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没熄灯,夏言他拿起包装盒看了一眼,上面写俩字:蓝宇。
演员还有些眼熟。
夏言有点纳闷,这啥片啊,怎么封皮上印了俩男人还不穿上衣呢。
懂了,可能是动作大片,终结者那种的!
夏言还就爱看这种电影,拳拳到肉,打的痛快。
他这个人,没什么追求,就喜欢看这种商业大片!
文艺片也不错,就是看的心累。
他放下包装盒看了一眼身旁的韩老师,却见她这个时候也正好看过来。视线交汇,微微顿了顿。
她说:“我熄灯了?”
“啊,喔……”
关了灯,客厅里黑漆漆一片,只有投影仪一层细微的光。
夏言他忽然感觉心里有些憋闷,头晕,想吐。
就像是他第一次去电影院一样。
夏言狠狠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拉开拉环,狠狠灌了两大口,这才感觉好一些。
电影正式开始,他渐渐投入了剧情。
男一男二,一个高大威猛,男人味十足。一个年轻帅气,十足的画中公子。
看着看着,夏言忽然感觉不对劲了。
当男主角开始激情戏码的时候,夏言吓的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韩……韩老师,这是什么啊!”
“哎哟,你脸红啦?”她微弯着唇角,坏笑着看向夏言。
“来,让我看看。”
她几乎贴到夏言面前,那张脸尽在咫尺,唇边还沾染着点点油星,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那张好看的脸上,染着一层红晕。
酒精作用下,夏言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爆裂开来。
幕布上放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他想退,却无处可退,身子僵在原处,动弹不得。
“夏言。”热气喷在夏言脸上,她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而且许多热恋中的情侣都曾问过对方的问题。
“夏言,你喜欢我吗。”
他想点头,但最终还是没有。
他奋力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音节,恩了一声。
她说:“你看,他们在吻呢。”
夏言越过那张脸,看向后面的幕布,果然,男主角正在激吻。
她说:“你呢?”
夏言微微一顿。
我呢?我当然,我当然也想了。
啊,不过不是跟男主角,而是你啊,我的老师。
他正想开口,那张脸却收了回去。
韩老师她扯开拉环,吨吨吨,将那罐300毫升的啤酒一饮而尽,却有几口没有吞咽下去,而是含在嘴里。
然后她就这么凑过来,没有给夏言半点反应的时间,便和他重合在了一起。
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抓着夏言脑后的头发,尽可能的贴向自己,温暖的酒液不断的被夏言吞咽下去。
随着啤酒入喉,夏言他的瞳孔渐渐放大,放大,再放大。
酒味,肉香,还有来自沐浴露的香味,混杂着她发梢间的味道。
夏言承认,他醉了。
真的醉了。
从头到脚,全部都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们分开,夏言有些怅然若失。
许是酒意上涌,他感觉头脑有些发涨。
屏幕里,男主角正讲着台词。
一个说,“你可能不相信,我是真喜欢你。”
另一个说,“你可能也不知道,我也真喜欢你。”
“……”
韩老师轻声说:“你可能不相信,我是真喜欢你。”
夏言他狠狠将脑袋晃了又晃,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回忆着刚刚一瞬间听到的台词。然后才说:“你可能也不知道,我也……真喜欢你。”
“哼哼……”
她意味不明的笑着,然后,将那双不着寸缕的长腿架在了夏言腿上。
“走累了,帮我揉揉。”
“好。”
他轻声应和着,手上慢慢的按着她的脚踝,然后是足弓,然后,是脚趾。
没有什么白丝黑丝肉丝之类乱七八糟的XP,那就是一双不着寸缕的脚。
真的很平常。
似乎是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夏言说:“老师,你怎么都看这种电影的啊。”
“不行吗?”她还是那副意味不明的样子:“我作为一个成年女性,喜欢看这种电影不是也理所应当吗?”
夏言苦笑:“你该不会打算让我这个样子吧。”
“那当然不会。”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你只能和我这样子,其他人一概不行。”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行。”
“是吗。”
夏言叹了口气:“坏老师。”
她也跟着说:“坏学生。”
“老师,坏还是你坏。”
“是吗?可我怎么觉着,还是你更坏啊?”
夏言不说话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他直勾勾看着桌子上,凌乱鸡骨头当中的啤酒罐,选了一个没开过的拉开拉环,学着韩老师的样子吨吨吨喝了一整罐,脸也凑了过去。
“是哦,看来你只有喝了酒才会这么勇吗。”
她笑笑,没拒绝,坦然承受。
互换了酒水以后,她也开了一罐,如法炮制。
说是喝酒,其实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喝酒而喝酒了,倒不如说,是为了交换彼此间的感情。
一罐。
然后是两罐。
三罐……
最后,一打啤酒喝的一干二净,桌子上只剩下一片鸡骨头。夏言那边的鸡骨头,拼了个肯基基爷爷的图案,但只拼了一半。
他已经没了声音,两只眼皮打架。
然后酒意上涌,夏言就一头倒了下去。
韩老师伸出手去,揽着夏言的肩膀,让他靠过来,然后就这么将夏言抱在胸前躺着。
她脸上还有着些许的红晕,但眼睛却是晶亮的。
她当然没醉,因她的酒量一直都很好。不要说是这种300毫升的酒,就算是换成550毫升的标准装都不行。
换成同等数量的白酒还有些希望。
但对于夏言而言,是真的已经不行了。
幕布上,电影已经放完了,正播放着演职员表。
“不行就不要喝了,何必那么逞强呢?”
她叹了口气,按了按夏言的鼻尖,像是在按门铃一样。
她自顾自的说着:“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是你?哦,也是,你已经听不到了。”
“不过就是这样子才可以说啊,不然岂不是有损老师的形象?”
她轻拍着夏言的肩膀,就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一样,慢条斯理的讲述着。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因为家里的一些情况,我刚刚到这边来。没有我熟悉的一切,也没有任何认识的人,当我从夜里醒来,这栋阴冷孤寂的房子对我而言就像是会吃人的怪物。”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浪迹雪原,无处栖身的旅鸟罢了。”
“很孤独。真的,我很孤独。”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她充满磁性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讲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