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崛起

作者:黑涤黯心 更新时间:2021/6/9 13:55:17 字数:7323

206号房间。

麟旭跪倒在磨砂地面上,双手捂膛急促地呼吸着。

就在刚刚,为了击退十几只老鼠以给谢浩然争取进房间的时间,他把全身的原力一次性迸发了出去,然而,却收效甚微、仅仅只是轰退了正面的五只,导致谢浩然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侧面的两只老鼠牵制住了。

现在,谢浩然在门前巍然屹立,利用咬穿他臂骨的那两只的躯干以及自己的上半身挡住门外其它跳跃和扑进的老鼠。强撑中,随着两侧累赘的颚骨开合与扭动,鲜血成股从谢浩然臂上的血洞流出。体质强化时他不至于被咬碎骨头,但神经系统为了掌握额外的力量却变得更为敏感,便低低呜咽着徒劳忍耐、不知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糟了。”班长奔跑之时看见不远处的这幅场景,表情出现了丝丝波动。他回头一看、嘴唇更加下拗,便长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叽叽叽!”

门外那些老鼠发现了奔来的班长,除了咬住谢浩然的,共十二只被拒之门外的那些都向着独臂少年驱动四肢而来。

二者即将交接之时,班长仅距离鼠群不过三米。他俶然睁开双眼、倾斜自己的身体,猛一踏地面后,跃起,在墙上连踩两脚,最后用力蹬踏、于空中转出优雅的前空翻后滚落在地上。连续滚动五圈缓冲坠击力量,班长迅速用左手撑起身体,又在自己大腿划出一道滴血的伤痕,冲向了破损的大消防门。

有八只老鼠愤怒咆哮着继续追他而去,而还有四只,却反向,向后面一脸震惊而僵硬无比的刘佳心冲来。

“你干嘛!”胡赛恼怒地从后面推压刘佳心。两人同时倒下,躲过只飞扑而来的小型老鼠。形势不妙,胡赛扒墙、拼了命地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摇晃站起,拿出电击棒,想用它来挡住接连而来的老鼠,但过于害怕、能力不足的他最终还是只能把电击棒勉强卡在第二个发动了攻势的老鼠的嘴巴里,腿腹还被挤占周围、从间隙中伸出的其他鼠爪撕下一块块的血肉。

老鼠见了血,彻底无视唾手可得的刘佳心、只向着附近的胡赛扑挤,但是,总有老鼠从侧面绕来偷袭,胡赛只能以不断后退的方式防止身体被倾覆。

“快想办法!”他勉强挤出一句话。

啊啊,再这样下去就死定了。刘佳心急迫地扫视周围,心道:吃晶块的话可以提供原力,老谢肯定在保护旭,没有看到麟旭出来就说明他现在没有原力、是在修炼,那么唯一可以帮助我们战胜困境的办法就只有…

“决定了。”刘佳心一狠,伸手够到此地那些已经被麟旭炸死的小老鼠头颅上,从发出吧吱吧吱声音的焦肉骨下面抠出透明珠子;背后的那只小老鼠很快又扑了回来,他看准时机趴紧地面,让对方从头上堪堪飞过、骨碌碌滚到了胡赛挡住的鼠群里,而后急喊:“胡赛抗住!”

胡赛咯吱咯吱响地紧咬牙关、肌肉紧绷,尽全力阻止面前的老鼠向前扑进,还要时刻抖动身躯防止侧面的老鼠轻而易举撕下自己身上的肉,没有功夫回答。

回首一看,背后,两只巨大的老鼠行动还算缓慢,距离他们仍有七十余米远。刘佳心心跳如打腰鼓、连视野都昏暗了一分,慌忙地站起、四处去寻焦鼠。

随着地面震动加剧,两只大老鼠终是近了,但刘佳心才堪堪收集了五个晶块。

他担忧地回看一眼胡赛,蹲下后从唇色苍白、紧闭着眼睛、还让了位置的谢浩然身边的缝隙滚挤了过去。

房间内,果然是汗如雨下,一只手撑着地板瘫坐在地的麟旭。

“这些都给你!”刘佳心急喊。

麟旭恍惚着抬脸,舔舔嘴唇、突然露出勉强的笑容。接下晶块后,他一只手把它们统统灌进喉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刘佳心帮忙扶起,匆促道:“快去外面,胡赛撑不住了!”

