了一下自己的下落,轻巧地落在地上。
圣女贞德心道不好,她本来是打算凭着温蒂之前展现出来的刺杀手段,想直接斩首干掉福斯泰夫的,但是现在贼首跑了,她和她的队伍却被缠入了城内而且身陷重围不可自拔。
“啊!你这该死的不列颠蠢猪,竟敢伤我!”拉海尔的胳膊中了一剑,那是他的惯用手的胳膊,因此他的长剑脱手了。
但那不列颠人又要冲上来再给他来个当胸一剑的时候,埃德蒙却一把撞过来,将之撞开。
“当心点儿,大喊大叫的先生,您的剑可只能由我来夺取!”埃德蒙用脚将地上的剑勾起来扔给拉海尔。
“少得意忘形了,我不过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罢了。”拉海尔用牙齿撕下袖子上的一条布来缠住伤口,然后换了个手持剑。
虽然是双手剑,但拉海尔十分强壮,就算只是单手也可以顺利使用起来,只是因为不再是惯用手主要出力,所以他用着很别扭。
此时,跟随圣女贞德的那些法兰克人也冲进来了,之前双手剑士同火枪兵的搏杀并不是没有用的,他们打破了不列颠人的屏障以后,这些居民就可以趁乱冲上来帮忙了。
一时间,形式倒转,圣女贞德这边占据了数量上的据对优势乃至于胜势,不列颠人开始大撤退。
但是乱战当中,潜藏在兰斯教堂墙角边的一个不列颠长弓兵射出一支穿云箭,将埃德蒙射了个对穿,这一下洞穿了他的心脏,将他置于死地。
“我的天,”有重装骑士大喊,“我们失去骑士长了!来人呐!”
靠得近的重装骑士奋力杀过去,把埃德蒙从乱军里面抢出来往后撤,圣女贞德急忙干掉了缠住自己的敌人以后跟过去。
埃德蒙还有意识,但是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握紧圣女贞德的手,眼神坚定不移地盯住她的脸。
“我以法兰克人在天之父的名义起誓,埃德蒙骑士长的意志还有荣耀,由我来肩负,直到不列颠强盗全部被赶出我们的家园为止!”圣女贞德双手握住埃德蒙的手。
听到这里,他才断了气,甚至尔后赶来与埃德蒙有决斗约战的拉海尔都没有能够看到埃德蒙最后一眼。
“若我还未在神的荣耀之下,我希望天主赐予我。若我已在,那我仍然希望天主赐予我,别让我的敌人践踏我的尊严,别让我的民族因我而蒙羞!”圣女贞德喃喃自语道。
埃德蒙的牺牲是巨大的损失,也让圣女贞德和他的部下沉浸在悲伤当中,但埃德蒙骑士长阵亡的时候,法兰克人竟也赢得了这一战的胜利。
福斯泰夫将军再一次败走,他的部队也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地逃出兰斯,三座城市的居民将他们视为救世主的圣女贞德迎接进入行政中心,等待路易王储和黎塞留主教。
王储如期在兰斯大教堂完成了加冕礼,当他从黎塞留大主教面前站起身,即已成为法兰克之王,为此举行的盛大庆典几乎让人以为法兰克人已经战胜不列颠人。
但是所有士兵都知道,这场仗还有的打,因为拜德福德公爵仍然在集结军队,驻守在巴黎,只要那里还在不列颠人的手中,法兰克人就还没有取得最后的胜利。
除此之外,圣女贞德的处境也越发难堪。
人们现在不再宣示效忠自私的领主或者傲慢的贵妇,而宣示效忠法兰克民族,圣女贞德就是法兰克的象征,对于人们来说,这两者并无区别。
越来越多的谗言钻进了路易王的耳朵里面,迟早他的理智会被对功高震主的圣女贞德的忌惮所蒙蔽。
如果圣女贞德不能尽快完成她的使命,法兰克人将会再次陷入内外夹击的混乱当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