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立岛。
不属于任何国家或势力范围，不受约束和管制，同时也不会得到任何一方的庇护。
法外之地，说的就是这样的地方。
这种地方在世界上存在不少，不过分布很分散，而且单个范围基本都很小。存在于这些地方的基本都是盗贼亦或是不要命的商人。
这种地方不受法律管制，也不受法律庇护。不管你是有钱还是有力量，来到这里你就存在价值，会得到尊重。
不过也因为商人们做的算非法生意，所以这种地方的物价会比较贵……可对于法外狂徒们来说，这里依旧是世上为数不多的乐园。
我们现在来到了位于极东海域里的一座中立岛，在此停船。
这应该是离穹顶最近的一座中立岛了。站在陆地上，便可以看到天边那座从天倾泻而下的瀑布。
它就像是一座天幕一般，将正个东方占据封死。
而在那座瀑布的最上方就是穹顶，传说中的神明栖息之所。
天色已晚，最近一直在海上航行，大家都很疲惫了。于是我们在这座中立岛靠岸停船，找了一所旅店包场。
不大的餐厅里挤满了战鬼号的船员，就像一家子一样聚在餐桌上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不论是阿波罗港之前的老船员还是之后加入的新船员，他们如今已打成了一片。
他们也算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弟兄了，甚至还一同进入了传说中的圣玛尔兰，从里面活着回来。这样的经历也够他们吹好些年了。如果有幸活到老，还能给刚出生的小鬼们讲诉自己的冒险故事。
“不跟你的部下们一起过去喝酒么？一个人站在楼梯的一角。”
海德拉跟着我在身后的墙上靠住，她似乎已经吃饱了。
她那种囫囵吞枣般的进食方式，吃一顿确实用不了多长时间。
“没有老板会和部下走得太过亲近。”
“但是能和部下走得近的老板一定深得人心。”
深得人心么……
看着下方的部下们，他们发出的欢声笑语确切传达到我的耳中。
他们是一个集体，战鬼号的一部分。
唯有他们团结，战鬼号才能继续在大海上航行下去。
战鬼号和我能存在到今天，也少不了这帮家伙的功劳。
“捆绳的任务是把细小的木棍束在一起，而不是和那些木棍在同样的方向上伸直。”
“那捆绳不会过得很寂寞吗？”
“可这就是捆绳的工作，捆绳的宿命。”
我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高粱酒喝下。这些透明的液体在我的体内燃烧着，仿佛能够给人带来力量。听说冀阳有一种叫“醉拳”的拳法，就是通过喝酒这一行为来施展。
“宿命是可以被打破的，就像我们将要做的事情一样。”
“你就别挖苦我了。我承认，我不和他们混在一起是因为我打心底里讨厌他们。也讨厌着身为海盗的自己。”
杀人放火，烧杀抢掠。不论我怎么扭曲，这种行为都是毫无疑问的“恶行”。
是我那心善的养父养母还有义妹，绝对绝对不会希望我去做的坏事。
奈何世事无常，偏偏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就像我过去和原生家庭生活时做的事情一样，靠掠夺他人来维持生活。
“狮子和狼生来就是食肉的，你让它们吃素它们反而活不下去。”
“……谢谢。”
她那洞察人心的力量总能轻易击穿我所构筑起的防壁。就算我再怎么努力拒人千里，她还是能轻而易举在我的内心里闲庭信步。像个园丁一样，修剪其中那些躁动的枝叶，让花园变得简洁清爽。
啊……真的是。
她这样子又叫我怎能拒绝喜欢上她呢？
不知不觉中，我的心已经向她折服了。
“我们劫掠那些弱者♪
告诉他们谁才是海洋的霸主♪
刀尖磨得闪亮♪
金币数到手软♪
削下敌人的头盖骨♪
拿来当碗使♪
吼！吼！
刀尖舔血♪
无惧生死♪
吼！吼！
我们是黑暗的獠牙♪
我们是无情的猎手♪
张开饥渴的大口♪
撕咬猎物的躯体♪
他们在颤抖♪
送他们上路♪
吼！吼！
这是我们的时代♪
我们是海洋的霸主！”
宴会进行到中场，船员们不约而同地唱起了这首在海盗圈子里传唱的歌曲。
没有人记得这首歌曲的原来的歌名，慢慢的就将其称之为“海盗之歌”。据说是在百年前那个航海时代开启后不久的时候就诞生出的歌曲，一直流传至今。
过去那个海盗们掌握大部分史前力量的鼎盛时期已经过去了，经过百年的时间，海洋上的海盗势力早已没落。就我所知，世界上的史前遗迹几乎已经被探索殆尽。而那些从遗迹里带出来的力量或神器，毁的毁，丢的丢。而能够震慑四方的海盗王，也仅剩下十二位。
随着燧发枪的问世，史前力量所拥有的战力优势已被大幅缩小。要我说，不出十年时间，海洋上凭借史前力量作威作福的海盗王将会被消灭殆尽。属于海盗的时代，不会再持续太久。