“嗯。”麟旭一瘸一拐步行至门前。他操控着两个火条,让它们分别在咬住谢浩然的两只老鼠的眼睛上炸开。

遭受重击,啃咬着臂肉的两个老鼠嘶叫着后退,倒地挣扎前最后还扯下谢浩然的一大块皮肉;谢浩然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身体一阵哆嗦,但刘佳心已经来到他的旁边、用发出柔和光芒的手按住他的伤口。

两人的目光,倒映着缓缓走出去的麟旭。

门外,胡赛握紧电击棒的涨红之手急剧抖动。这时,由于一只老鼠忽然拍开了他的右腿,受力不均的他惨叫一声被面前的那只老鼠撞飞出去,滚落到了那两只大型老鼠的脚下;大型老鼠巨声咆哮,抬爪、下压;胡赛满头大汗,拼命驱动自己在地上反向连续滚动才勉强躲了它们的攻击。

接着向前踩踏,大老鼠不急不缓地发动攻势。那刀子似的猩红利爪,估计只要被碰到哪怕一下,半条命都会消失掉的。

心知再怎么滚下去也不可能逃到它们的有效攻击距离之外,情急之下胡赛两手往地上一拍,身体一瞬之间轻量化,以躺着的姿势飞向空中划出了六七米,头着地轻轻摔在地上。小老鼠眼睁睁看着唾手可得的美餐飞到身后,躁动着纷纷转身。

胡赛努力想要抬头、手指也在抽动,但是,他脑海里充斥着的闪光还是吞没了其剧痛的意识。

“够拼的…加油吧,了结这些怪物!”目睹如此场景的麟旭缓缓来到道路的中央,守在胡赛身前的同时,以一人的身躯直面鼠群。

近十只小老鼠、两个大老鼠,气势汹汹、从正前方向轰隆隆地踏来。它们眨巴猩红的眼睛、流下饥饿的涎液,喘息和咆哮,在庞大身躯的加持下让人心生无可战胜的死亡恐惧。

麟旭松开咬紧后鲜血淋漓的嘴唇,露出豪放的笑容。抬起手臂,他圈握的手中缓缓形成了一个火焰剑柄,其成一根光滑铁棒状,表无雕饰、光纹流窜,紧接着,一把散发着灼灼气息的剑从剑柄开始被火焰塑造而成,那剑镡朴实无华、剑身未经雕琢,可是,略显昏暗的走廊却如暴露在烈阳之下般溢满光芒,绝望的暗已经被驱散了啊!

“叽!”,最前方的大老鼠裂开滴落着红色唾液的血盆大嘴,向他咬去。

“呀啊!”麟旭后退一步,执剑的双手斜劈而下。火焰剑在空中划过一道模糊又光亮的半圆,砍在最前面那个大老鼠的脑门上,灼刃伤便没入了其额头大约一尺的深度。褐黄色的火焰陡然灭明,剑身好似遭受混浊的冲击而幻变成破碎的乱形,完全不再是把剑的样子。此时看麟旭,脸上布满交汇的汗液、且在其眼睛渗汗后可见那表面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密集——仅是维持剑体也对他的精神伤害极大,让他的脑海里几乎只剩下了进攻的意愿以及燃烧的火焰。

一号大老鼠受创的贯耳悲鸣声就像远古尖啸的巨兽,让众小老鼠战栗着停下、让谢浩然和刘佳心的身体发颤。麟旭的第一击没有造成可观的致命伤,另一只大老鼠此刻却又袭来,麟旭咳嗽着,手里的剑迟缓成型,他看准爪子的挥击方向,将火焰剑逆势捅进挥来的巨大爪心中、直至剑身没入了其中一半,接着大吼着用劲戳穿了它!

