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三小时直播终于要结束了。
杨宇只想快点结束这最后一局，而后光速下播。
因为现在他就是雨薇，所以他现在做任何事都十分拘束。
躲在他灵魂里的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程看起了少年的动作和表情，嘴角露出些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一个杀胚居然也有今天？”
“真的好想现在这个时候就干涉现实让所有人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
“不，或许这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
“要是哪一次我让他接受一次贪婪或者色欲的责罚，让他短时间失去全力并性转，在现实里看着她眼含泪水彻底软下来的样子岂不是更好？
那时候我应该也打得过她，不如到那时就......”
她在心底酝酿着某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而杨宇对此也起了反应，一瞬间，他突然就想打个喷嚏。
他竭力想要控制住，但还是没能克制得住。
这一举动反应在雨薇的身上，便是少女为了憋住喷嚏而不断努力着，眼睛微微眯起，小脸有些发红。
当她用小手捂住鼻子的时候，也发出一声很可爱的“阿嚏”。
这原本是杨宇想控制自己不发出奇怪的声音，好让观众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但他到底还是没能忍住。
而唯给他设置的变身器声音又太过软萌。
在这之后......
直播间节目效果再一次爆炸。
“卧槽！我没看错吧，刚刚那个表情我想看很久了！”
“女王的声音居然出人意料地软！爱了爱了！”
“已录屏，谢谢雨薇，今晚就对着这个声音冲。”
......
“系统提示：【澪】打赏了您233333火券。”
“系统提示：【我为仙帝】打赏了您100000火券。”
“系统提示：【星穹圆舞曲】打赏了您500000火券。”
......
事实情况是，他并没有暴露。
而今天的打赏也一下子飙升了好几倍。
“今天的你挺能干的嘛。”
直播结束不久，唯也醒了，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脑前看着今天的收入，俨然一副无良女老板的姿态。
“托你的福，我这个月的收益又能提升不少。”
“别说了......”
杨宇绝不想回忆起上午直播到最后的那一幕，“下次我直播能不开麦克风吗？”
“不行。”
“那记得把变声器调整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而且问题实在是太大了！”
.
下午，原本有工要打的杨宇依然没去打工。
通过翻阅手机和笔记，他记清了自己分别要做哪些工作。
今天下午和昨天下午的工作不重叠，所以他决定，今天继续摸鱼。
反正旷工半天又不会立刻被辞退。
修炼最重要。
六重元素融合已经提前完成，再度修炼《圣源书》，杨宇身边散发的气息也不再像昨天那般狂暴和失控。
虽然修炼速度降低了，但稳定性比昨天要高太多了，杨宇也能逐渐摸索到修炼《圣源书》的诀窍。
到最后，他惊喜地发现，《圣源书》是可以和《轮回之息》一起修炼的，二者恰好能够形成一种内外平衡。
几个小时的时间，身体已经无法再融入元素之力的时候，他已经将六重元素体成功修炼到百分之十七，他的身体强度提升到六阶八层，源气等阶则提升到四阶五层。
在将《苍穹图录》修习完毕后，他则是闭上了双眼，静静地感受起了空间的流动。
以意念催动，在周边创造出一片小型的空间立场，或是压缩，或是震荡，但无论尝试几次，他还是无法做到破碎空间。
想达到破碎的高度，他依旧需要用到武器。
“你就是这么利用空间法则的？”
少女的声音冷不丁在他背后响起，当杨宇睁眼回头的时候，莳不知道什么事实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仔细注视起不远处即将消散的空间力场。
“怎么了吗？”
杨宇有些困惑。
“我就说昨天虽然感受到了空间封锁，但怎么那么别扭......”
莳叹了口气，“原来你动用空间之力的方法这么原始吗？
现在看来，你能这么短的时间掌握空间封锁，还能做到那种程度，真的是个奇迹。”
“......”