唱吧，唱吧，尽管唱吧。
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在被子弹打死或是被送上绞刑台之前，尽情的歌唱吧。
反正，谁也逃不了一死。
“蔚蓝色的天空♪
漆黑色的海水♪
太阳赐予我们生命♪
月亮赋予我们灵魂♪
翼人歌颂着天空父亲♪
挥洒的光耀温暖万物♪
精灵歌颂着大地母亲♪
恩赐的流泉养育生灵♪
如此美丽的世界♪
让我们沉沦其中♪”
在海盗们的歌谣结束之后，海德拉在我的身边唱起了歌儿。
她唱得不大声，在这嘈杂的旅店内，估计也就我能听得到。
她的歌唱声很优美，唱出的歌曲，也是我所没听过的。
这或许是第一纪元的歌谣吧。
来自遥远过去的传唱。
歌唱完毕，她微微歪头看着我。
“好听吗？”
“嗯。歌词也好，你的歌声也好，都让我觉得很舒适。”
仿佛看到了一张美丽的画，画中展现的，是一个无比美好的世界。
“不过没想到你还会唱歌，平时听你讲话还以为你会五音不全。”
她讲话的时候，很难让人感受到语气或语调的变化。倒是她唱歌的时候，音调掌握得好到不像话，听不出来不和谐的走音。
“平时也没见你很懂得欣赏，你又怎么知道我唱错了没唱错呢？”
“还真是有力的回击。”
我笑了笑，将杯中的高粱酒一饮而尽。
喝的有点多了，身体发热。这栋建筑又不太透风。
“我出去吹吹风。”
将空掉的酒杯随手放在楼梯扶手上，我走出了旅店的门。
◆
从旅店出来，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变化的关系，我现在对酒臭味比以前要敏感。尽管自己喝酒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不过别人喝酒的时候，我却会因为闻到味而感到有些不适。
啊……头有些晕乎乎的。
冀阳产的高粱酒这后劲也忒大了点，压根不是普通的麦芽酒能比的。
随便走走散散心好了。
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感觉身子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当我看到地上倒了个人，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醉得有点严重。
“喂！长没长眼睛啊！”
那人对我凶了起来。恐怕他不知道自己撞到谁了吧。
“哈？你他娘的……敢凶老子？！”
“老子？我看你是喝多了！不过这个妞挺正的啊，不过她头上那两只角是怎么回事？装饰品？真没品味。不过既然你撞倒了本大爷，就拿身体来偿还吧！”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四周为了一圈人过来，我的手臂也被人从背后按住了。
诶呀？看来撞到人物了？
不过会来这种法外中立岛的人，本来就没几个善茬。这种事也不奇怪。
“你……你知道你他娘的……抓的是谁么？妈的……放开……老子！”
“小妞脾气还挺大的啊。这样吧，就把她拖边上那小树林里去，弟兄们每个人都轮流来！”
“滚！你妈的！”
我打！我揍！给老子爬！
我以为我三两下把这些臭虫给揍趴下了，可睁开眼，却发现倒下的是我。
诶？身体……不听使唤。
醉得有点过头了吧……
这是哪里？树林？我怎么在这种地方……
“来，扒了她！这么正的妞真不多见，今晚就趁这个机会爽一爽。反正也不知道是谁，等明早她醒来咱们早就离开这了。搞她！”
“放开她。”
“你是什么人？别管闲事……等等，这个妞也很正啊，不如一起……啊——”
“救……救命……别打了……放过小的吧……我错了……我们错了！求求你别打了！我们走就是了！”
嗯？发生了什么么？
好像睡了一会儿，不过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海德拉就坐在我的边上。
“你怎么在这？”
“酒醒了？”
“呃……”
酒……
我拍了拍脑袋，试着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最后的记忆却停留在旅馆里面。在那之后就啥也不记得了。
啊，我好像是觉得很热，所以出门散散心……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躺在小树林里了？
“喝了酒就别一个人乱跑。”
“老子用不着……”
本来想说不需要她来管的，不过话说一半，却觉得不合适了。
仔细想想，这里是一座法外岛屿，我现在的身体又因为诅咒处在一个女性的状态里。喝醉了酒在这种鬼地方乱跑真可能要出事情的。