攻击奏效的同时、也意味着麟旭自己也被手中之剑禁锢,大老鼠应激挥手,他便被敌人残余的力道狠狠拍在了墙壁上、连裂缝都出来了几道。吐出一口火辣的闷血,麟旭当前的位置让其他的怪物短暂丢失了视野、呆愣了秒余时间。

这一次剑身再次急剧变化,火焰暗淡极多,甚至连体型都缩水了;随之,二号大老鼠痛苦地放下爪子,垂落的力道顺势扯碎了麟旭的一半火焰剑,让本就不堪的光芒更雪上加霜。

楞了会,那些小老鼠看见火光消散,几乎人性化地喜悦尖叫,集体绕过二号大老鼠向前扑进。刘佳心看的是心急如焚,但却没有办法行动,这时候谢浩然忽然道:“佳心,你快找晶块给旭哥吧,我没事。”

“浑身都是血还没事!”刘佳心急言。

“佳心…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谢浩然长嘶一声,挣脱对方洁白光芒的手,踉跄两步坐到了地上;刘佳心苦笑。是啊,这可是生死的关键,怎么能不顾大局、肆意按照内心的想法行动呢。我们的普通异能,都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啊…

他驾住躺在门边胡赛的双腿,把他拖进房间内,关上门,而后于麟旭的身后迅速捡拾地上老鼠脑壳里的晶块。

“坚持。”

通过灼烧自己的皮肤,剧痛让少年再次接回了身体的操作权,便从墙上挣脱下来、克服了全身的麻痹,下一瞬间,聚簇的小老鼠们连番浪涌而前。

麟旭移五步躲过三只小老鼠齐扑,左手轻挥射出一道流水状之火又击中第二批扑来的老鼠们的眼睛,把它们尽数拦在了远处,再使出火焰腿将前者三位一起踹飞。

第一只大老鼠鸣叫,顶着正燃蚀着的额头,爪子与大嘴同时攻击过来。麟旭用残破的火焰小剑抵挡抓击,张口就吐出条火焰、喷进大老鼠极力撑开的口腔,令其在老鼠的喉管中爆炸。

嘭!那只大家伙又一次哀鸣,退后好几步。

最后一批的三只小老鼠从两只大老鼠中间的缺口跑来,麟旭眼睑一沉,左手包裹上流动模样的火焰,直线横挥,溅射的液态火就将这三只的脸全部遮蔽、粘紧、烧糊,少许火液也洒落在其它怪物的身上,造成连续的烧蚀效果,延缓它们的行动。

二号大老鼠走动不稳,瘫着半边身子用大嘴做撕咬状攻来。麟旭急于抵挡但时间却不够用,只来得及将火焰小剑捅进老鼠的嘴里以求最大化击伤目标,是以,大老鼠的利齿磕啃到了麟旭的前臂,蹭出一轮迸溅的血花、连白骨都看得见;麟旭扭曲脸忍耐,怒吼着操控火焰小剑在老鼠嘴中完全爆开,刹那间,炽热的冲击把老鼠震得倒滑出米,把他也震飞到了空中。

不行,就算现在火可以被我影响、减少灼伤,但这样子爆炸还是太…

“呃呜…嘶…”

坠落在地上连续滚动几圈后,全身淤伤的麟旭正好滑撞到了蹲下捡拾晶块的刘佳心的背部,他哇地吐出一大滩带着血丝的黄色苦水,捂住肚子不停地纠缠双腿,还持续发出干呕声。

刘佳心马上回头。他黑色的眼珠之中倒映着仰头、不停把嘴里的焦肉血皮甩开的大老鼠。目光呆呆的,把手里握紧的三颗晶块塞进麟旭的嘴里。

咳…!咳…

果然及时啊…佳心,这样的痛根本就不算什么对吧,我们早就经历过、我们理所应当是痛苦的。只需谨记昔日冤屈,让愤怒和仇恨的力量大于一切,那么就算五脏六腑都殂坏又如何、就算是死亡,又能耐我何!

