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人去跟乌格谈判了？”
不大的石室内，晨曦看着身边跪坐在地上的叶染，语气淡漠地说道。
“没错。”
“他还真是上心。”
她叹了口气，似是有些自嘲般地说道。
“抱歉，我不知道...”
“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执念罢了。”
晨曦看着一边自责的叶染，简单地安慰了一句。
吞了她！把浪费在她身上的神性全部掠夺回来！
皱紧眉头，晨曦强压下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的恶念，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出去走走。”
说着，她也不管叶染有什么反应，起身离开了这处地方。
叶曦在叶染的教导下，用来保留自己男性意识的手段，最终还是出现了问题。
所有人性的一面，全部随着男性的本我意识被叶曦单独保留了下来。而作为原本应该是正统智慧化身的她，却只剩下了神明进化路途上残余下来的神性和魔性，以及让她没有丝毫代入感的、叶曦的记忆。
那种感觉，就像是往一个刚出生的幼儿身上粗暴地塞进一大段记忆和一堆混乱扭曲的个性，让晨曦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到底是谁？
又因为什么意义而存在？
看着洞窟中各自忙碌于自己职责之中的阿帕古丽们，晨曦紧紧地咬了咬唇。
当务之急，是压下她心中的杀意。
不管是叶曦，还是叶染。
一个执着于可笑的性别，另一个给出毫不负责的方案。哪怕心中一直在克制着不往这方面去想，但她还是无法避免地在心底厌恶着这两人。
这两个，让她如此浑噩地存在于世界上的人。
“吼哈——！！！”
耳边突然响起阿帕古丽的阵阵战吼声，晨曦才发现她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穴居人的训练阵地上。
她盯着空地上互相对练着的十数名战士，转身来到边缘的武器架上，抽出了一把黑木削成的双手长剑。
“晨曦大人？”
有穴居人注意到了她的到来，连忙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毕恭毕敬地躬身道。
“就你吧，陪我练练。”
说着，晨曦凭感觉摆出了一个架势，赤红的双眸紧盯着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穴居人战士。
终于，当那名战士也调整好姿势后，她将斜举于身前的长剑高举过头，猛地挥了下去。
......
“你就是穴居人的幕后领导者？”
一处空旷的洞穴中，阿帕古丽和奥格的卫队们各自把持着一条通道，相互对峙着。而在他们之间，叶曦和黑吾尔正相对而视。
“准确地说，阿帕古丽们现在由地命之神、伊佧琉斯所领导。”
叶曦不置可否地说道，顺带宣扬了一下他的神名。
“哼，什么神不神的，都是一个德性。”
黑吾尔不知为何似乎对神明抱有极大的敌意。他那在乌黑皮肤下衬托得极为骇人的眼白瞪着叶曦，语气森然地说道：
“我知道你的来意，也不想绕那么多弯子。合作可以，但乌格不可能投入你们那什么神的信仰。”
没想到眼前的这位乌格族长这么直接而不留余地，原本准备好一套话术的叶曦不禁头疼了起来。所幸的是，对方没有否定合作的可能性。
“如果只是合作的话，你们可没办法获得如穴居人这样的强化。”
思虑了片刻后，叶曦还是决定再争取一把。
“无所谓。如果你想夺走乌格的领导权，那就只有战争。”
听到族长的这句话，他身后的乌格卫队们纷纷举起了自己的武器。另一边的阿帕古丽战士们见状，也跟着摆出作战姿态，气氛瞬间陷入了冰点。
“好吧好吧，那就如你所言，我们先从合作开始。”
叶曦赶忙压了压手，冲眼前的乌格族长喊道。
对方冷哼一声，同样冲着身后的卫队压了压手，乌格们才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
还真是一言不合就想动手啊...
“既然决定要合作，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叶曦，你可以把我当作是伊佧琉斯的代理人。不知道族长...”
“叫我黑吾尔就行。”
见叶曦没有非要宣扬信仰的意思，黑吾尔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从另一个角度来想，乌格似乎确实陷入了棘手的处境，否则不可能在如此具有敌意的情况下还选择合作。
“我看这处地方就不错，可以作为我们合作初期的协战室。”
黑吾尔环视了一圈，主动提议道。
“不错，我们两方可以各留下小股人手轮值，用以交替情报。”
紧接着，两人又对合作的细节进行起了进一步的磋商，最终确定了如下的方针——
1、穴居人将以数量优势作为联军主力，并获得包括铠甲在内的全方位装备支援。而为了避免乌格将穴居人的部队当作炮灰随意牺牲，每次战斗必须编入一定数量的乌格战士共同作战。
2、为了避免穴居人获得装备后反攻乌格，叶曦将带领少数穴居人战士作为亲卫定居乌格的部落，保证双方的合作关系不会轻易破碎。
虽然听起来十分冒险，但对眼热乌格技术的叶曦来说，也算是棋走险招了。一旦他在乌格的大本营里扎根，那自然有办法慢慢让他们接受自己的信仰。
而对黑吾尔而言，他也同样承担着极大的风险。如若叶曦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重要人物，那么自己可能就会亲手用乌格的装备喂养出一批危险的敌人。
然而眼下却很难再去兼顾那么多了。黑烬氏族也许已经来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就看他能否带领族人走出身处的困境。
“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可以跟着你们回去。”
尽早落实合作，他就可以趁早观察一下乌格内部到底是个什么境况，而阿帕古丽们也可以尽快获得装备支持。
一念思定，叶曦转身从身后的卫队中挑出了四名战士，随后便跟着黑吾尔向乌格部落的方向返程。
很快，随着余下穴居人的返回，叶曦与乌格的交易也在一众族人间相互传递了起来。
“那个笨蛋，随随便便地在做些什么自大的决定啊？”
仗着源源不断的体力、在练习场上战斗得浑身淤青也毫不停歇的晨曦，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感觉到一股怒意充斥着胸膛。
不过正好，干脆就让他死在乌格手里...
不，不行，再怎么说也是另一个“我”，怎么可以让他随便就栽在别人手里？
这样想着，晨曦将手中的训练剑丢回了武器架上，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