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辆马车、16个士兵、3个骑马的副官和一个骑马的军官,这俨然是为前线输送补给的车队,他们来自两河交汇处以南的下白泽,把粮食河蔬菜送到金纳泽阵地上。
他们跋山涉水,一路上穿过丛林,翻过丘陵,渡过河流,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但是就在金纳泽阵地都已经依稀可见的一片麦田里面,突然站起来8个人,一阵噼噼啪啪的枪声之后,16个士兵里面倒下了14个,3个骑马的副官中有2个挂了彩一头栽下来。
一个副官看清楚了敌人的所在,拔出马刀策马上前,就要砍杀那个袭击者。
结果那个被他盯住的士兵不是别人,正是张子良,他扔掉长枪拔出匕首,迎着马跑过去,以闪电般的速度跳起来踩在马的前胸上借此浮空,然后挥手用手中的匕首挡掉了那副官的马刀,另一只手的手枪打穿了那精灵的胸口。
“我们投降!不要开枪!”幸存的2个士兵和那个军官放下枪来举手投降,但是先站起来的那个士兵实在是太过于突兀了,以至于猝不及防的马思涵在扫射现场的时候刚刚听见他说的话,开火发射的5.8毫米子弹就已经打中了那精灵的胸口。
“看在神主的份儿上,不要开枪,我们投降了!”那军官高声喊道,双手举得老高。
以西利看清楚以后下令停火:“解除他的武装,问问他是否还有其他的部队通过此处。”
“长官!”率先跳上马车查看装载物的士兵高兴地大喊,“全是蔬菜水果,还有整扇的猪肉!”
“非常好,我们照单收了。”以西利回答道,“今天我们改善伙食,但要找个好地方。”
这天晚上,他们在修忒底律河边野炊,吃到了土豆猪肉汤和凉拌什锦蔬菜,中途有几个迷路的临时同盟军误以为这是友军营地而过来蹭吃蹭喝,结果毫无防备地被搞死了。
这样的袭击进行了很多次,到最后以西利的这支小队——Eden连队和几个来自北区常驻战斗群的士兵——累计击杀临时同盟军1700人,截获并回发情报79条,缴获或者摧毁物资超过30吨。
这是一周内发生的事情,而期间因为后方袭击报告不断,临时同盟军没有按照预定计划向伊刘赛泽发动第二波进攻,这为温蒂赢得了时间。
正是如此,拉斯特利兵工厂生产的第一批使用柴油引擎的坦克以及少数122毫米榴弹炮被运往伊刘赛泽,从北区途径东北区再到东区,这中间要花费数天时间,这就是对温蒂最后的考验。
“但凡还能够拿枪的有91个,他们中还能跑得动的有43个。就这些了,长官。”莫雷蒂在碉堡里面向阿格拉菲娜报告。
“太困难了,真的是太困难了。我们的援军还没有到吗?”
“泛大陆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了,我们身后唯一的预备队是2500名老百姓,进步派的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来了。”
“那么……温蒂长官要怎么决定?”
“他现在还在等,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不过我没看到以西利队长,我想他可能把Eden连队派去搬救兵了。”
“人类不打算逃跑吗?”
“他们的Fedora分队在这里承受了300%的战损,不断有从西北区调过来的当地常驻战斗群的士兵加入补充。都付出这么大的牺牲了,我想人类也不会收手不干的。”
正说着,温蒂走了进来。
“长官。”莫雷蒂和阿格拉菲娜同时说道。
“稍息。你们两个应该是这个阵地上仅存的精灵军官了,我有话要告诉你们。”
莫雷蒂和阿格拉菲娜眼睁睁地看着温蒂,因为他表情凝重,就像是要做出什么被人唾骂的残忍决定一样。
他们两个祈祷不是那个结果,祈祷他最好不要说出来,可是温蒂还是实话实说了。
“从我把以西利调走这10天以来的战斗,你们都亲眼所见,临时同盟军对伊刘赛泽是势在必得而且也志在必得。他们不会退让的,而我们也绝不会将这最后的屏障拱手让人。眼看大陆的精灵为了自由与公平,已经到了不得不最后一战的地步,我说的意思你们懂吗?”
“是说泛大陆联盟把所有进步派的精灵都调集起来了的事情吗?”