“上!”

麟旭嚼破晶块,把碎液与血丝一同吞咽,闷哼一声后他忍着剧痛怒吼而起。额头上是大雨一样坠落的汗,他强制利用了肚里的原力、能量也突兀得到了大幅度补充,于是手里的剑再次熊熊燃烧,舞剑前冲,一剑斩向二号大老鼠的脸颊;麟旭没有练过剑、只是拼尽自己的力量挥砍,剑体就卡在了老鼠的眼窝子里。

他先于老鼠发出怒啸并绷紧身体的青筋肌肉,自身后撤两米,在脑海中引爆了火焰剑。剑身刹那便爆开。老鼠的整张脸带牙齿顿时于爆炸声中化为糊黑的一片,而后它沉重倒在了地上。

剑没了…要让这两大的都不能行动!

麟旭眼珠子轻微一转,看向一号大老鼠,手里又出现了一颗火焰小刀。他捏着刀尖,猛地丢了出去,其在空中划过一道并不遵守物理规则的弧线,扎进老鼠的后腿上的皮毛,然后爆炸开来。

“叽!”第一只大老鼠哀嚎一声,侧倒在地,对着墙壁舞动同样仅剩的三个肢体。

“这头疼还停不住了…给我醒着!”感到大脑仿佛被木槌砸中般偏痛,他狠狠咬了口本就不成型的嘴唇,又接连蹒跚几步、左手成鸡爪状死死掐住太阳穴,只为让肉体的痛苦大过精神的疲乏。于是,依靠压榨脑海里的想象力,少年的右手上又缓缓出现了一把火焰小匕首。

喉咙焦黑、呼吸带着粗重噪杂复音的二号大老鼠蹒跚着,用它最后的力量再次冲向麟旭。

“去死!”麟旭大吼,双手持握着匕首,带着它径直捅进老鼠抓击而来的腕骨里,然后,持续冲刺、角力,将匕首刺向更深的地方。

“吼!”大老鼠疯狂抖动着自己的身体、甩动那一只前臂,想要挣脱。

你…逃不了了。

麟旭松开握紧的手,后退,就要绷紧神经引爆深嵌在鼠爪中的火刀,但因为心中的疲惫和大脑的剧痛,麟旭变得迟钝,左肱肌在预判老鼠的攻击轨迹失败后被利爪撕裂,鲜红的液体喷涌而出。他耷拉着肩,哆嗦着踉跄着,恍惚的视线中,对面的怪物仿佛变成了张牙舞爪、囚首垢面的父亲形象。

无尽的不甘涌上心头,愤怒的血液沸腾心灵。

“伤口再多又如何,痛苦就算再多又如何!我,早已把它们化作了延续生命的唯一意义,只有它们,证明我还活着…!”

末世…绝不能在有任何无力感,心脏就算爆开,也不能让他们看到失望…胜利,只有胜利证明我的正确,所以,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能倒下。啊,仇恨,黑暗,给我激昂,给我宣泄!向这个世界证明你们不是需要被排除的东西!!

麟旭眉头拧紧、额上绷出了个川字。

“喝啊!”他后仰着、手绷紧为爪状,面向天空方向咆哮、心中之火澎湃。这一次的爆炸,是他把内心的仇恨与身体的疼痛所结合的产物,是他对过去的一次,怒号。

嘭!!