这种地方人口流动又频繁，不知情的时候被谁占了便宜，回头报复都不知道该找谁去。
所以海德拉才追了出来么？我摸了摸身上的怀表，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时间还早。也就是说海德拉是施法把我的酒劲给解了。
就像之前她给我解除呕吐恶心的状态时一样。
“谢谢了。”
我从地上起来，抬头看了看眼前。
在这片小树林的外边是一处悬崖，而悬崖的外边，可以看到远方那座从天而降的瀑布。
距离这趟旅程的目的地已近在咫尺。
“就快要结束了。”
“嗯。”
“到时候老子就可以恢复男儿身了，对吧？”
“按照约定的内容，的确是这样。”
八年了。
身中诅咒八年了。终于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到时候那些船员们恐怕会惊呼：什么？美女船长怎么变成爷们了？
可老子本来就是爷们啊！
越是想到诅咒要解除，我就越是感到兴奋。
除了身体可以变得壮硕有力以外，更重要的是——那个宝贝就要回来了。
这样一来，终于可以和我的美人做那种事情了。
没错，我在想的就是和海德拉啪啪啪。
“终于可以摆脱童贞了我草！”
“你想摆脱童贞吗？”海德拉问我。
“当然啊。总是被卡恩那个混蛋叨叨童贞童贞的，真是烦死了。不过想想，人生苦短，现在又有了你这么个美人在我身边，也没有理由继续洁身自好了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的船员们似乎都很喜欢做这种事情，应该会很舒服吧？
“如果你想摆脱的话，现在就可以。”
“啊？诶哟……”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被海德拉给推倒在了地上。她跨坐在我的身上，没有一点害臊的感觉。
意思是说现在就要给我解除诅咒直接做吗？
好突然啊，有点没心理准备。
“别误会了，现在还没有满足解除诅咒的条件。毕竟现在还没有结束。”
嗯？那她的意思是……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晚是你最后作为‘少女’的一夜。”
说罢，她的嘴唇已经靠了上来，用那柔软的触感将我塞满。
噫？
噫？？
噫！！！
◆
这种事情我压根想都没想过。
知道它发生了我才意识到，原来这样也行哦？
总的来说的话……感觉还不坏。咳咳。
一大早醒来后，把睡懒觉的船员们统统叫醒，简单吃了早点，购入一些补给，就是上船起航。金色的阿马尔塞被我别在腰间，就等着到穹顶下面以后使用它来为海德拉打开一条通往穹顶的路了。
“给老子打起精神来！给你们开旅店房睡一晚上床不是为了让你们白天打瞌睡的！”
平时在船上，船员们不是睡吊床就是睡地板。在海上航行摇摇晃晃的，而且我们是海盗船又不是民用客船，不可能有空闲在船上摆床的。
让这些睡舒服了的臭虫们精神起来后，战鬼号的船员门离开旅店，登上战鬼号。
今天醒来后心情格外的好，就像是早上出门发现门口有个写着“求收养，会暖床”的大纸箱子一样。
昨晚可是个非常棒的晚上，感觉过去的阴霾在短短一夜之间一扫而空了。
“感觉你在想什么很龌龊的事情。”
“没有没有，哪会呢。”
“真的？”
“咳咳……明明是你先动的手，还不是你害的。给老子好好负起责来。”
完了，在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以后，现在光是看她就觉得心底里在小鹿乱撞。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在部下们面前当好一个严肃可怕的海盗头子。
“加尔船长，准备好了！”
“起锚！目标——穹顶之下！”
终于到这个时候了。
旅途的终点。
经过了大约三个半月的历程，终于得以达成海德拉的目标。
把她送到穹顶。
如今抬起头，那颗赤色的死兆星依然在上空闪耀着。或许等海德拉抵达穹顶之后，那颗星星就会暗淡下去吧。
在船员们的努力下，铁锚被拉起，战鬼号向着那面从天而降的瀑布下驶去。
说是驶过去，不过也不会靠的太近。那边的水流很湍急，听说靠的太近整艘船都会被卷到瀑布底下去乃至破碎。我这艘船以后还得开的，碾碎了的话会很难办。
“到时候这个东西要怎么用？”我拿着阿马尔塞问海德拉。
“丢到瀑布里就行了。”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还行……”
我们之前住的那个中立岛距离极东的瀑布不算远，航行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不过接下来的才是难题。