“你动用空间之力，是以灵魂力强行控制空间流动完成的吧？”
“是。”
“这是对我神血的亵渎！”
少女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
杨宇觉得自己被骂了，但一时半会儿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听着，我给你的那滴神血里所蕴含的，是最本源最究极的空间法则能力。
不要愚蠢地认为调用空间之力是用意念强行操控，拥有着神血，你就是空间法则的主人，是它们该向你朝拜，而非你去费力地一个个控制它们！”
“忘掉自己，成为空间，融入空间，然后......掌控空间。”
莳淡淡开口。
而话音落下的瞬间，杨宇甚至没感受到任何征兆，莳身边的空间就这么出现了一道狭长的裂痕，伴随着“咔咔”的声响，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数重裂缝。
如是言出法随，少女瞳孔中复杂的阵法回路层叠亮起，古老的威严散发开来，将她渲染得如同是穿越时空而来的久远神明。
不过这种状态持续不过三秒，三秒后莳的瞳孔就变得忽明忽灭起来，威能消散，她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空间法则是这么用的，明白了吗？”
她低头看向坐着的杨宇。
“....好像是有点明白了。”
杨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纵使有着前世经验，莳的话还是听得他有些云里雾里。
“多谢。”
“呵......你以为我是在教你吗？我只是实在看不下去你这个笨蛋修炼空间法则的方式罢了。
别以为我就会把今天早上那件事给忘了。”
莳眉头一挑，双手交叉在胸，很是不爽地转过身去，准备再度消散。
“早上的事...我想我该说声抱歉？”
可就在这时，杨宇的话又令她停在了原地。
“哈？”
“我检查过一遍了，自己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而一想到你早上的表情和举动，我突然觉得，自己当时的话可能挺不负责的。
你自称系统，我也下意识把你当作没有感情的系统，但现在看来......我并不该否认你作为少女的存在。
你的情绪，你的举动，并不是单纯的系统可以模拟出来的。”
杨宇说着，也苦笑一声，“所以，抱歉。”
“我我我......”
莳从没有料到这个杀胚居然也有突然朝自己道歉的一天，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有点失态。
“其实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啦...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好像是我迷迷糊糊从碎片里出来的，因为太累的缘故不小心把你当成抱枕就睡着了......”
“......”
“......”
两人对视数十秒，到最后，看着莳傻乎乎的样子，杨宇突然笑了。
莳仿佛被传染了一样，很快也跟着笑了。
“哈...哈哈哈......什么嘛，你这个杀胚有一天居然也会对我露出这种表情。”
她笑得恣意夸张，甚至于眼角都要渗出些泪水。
两人之间某种看不见的墙壁，似乎被破开了一些。
“所以说，你的迷迷糊糊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还不是一直待在你的灵魂里，让我总觉得有点害怕，就好像你的灵魂里藏着大恐怖和不详。”
“那我过段时间是不是身上还要长出红毛？”
“不至于不至于。”
“恐怖和不详，会和我的权能以及至高意志有关吗？”
“我觉得这和权能与七罪轮回无关，这是你的自身的特质，而非后天的事物赋予。”
“我觉得我还挺正常的。”
杨宇回答。
“是吗...那也可能是你对我的杀意过于浓重了，导致我产生了误判。”
“......你的回答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要练习空间法则吗，干脆趁热打铁，我教你。”
莳及时岔开了话题，“在空间领域，我是世界最强，不接受任何反驳。”
“是吗？”
“是啊，等本美少女恢复了真正的力量，绝对能凌驾在你之上，到时候你要是惹了什么麻烦我可以立刻将你带走，就算是【至高意志】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也一定能将你传送走，保护好你。”
“先能挡住我的钢笔再说吧。”
“你......”
......
偶尔的拌嘴倒也有趣。
但更重要的是两人心底某种心结的解开，虽然没有彻底打破隔阂，但那无形的墙壁终归是薄了。
杨宇始终是觉得莳的话语很不靠谱，也因此没有放在心上。
保护，怎么都会是变成他保护她才对。
只是......
少女并没有说谎。
在很多年后，那个遥远而陌生的未来里，她确实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