随着一声巨大轰响,二号老鼠的整个右前爪全部消失,那些断裂的骨头筋肌垂落在了混浊的空气中。它蔼蔼地惨叫,倒在原地再也无法站起来,至此两只大老鼠才终于都落败。

“叽叽叽…”

十几只小老鼠本一直缩在后头准备偷袭,中途自以为抓住机会的也都被麟旭弄瞎了眼。如今感受到自己的老大在渐渐失去生命,它们似乎连战意都下降了,微弱地叫着、缩成一圈,再不敢上前。

“现在,是谁站到了最后?”,麟旭的理智在愤怒中殆尽,自己的生命毫不重要、想要和口吐污言秽语的死敌同归于尽的想法笼罩了他,爆动和溅落的血液快要把他染成一个血人。于是,少年的面庞完全狰狞和扭曲了。

“再来啊!怎么不敢了?!是不是怕死呀!”,他大力地敲打着太阳穴,然而却一丝火也唤不出,就像个坠落凡间无助和骄傲的魔鬼,“你们这些该死的人类,最喜欢看戏、不给祥子一辆车、不给人活路,全都,全都要…!”

“今天陪你一块在手上画画吧。”刘佳心来到了麟旭后面,把手上刚刚抠出的两颗晶块塞进了他捏紧的拳头里,打断了他的疯狂。

那一刻,所有的混乱都消散在了潋滟的水光中,所有的爆发都弥灭在了本是纯黑世界的碎片里。

刘佳心再次离开,匆匆去寻晶块,脚步声远去。

麟旭嘴角平复、咽下了自己的血,渐渐把紧握的红色拳头松开了。

他知道自己把这些没有思想的老鼠当做曾经的一个个大人了,这样的报复是不对的、是错误的,是让自己“堕入黑暗的”。是啊,经历过很多但从来不敢反抗,现在一旦拥有了力量就会根本无法控制地沉醉在复仇的**中。但是,目标不对,我正在扭曲、失去了复仇的合理性。

彻骨的寒冷包裹了浑身浴血的少年。

过去,人类的有些话是不可能不被烙印在心脏中的。

“SB中二病,叫NM啊!滚!”

“垃圾,这么差的成绩我用脚都能考出来~你脑子里是不是空的啊?”

“整天就知道挂着B童年的事,几岁了?”

“等你到社会就知道现在有多蠢了好吧,不想废话。”

“又没多厉害装什么!活着干嘛呦我的天呐~辣眼睛!”

“还尿床,我打死你了!再这样?敢再这样?!”

“败家子!我养你干嘛的?能不能像别人家小孩一样听话啊!”

“你是我带过的学生里最让人恶心的。真的,这种学生就不要浪费教育资源了,反正也是社会蛆虫。”

太多了,多到,连这些话都记不清全部了。

……

“旭旭啊,这道题我来教你…嗳我擦!怎么和刚才那道不一样啊,这不是一本书吗!”

“旭哥,跟我去跑步呗,你都瘦成啥样了。锻炼好了紧急逃生跑得更快哦!”

“这个剧情,我觉得女主角不能在这个场景喜欢你的男主角啊,因为他还没爆发自己的人格魅力,反正不好。”

过去的阴影,挥之不去、不可触碰,也犹记得当年,四个人谈天说地。

我的内心究竟怎么想。

火焰在四周徐徐跳动;痛苦,如今是为了保护伙伴而引导。

他们还在呢。

…那么,我想向安静、美好的一方靠近。说好共同变强、到达世界顶端的,如果却在自怨自艾的无涯之戚中叹息髀肉,甚至成为一个本身与俗世方圆枘凿的双边者,便是无根之萍。我,还是一个人类。理解,但是不会原谅仇人,这是原则;不被世人理解,横眉冷对千夫所指,这是无可奈何。童年之记忆不能这样怨怼地消耗掉,它不该被我用来佐证诋毁什么,而是保持初心唯一可靠的记忆…那天,佳心这么和班长说过,果然他的过去比我还要可怕。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停止脚步甚至倒退的权力,这是一条单向路,我必须尽早承担责任,保护好每一个值得之人。从来没有想要和谁作对,但奸佞的小人和可憎的愚者总是把我往绝望的深渊推搡。不要再亦步亦趋地跟随他们的脚步追逐名利了,此刻黑暗的记忆就是最好的力量来源,踏着末日辉光,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一切阴谋,让所有大言不惭的人跪服!

