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什么了，安士白？”小紫察觉到了安士白的异样便来到了他的身边，在她的眼里，安士白身前只是一片空地罢了。
“这个男人，在被吸血鬼带走时意识非常清醒。”
“欸，他，他知道对方是吸血鬼吗？”
“也许不了解吸血鬼这个概念，但他知道那不是人类。”安士白冷冷地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紫转过头盯着安士白。
恶魔大公冷笑一声：“我闻得出吸血鬼身上独有的臭味儿。”
“臭味儿？”身为人类的小紫完全无法理解安士白在说什么。
“对，臭味儿，刚从魔界来到人间，还来不及散去身上的野兽气息就忙着杀人的臭味儿。”
听了安士白的解释，小紫颇为无奈地用手捂住了脸：
“那证据呢，有没有更为直接的，可以让我这个人类理解的证据呢？”
“这满眼都是证据。”安士白指着案发现场的空地说道，在他的视野里，这里遍布吸血鬼的足迹，但唯独没有魔法被使用的痕迹。
“唉，我们还是去问问和死者有过接触的人吧...”小紫失望地摇了摇头，打算前往被害人生前打工的工地，可就在她转过身时，安士白猛地用力拉住了她的胳膊。
小紫惊讶地回过头去，她的视线对上了安士白冷漠的脸庞。
有些不拘小节的少女现在才意识到，她正和一个完全不熟悉的成年男人处在一个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的环境之中，而且自己还穿了露脐装短袖配短裤。在这一瞬间，她的额头分泌了几滴汗珠。
“怎么了？”小紫的语气有些轻微地颤抖，她突然有种想要奔跑的冲动，而且这份冲动正随着安士白接触她的时间越长而变得越强烈。
“你说你对恶魔感到好奇，那如果有一只真正的恶魔站在你的面前，你会跟着他来到这种地方吗？”安士白直勾勾地盯着小紫的脸，这一动作很不礼貌，但现在小紫反而对于安士白没有看她身体其他的部位而感到庆幸。
她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现在不就在干这种事情吗？”
“不，”安士白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我是说一只展露了自己真正相貌的恶魔，那可不是人类的脸和身体。”
“唔...”听了安士白的假设，小紫也变得犹豫起来，喜欢超自然的她很清楚，传说故事或者是经书中描写的恶魔可比世界上最恐怖的恐怖电影中的恶魔还要可怕得多。
“我，应该不会吧，毕竟到时候，我的本能应该会控制我自己逃命吧？”
听了这个回答，安士白冷哼一声，松开了手：“叶公好龙罢了，不过还算诚实。”
小紫收回了自己的手腕，她发现被安士白握紧的地方已经开始有些变紫了，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居然用了很大的力气想要挣脱。她再次看向了安士白，外表是人类的，其貌不扬的少年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表情异常严峻。小紫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的心中甚至还有些愧疚，和安士白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这个人从未主动联系过自己，甚至在校内偶遇时，也仅仅只会简单地点个头，明明现在是夏天，师范学校内很多女生都穿着清凉，但这个男生也很少抬起头看谁，就是这样一个孤僻奇怪的人，应该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吧？
而且，他还自称自己是恶魔，估计脑子也不太...
一想到这里，小紫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温柔了一些：“安士白，要不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发现...”
“这不对，小紫，这不对。”安士白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几百年了，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人类对于恶魔的崇拜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怎么会有人愿意跟着恶魔奔向死亡，除非，除非那个恶魔真的有光环...”
一想到这种可能，安士白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他的记忆里，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的吸血鬼千年之前就已经死去，难道是被复活了吗？
“好像利维坦在大海里研究着操纵死尸的法术，会不会是他...不不不，地狱之主路西法可以直接取回吸血鬼始祖的魂魄，他也有可能，但是我已经几百年没和路西法见过面了，连这一代的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别西卜倒也会做这种事，不过比起对我使坏，他和玛门的矛盾才更深一些吧...”
但无论是他想象中的任何一位大公与他为敌，安士白都会面临巨大的麻烦。
“那个，安士白，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但听你的意思，你好像确定了这只吸血鬼是一只实力强大的恶魔咯？”
“当然，这有这样，他才能通过不使用魔法的方式去吸引人类的主动跟随。”
“可...”小紫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可什么？”
“会不会是死者主动跟着吸血鬼呢？”
安士白翻了翻白眼：“你在说什么呢，刚才我不是问你了，对于恶魔感兴趣的你都不愿意跟着恶魔，更何况是一个普通人。”
“但就如你所说，我对于超自然的喜欢就像是叶公好龙，万一死者和我不一样呢。”
“不一样？”安士白不屑地笑了笑：“恶魔可不是慈善家，就算跟着恶魔也什么都得不到，除了...死亡，等等，你是说...”
“不是总会有人在遭受病痛折磨时说道‘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吗？”小紫猜测道。
在明白小紫的意思后，安士白脸上的不屑更重了：“你要搞清楚，说出这种话的人并不是真的想死，他们只是想发泄心中的痛苦，他们并不是主动选择死亡的，千年以来，从没有人会选择主动死亡。你以为的主动不过是坦然接受或者被迫承担罢了。”
“总之去问问周围的人吧，到时候不就知道吗。”
看到小紫不太服气的表情，安士白并没有再继续解释，他明白小紫是不会理解这层意思的。
恶魔在人类心目中便意味着死亡，如果一个人主动向恶魔靠近，那就意味他主动选择了死亡。安士白曾亲眼看见，遭受病痛折磨了数十年一心求死的老人在目睹恶魔的真容后大呼救命。
没有人不畏惧死亡，所以人类才会被神蛊惑。
安士白清楚地知道这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