“对,既然你们知道,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这10天以来,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敌人也一样。我们只剩下一口气就被打垮,这一点敌人却不一样,他们还有很多底牌。”
“但长官,您还有后手对吗?以西利队长不在这里。”莫雷蒂说道,他对温蒂的称呼也变成了“您”。
温蒂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以西利在金纳泽的大后方去截他们的后援去了,从我们持续不断地收到的情报看来,他的进展还不错。可是敌人已经坐不住了,他们不再愿意跟我们过家家。”
“我看过侦查报告,我们面前集结了23000人,他们要拼了。”
“对,狗急了总还是要跳墙的,这一点我们丝毫不意外。而我们的底牌虽然要跟着打出,却落了后手,无论如何也必须撑过这一波攻击才行。所以我决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如果阵地出现一点点崩溃的状态,立刻就把现有的援军支援过来。”
阿格拉菲娜惊恐地捂住了嘴,眼泪一瞬间就夺眶而出。
莫雷蒂则是惊跳起来:“神主啊,长官,您知道他们是些种田的,还有那些孩子,您怎么能够这样做!?”
“我告诉你,莫雷蒂,你还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不知道军阀要置你们所有进步派的精灵于死地吗?”
“我……!”
“你显然知道,但是你为什么就住口了呢?不是我打断了你,而是你已经比我这个异族的人类还清楚,现在的你们俨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想要获得你们期望已久的自由和公平,这一战你们必须奋不顾身,不容有失!”
“可如果我们死光了,牺牲所换来的成果不就享受不了吗?我们为之奋斗的,不正是这些成果吗?!”
“你还在说这些,你意思是,你们想没有牺牲就换来新生?还是说,你想叫人类去死,然后你们来享受他们牺牲所换来的结果,嗯?”
“……”
“想明白了,就滚回你的阵地上去。想不明白,就离开阵地!”温蒂怒道,他身后的Fedora分队队员立刻举枪对准了莫雷蒂,准备让他“离开”阵地。
虽然莫雷蒂一肚子气回到了阵地上重新就位,但温蒂却看出了一点眉头,这个莫雷蒂心里想的可不简单,他很有可能是和平年代最大的枭雄,或许他现在就是个枭雄,说不定他旁边的这个女军官已经成为了他的俘虏了。
温蒂很想现在就一枪崩了这个精灵,非常想,几乎就要下令让身后的队员击毙这个家伙了。
可是他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人类要进入东海,要立足东区,要彻底收复失地,某些必要的容忍是不可或缺的。
临时同盟军迫不及待地发动了第二波进攻,23000人同时在整个战线上发起冲击,伊刘赛泽要塞的士兵只能豁出命来对付。
温蒂就在列车站的调度塔上用望远镜看着战场的情况,那些蝗虫一般迎面扑来的就是临时同盟军的士兵,他们虽然一排排地被打死,但是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地出现,前赴后继,英勇无畏。
仔细一看还会发现,他们中的某些士兵不仅赤膊上阵而且他们的头上绑着白色的布条,上面一个血红的实心圆,还用黑色的墨水写着“BanZai”这样的词语。
一股没由来的无名火顿时冲上温蒂的头脑,他放下望远镜,指着前方那一片片倒下的敌军士兵,怒不可竭地说:“你们看准机会,抓几个活的回来,打断四肢也要给我弄几个活的回来!!”
他们从未见过温蒂露出如此的表情,就像是古往今来的一切仇恨都汇聚在他的脸上,就像审判天使在面对最邪恶的罪之化身那样无情和冷血。
这是为什么?
而就像是要与温蒂那露骨的仇恨遥相呼应一样,列车进站了,拖车上赫然是122毫米榴弹炮以及新研制的ZT-t34中型坦克(76mm,45/45/40,52/52/45,55kmph)。
此时,临时同盟军的第二波攻击已经打穿伊刘赛泽要塞的外围防线,潮水般地冲入阵地。
这些疯狂的临时同盟军士兵,用刺刀刺死守军士兵,或者用朴刀砍杀守军士兵。
要塞内圈阵地上的就是AMAS第一期的学生了,他们的身后则是预备队,而预备队再后面,就是列车站。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