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音…”MEIKO走到她面前,紧张地捧起终音的脸左看右看,“你没受伤吧?”
“没事。”终音笑了笑,同时背着MEIKO把受伤的血污擦干净,在MEIKO进来的时候她就急忙清理自己的眼泪和嘴角的血迹,她知道其实不清理也可以,但是她还是不想让MEIKO担心,“他们根本伤不了我。”
突然,楼道里钻出一个雇佣兵,他看到里面的场景后惊恐地对着MEIKO开了一枪,MEIKO看都不看一眼,右手狠狠地捶出,击打在子弹上,弹壳瞬间扁平,随后以更快的速度冲回去,击穿那个雇佣兵的喉咙。
看着捂着喉咙倒下的雇佣兵,阿绫有些不忍:“你没必要杀了他。”
“这些人背后都有背景,如果交给警方最多也就是个引渡回国,很快他们又会卷土重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让他们‘失踪’,随后克莱尔家族的势力会强压下这次事件。”MEIKO说着掏出手帕温柔地擦拭着终音的嘴角,擦掉了那一丝终音没有注意的血迹,“如果看不下去的话,你可以离开的,但是不要妄想阻止我。”
‘不不不,怎么看都是他们欺负了你妹妹所以你要找场子吧!’阿绫在内心大喊,‘难道你要成为像高板京介和春日野悠一样的妹控吗?’
MEIKO扶起终音,看了看她身后的大号初音和左边的小号初音,不由得笑了:“怎么,还没想好把初音未来这个名字给谁吗?”说着,掏出一把手枪,放到终音的上衣口袋里,“拿好,别丢了,防身用的。”
“本来是让古川大叔想的。”终音说着摇了摇头,有点害怕地看着自己的口袋,“我知道他心里的人选,可是他却说让我做主。”
“不过,你现在也确定了,不是吗?”MEIKO说着转身,她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愤怒,“我去清理一下那些蟑螂,乖乖呆在这。”
说着,她走到阿绫身边:“你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来见证一件事情。”阿绫说着掏出手枪甩了甩,“走吧,我很早就想和哲学自称审判官的fff团来一场了。”
“那么,就看谁清理的速度更快吧。”MEIKO话音刚落,她的身影模糊了一下,很快地消失了,而留在原位的她,仅仅是因为移动速度过快产生的错觉。
“真是的,妹控真可怕。”阿绫摇了摇头,“嘛,我去看看。”
看着MEIKO和阿绫离开,终音的笑脸消失了,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上次他们来袭击,让大哥受伤了,这次,差点让自己和妹妹们变成灰烬,那么,下次呢?
“要是有大姐那么强就好了,说起来,第一次见到大姐这么强。”终音的心里,第一次燃烧起对力量的渴望,她没有注意到,那些破碎的潘多拉盒子碎片,有一部分融入她的身体里,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一起融入的,还有本该在这里面的东西,MEIKO那一击打碎了潘多拉,却没有彻底毁掉它,反而让被困在里面的东西释放了,在她们注意不到的时候化成两部分,一部分融入终音体内,另一部分则潜入地下,酝酿着下一次袭击。
“咳咳,没想到,没想到歌姬竟然这么强。”
终音的寒毛立刻乍起,这个声音,她非常的耳熟,之前没有听过,但是今晚,她第一次,仇恨一个人。
“哈哈,没死,我没死。”失去双臂的阿兹莫丹费力地站起来,然而,他失败了,MEIKO那一肘打断了他的下巴,他的下巴在强力的一击下向内翻折成V型,在断裂处鲜血疯狂地流失,时而夹杂着白色的碎骨。然而,他没有死,没有死,这就是最大的胜利,只需要活着回去,就有办法让他的身子复原。
“阿兹莫丹!”终音的双眼燃烧起愤怒的火焰,“你竟然还活着!”
仇恨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阿兹莫丹那恐怖的形象足以让平时的终音吓晕,但是现在,她却只感到不满:“为什么,为什么大姐没杀死你,你怎么不去死?!”