“只要我想,就能做到。”

何必迷茫。

麟旭布纵血纹的右手上扬。

最后两个晶块的原力成为了他谢幕曲的道白。心中,光明的风暴洗涤着幽暗怨怼;心中,无匹火焰在无限的空间闪耀。

然后,他的右手向下挥动。

一阵如低矮龙卷风形状、风眼围绕周身、风体巨大的火焰凭空刮起,在他的四周急促旋转。每一个线条都是那么的清晰,每一个形状都是那么的规律,旋风之态犹如自然之景,成就了生命的奇迹。呜呜声之间,所有接触的老鼠的前半身都被强劲的冲击力和爆裂的火焰烧蚀为焦粉、在扭转的劲气中飘飞四散。随后,强大的风压让少年衣襟飞扬飘荡;绚烂的火焰令周围昏暗的世界充满亮色。

这是,只在那短短时间内发生的奇迹。除了他,没有人目睹。

埋没在灰烬中的过去终究是个人的记忆罢了。如果忘却和消费自己的曾经,那么就连一丝的心之力量都无法唤醒,做不出任何改变。铭记我的过去是为了警示现在的堕落,也为了心中那份仅存的名为“希望”的奇迹。

要把痛苦的记忆,回报在正确的敌人身上。

火焰迅速消失,正如奇迹发生的那一刻于跌宕人生中的短暂现世。一颗颗晶块在那片刻的绝强攻击中滚落在地上,清脆的犹如铃儿在作响。

“结束了吧。”麟旭酸痛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他直直地平倒在地发出嘭的一声,右臂遮挡住眼睛长长地呼吸着,就连刚才被咬穿而白骨淌血的手臂也完全没放在心上。片刻后,麟旭看着不远处的朋友,眼眸平静地开合间精神飘飞而去,终于昏睡了。

“我就知道有这异能的旭哥战无不胜。”,刘佳心已回过头。刚才的动静很大、但他只看到了一只只化为粉尘的老鼠和那平静安宁的脸庞。

可以放心去治疗了。用袖子擦掉汗水,刘佳心偷偷吞掉刚挖的一颗晶块,手掌再次发出柔光,迅速上前。面前的,是一具千疮百孔的躯体,但他没有丝毫害怕和恐慌,唯有自豪和信任从这“结果”中升起。

狰狞的骨伤耗费了比平常更多的原力,大概消耗了刘佳心总体原力量的四成。治愈好麟旭的刘佳心长吁一口气,又来到房内的胡赛旁边——其身上的大部分伤口只是缓缓地流出血液,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使用治疗术,也很快便把昏迷胡赛的全身伤口都补完了。

好动的胡赛在受的伤痊愈后当即醒过来,扫了一圈,喊:“我擦?怎么做到的!还以为完蛋了!刚才跑的时候那玩意一脚下去我耳朵都瞎了,怎么赢的啊?”

“你看看旭哥衣服上有多少血。”刘佳心本想和胡赛唠嗑唠嗑,但心中一股极其疲乏的感觉笼盖了他清醒的意识。他的手指和腿脚开始传出刺麻、全身上下的骨头更是个个紧痛,于是没有再说话的精力。

谢浩然躺倒在血泊之中,微微睁开眼睛,俏皮地眨了眨;刘佳心便勉强一笑。

治疗持续进行中。胡赛郁闷的叫嚷充斥着走廊,也不知是在对麟旭叽歪些啥。

不久后。

走廊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那人的鞋总是不慌不忙地抬起,但落地的回声却响彻整个走廊。

哒、哒,哒…

班长瘦弱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浮现。

靠近之后,可以看见其双眼瞪的格外大。他左手握住的是一根消防斧,那是个通体亮黑色的带有孔洞的斧子,前端斧面光滑锐利、闪动着反光,后端是一个尖锐的椎刺。因此它的两面都可以伤人。

一直没有说话,他在距离麟旭和胡赛大约十米的地方站住,观望着。

气氛,逐渐变得非常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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