船只没法再继续靠近了。
这种时候要是卡恩在就好了。
直接用魔法把这玩意儿丢过去肯定能丢到位。
“没丢到的话还能捡回来么？”
“恐怕得游下去捡。”
“那还真是……”
尽管风险很大，可我还没有因为这点风险就害怕到连丢出去都不敢。
我可是加尔托什·利维坦尼斯。从小到大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人！
我抡起手臂，二话不多说，把这把金色的短剑朝着瀑布投去。
飞到半空中，那把金色的短剑发出光芒，看来是刻在里面的魔法起作用了。
“噢噢噢噢！”
眼前的景象，让船员们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把阿马尔塞飞过之处，就连瀑布也避让开来。那把阿马尔塞，硬生生的是劈开瀑布，在水墙上开出一条斜向上延伸的水路，直通穹顶。
这样的光景，一生能有几回见？别说是劈开瀑布了，能够穿出一条通往穹顶的水路更是闻所未闻。
这样一来就差吧海德拉送上去了。
上吧小的们！
在这一瞬间。
从这一瞬间开始。
我的本能告诉我，某种巨大的威胁正在靠近。
那个威胁正在快速接近，比风还快。
这是……
“趴下！”
我喊的已经太晚了。
一道金色的光柱从远处飞来，直击站在我身侧的海德拉。她的胸膛被金色的长枪贯穿，连人带枪被剩下的惯性拖出围栏落下了海面。
这个威胁发生得太过突然，当我反应过来时，海德拉已被海水吞没，不见了形影。
“海德拉！”
“往……哪里跑呢？亲爱的，加尔托什？”
两米长的金属杖在我的面前一横，瞎眼的金毛犬在战鬼号的甲板上稳稳着陆。
她是怎么过来的？飞过来的吗？！
可以看到安达丽娜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辉，而她的脚……并没有踩在地面上，她是悬空的。
狂信的圣女……她果然还是出现了。
“要是再晚来一步……就让她上去了呢。神大人……可不会高兴的。”
“给老子让开！”我抽出赛尔咯什，挥向安达丽娜。可她却用金属长杖单手挡下了我的挥砍。
啧……什么东西啊。
这可是我加尔托什的挥砍，她居然能轻易接住！
“神大人，的祝福，可不会让你，轻易，看扁的。”
她反手一挥手中的长杖，将我推开。我已经明白，和她拼蛮力很难有胜算。
“放心吧，战鬼号，今天，将会在这里，永远沉眠。”
“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复制出数把幻影剑，将其投向安达丽娜。可这样的攻击，依然被她躲过或是用长杖拨开，没能够伤到她。
“就算你解放全力，打败了我，你也逃不脱，这包围圈的。”
“什么？！”
“我为你，带了军队，过来哦。”
侧眼一看，在海平面上出现了一排战船。无数桅杆和船帆升起。
而船帆上挂着的旗帜，毫无疑问是苏尔教国的标志。
教皇站在旗舰，向我传话：
“罪恶的恶魔，速速向神的军队投降！接受审判吧！”
这是魔法骑士团的扩音魔法。
该死，教皇来了也就算了，魔法骑士团也带上了。
“你不是已经被逐出教国了么？”
“可那并不影响……我抓着教皇的把柄呀，亲爱的。”
“啧……”
真是个阴险毒辣的女人。
就为了制裁我，甚至能费工夫出动苏尔教国的军队。看着那上百艘的战船，我知道今天我是插翅难飞了。
不过……出现在海平面上的旗帜并非只有苏尔教国的。
还有苏尔教国的邻国——瑞恩帝国的旗帜。
“你妈的怎么还把同盟国带上的？怎么做到的？”
瑞恩和我无冤无仇，顶多也就是三个月前我把他们家的阿波罗港给整个冻结了，还把皇帝的女婿宰了。
嗯，顶多如此。
“该死的战鬼给我听好!敢让我女儿守寡罪该万死！还我女婿的命来！”
啧，这边也是御驾亲征么？也把魔法骑士团这种国家天花板战力给带上了。
这还没完。
除了西边驶来的两支军队以外，从西北方向又出现了第三支军队。
金色的翔龙的旗帜，毫无疑问是冀阳国的象征。
“咳咳，朕接到热心市民举报，称浴血的战鬼加尔托什打算在冀阳国附近的公海内打架斗殴滋事，为扬我国威，维护和平，冀阳出兵前来讨伐最恶的海盗王！”
又是扩音魔法，还是那个活了五百年的隼武帝御驾亲征。
感情这是苏尔国和瑞恩国，还有冀阳国。三个国家倾巢出动就为了宰我？
“宰我费这么大功夫，真是煞费苦心了！”
“杀鸡，不用宰牛刀，叫这么多人来，可不是为了，对付你的。对付你，我一个，就足够了。”
什么……
那她费劲口舌带了三支军队过来是……
“当然是，为了对付，那个正被圣枪，暂时封印在水下的……怪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