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绿一般的树林尽头,是高耸入云的零城建筑物,即便离的很远,依旧清晰可见。
纵然实验室的坍塌,造成零城的面积衰减。
但这座城市依旧在。
无论它被核爆所波及,被人们所遗忘,还是病毒感染那些本就被辐射折磨的幸存者,让它们变得不成人样。
即便如此,这里依旧是白鸢与白魅的家。
家变成了一半,也不影响她们喜欢这座城市。
为了过去保留在此的回忆,她们拒绝了前往A市的机会,留在了零城。
森林与城市的交界,白鸢与白魅二人脱离了队伍,回到了她们那再外人看起来残破的故乡。
临走时,白鸢回过头,望向江曦一行人,感激道:“谢谢你们,帮我找回了姐姐。”
“千兮落姐姐,当年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身上也只有这个了,希望你能收下”
那是一颗品质一般的三阶晶核。
在A市它的价值并不昂贵,但也说不上便宜。
“妹妹的好意,我就收下了”千兮落伸出了手接过了她递过的三阶晶核,拉起了她的收说道:“兮落…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我自从救你的那一天开始,就想到有这么一天了。”
“只是没有想到时光飞逝,没有相处多久就要分别了。”
“当然……你也有自己的生活,姐姐我也不强求你继续陪着我”千兮落说到这里,从口袋中拿出了珍藏已久的手链。
灰夹白的配色,并不是很好看,却是千兮落花费了数个日夜,编制而成。
“不是很好看,对吧…”千兮落将手链轻放在她的手中,接着收紧她的五指将手链牢牢地握紧在掌心。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当做纪念品吧”
“嗯!我会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千兮落不舍得后退了几步,接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能开启新的生活,我很高兴…”讲到这里。
千兮落已经分不清,自己眼眶里的泪水,究竟是何种原因而泛滥的了。
离别的悲伤或未来的期望,千兮落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此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
“千小姐,感谢这些年对妹妹的照顾,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闲暇时间,你也能来看看她”白魅如此说着,但她们心里都清楚。
时间在这个末世极为珍贵。
“告别是为了再一次的相遇,小姐,离别的时候,你应当笑,而不是哭…”
白魅说完这句后,就带着妹妹,回到了她们共同的故乡,零城。
望向越发远去的背影,千兮落擦去眼眶内即将溢出的泪,等待了许久,这才跟着众人朝着零城边缘离去。
大半城市的塌陷,使她们只好围绕着零城的边缘前进。
原本用于集合的地点被塌陷所影响,她们不得不寻找另一处开阔点,以便发射的信号弹能被发现。
寻找的时间,并不久,一处宽阔的平地就很适合。
确认发射的信号弹,并不会被遮挡后,夜纤拿出了信号枪,朝向空中射出。
临近夕阳,蓝色信号弹的光芒在一片橘红中显得格外突兀。
与此同时,深陷沉思的然天,呆滞地将目光移向夕阳。
“难道我是出现幻觉了吗?夕阳竟然还有蓝色的…”
“蓝色?!”看着这突兀的场景,然天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信号弹吧!”困扰他数个小时的难题,在此刻被现实以最优的方式解开了。
意识到那很有可能是夜纤一行人,所发射的信号,然天顿时精神起来了。
他立即叫醒了在驾驶位上 午休的李容。
将自己所见告知他后,武装皮卡载着然天,向着那信号弹所发射的位置,急驰而去。
车辆沿着坍塌城市的边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寻找到了在空地休息的众人。
见到昔日好友,然天激动地冲向江曦,想要给予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就在他张开双臂,即将拥抱到江曦时,千兮落身旁的手下纷纷举起手中的枪,瞄向了他。
感受到一股寒意爬上背脊的他,脚下的步伐渐渐停了下来,张开的双臂立刻变成了高举的投降。
一副憋屈的模样。
“江曦,快让他们将枪收起来啊,走火了就完蛋了!”然天苦着脸请求道。
“谁叫你这么激动,和疯狗一样,不瞄你瞄谁?”江曦嘲笑似的看向他。
“小江曦,你们认识?”一旁的千兮落靠近她,提问道。
作为回应,她对着千兮落点了点头,接着回答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朋友,后续伤口的手术,就由她负责了。”
得知来人并不是感染体后,士兵们在千兮落的指示下,放下了瞄准的枪。
“难怪你让我注意一点,原来是这样啊~”千兮落打量着然天,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见面前不认识的少女露出如此表情,然天用家养的阿米巴原虫的思维来想都清楚。
肯定是江曦着家伙在少女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
“唉唉,我也没有那么不堪吧!”为了在少女面前正名,他也不顾之前窘迫的样子解释道。
“咳~就是呢~小江曦怎么能这么说好朋友呢?”千兮落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不断调侃着两人。
“唉~”江曦摊手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对于面前的两人,江曦只觉得他们就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玩笑话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久。
短暂的时间内,夕阳逐渐接近尾声,这让装甲卡车驾驶位上的李容有些急躁,催促着他们上车。
待到夜纤一行人均上车后,驾驶位上的李容,一脚油门,弹射起步,车辆很快消失在逐渐昏暗的夜幕中。
车上,江曦简单地讲述起千兮落身上伤势,提出希望然天进行手术的请求。
得知这一情况,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的然天一秒变脸,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碎石而已,既然做过消毒了,感染大概率是不可能是了,主要是……”他说话一顿,接着指了指药箱里的麻醉剂。
“这些量,最多只能保证她不会因为痛苦而晕过去,所以过程会很痛…”然天担忧地说着。
“麻醉?无非就痛点,我什么痛没有受过!”听到两人呢喃轻语的千兮落立即表示自己并不需要麻醉剂的抑制。
“你有这份勇气,那我就可以在手术时放心动手了”然天展现出一副平静的笑容,凝视着千兮落。
当然,麻醉并不会因为少女的一言两语就放弃使用。
所以然天所想做的,只是让又一位对痛苦无知的伤员,明白什么才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