门外,阿绫靠在墙壁上,她有预感,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时刻。
“哈哈哈,我当然没死,我当然死不了。”阿兹莫丹怪笑着,鲜血不断地淌下,却无法阻挡他的嘲讽,“怎么,你还想等到你大姐回来杀死我?哈哈,等她回来我早就离开了。”
“那我就杀了你!”猛然间,终音说出了她平时根本不敢想的话。
“哈哈,杀我?”阿兹莫丹感觉自己快被笑岔气了,“如果你杀死我,那么你将背负着杀了我这一瞬间的感觉,每个晚上都被我折磨,当年闭上眼时,永远能看到我临死的样子,那是在诅咒你,诅咒你为什么不去死,杀我?醒醒吧,这个世界上真正敢杀人的只有三种。”
阿兹莫丹说着,怪笑着接近终音,吓得终音往后退了一步,却靠在了初音身上,而他的敌人,愈来愈接近了:“一种是麻痹自己的疯子,告诉自己杀的和自己不是一类物种;另一种是有着杀人觉悟的人,不杀的话他们自己就会死;而第三种,就是杀人狂魔,可怜,你可不属于这三种人的范畴。”
阿兹莫丹说着,停顿下脚步:“一切都结束了,我只需要带走你就好了,fla…唔唔唔…”
他的咒语再也无法念出,那一瞬间,终音的瞳孔染上若有若无的紫气,在他念咒的一瞬间快步上前,掏出一个又大又硬的东西塞到他的嘴里,可怜的阿兹莫丹只能唔唔唔地叫着,口腔里被异物入侵的不适感让他的口水从嘴角流出,其中还夹杂着从那个物体里挤压出的白色液体,呛得他直翻白眼。
终音用自己吃剩的半个奶油面包打断了阿兹莫丹的咒语,她喘着粗气,瞳孔死死地盯着阿兹莫丹:“你说得对,我到现在为止都不敢杀人,就算是上次,也不是我自己干的,我真的,真的好害怕你说的那样,我真的,真的不敢背负一个生命的重量,以及诅咒,可是,不杀掉你的话,你还会回来的,你还会来伤害我的妹妹的,所以…”
泪水从粉红的大眼睛里溢出,终音哭着拿出MEIKO给她的手枪,连开三枪,一枪,打断了阿兹莫丹的左膝盖,另一枪,打断了他的右膝盖,最后一枪,从他的右脸擦过,打掉了他一只耳朵:“所以,即使我每夜被噩梦笼罩,每次睁眼就看到鬼影,每次喝水的时候都能看到你的惨状,曾经的饮料逐渐变成血腥味…”
她放开手,任凭阿兹莫丹无力地趴在地上,她拿出一个胶带,把面包塞进他的嘴里。
因为嘴里被灌满却因为太大了无法下咽,阿兹莫丹不由地翻着白眼,白色的液体从他的嘴里流出,终音拿着绷带封住了他的嘴,确保他的咒语再也无法念出:“也是,可以接受的。”
说着,她一边哭着,一边拖着阿兹莫丹走向之前陷阱一样的地下室入口:“这个地下室比较大,只有我和古川知道,当初挖这个的时候,只是想着哪一天出现突发情况我和我妹妹可以躲进去,所以里面没有水源,没有食物,什么都没有,只有石灰水泥,即使你再怎么折腾,也是不可能出来的,而现在,你也折腾不了什么。”
阿兹莫丹呜呜地叫着,他费力地挣扎着,却只能让他离那个地下室入口越来越近,此时,他忍不住响起吉步的诅咒:“我诅咒你,诅咒你的灵魂永远不得安静,诅咒你被你唤醒的恶魔杀死,你的家人,将会为你陪葬,你会唤醒这个恶魔,…”
他的挣扎逐渐弱下了,求生的意志被绝望和后悔替代,是的,他后悔了,现在,他真的唤醒了一个恶魔,他是第一个受害者,却不是最后一个。
终音费力地抱起阿兹莫丹,成年男子的身体重量对她来说还是太重了,但她还是抱起来了,把阿兹莫丹丢到投影仪显示崩塌的那块地板上,不出所料,地板开始崩碎,阿兹莫丹的身子无力地摔入黑暗,终音从营养罐后面拿出几个地板,小心翼翼地扑在上面,又搬来一个桌子,压在这个上面,直到这一切都完成了,她才露出一个解脱了的笑容:“这下子,再也不需要担心了。”
罄竹难书的阿兹莫丹,就在这黑暗的空间里,被人遗忘。而他,无法念咒,无法饮食,四肢被废,他也无法逃脱这个空间,只能在这个地下室里,在后悔与绝望的囚笼里,度过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
终音的确没有杀他,但是他宁可希望终音杀了他,这样,就不会在死前经受更多的痛苦了。他只能祈求着,祈求着有谁突然出现,要么杀了他,要么拯救他。
可惜,直到他因为失血过多和脱水变成一具尸体时,他的那份祈求,依旧没有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