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白织灯悬挂在一株破烂的塑料圣诞树上,破旧的家具在寒风的吹拂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从半个天花板大小的天窗中灌进来的雪花和冷风,就着半只结上霜痕的漆黑烧鸡和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半罐啤酒……
五十平米的彩钢房,一家人的“温暖小家”。
纵使这家人的生活凄苦无比,但是他们的生命却是可爱的,是不容抛弃的,是不可被**的……
“晨前辈,我们到了……”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警车呼啸而至,却为时已晚。
晨条一披着黑色大衣从车上下来,那熟悉的血腥味就提醒他,这次的凶手……
绝非人类。
保持冷静……
只有这样,才能将那家伙绳之以法。
和自己徒弟徐若星一起带上黑色皮质手套,两人推开房门,打开手电筒,缓慢走了进去……
漆黑的房间里闪过一道强光,犹如万丈深渊中落下一道惊雷……
两人稍作搜索,在门口便发现了四种脚印……
“最少,这个房间案发时最少有四个人……”
年轻的小警察摸了摸地上的泥脚印,两小时前,天阳的东城区才下上小雪,说明这次的案件很大概率是在两小时内发生的。
晨条一走入彩钢房,刚想打开灯,却碰触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手电筒打在手上,他才看清……
血,半凝固的血迹……
“怎么了,前辈?!”
徐若星不再能听见晨条一的脚步声,于是赶紧用手电照了一下房间中央的桌子……
那是什么?
赤红色的……
那是……
“呕……呕……”
胃部一阵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席卷他的胃……
这是……
四颗人头,用根绳子连着,整齐的挂在了房梁上。
“屋外有没有脚印?”
晨条一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默默从腰间拔出手枪,确认弹夹是满的,便拉开保险栓,又将手枪装了回去。
“师傅,可以武装解禁了吗?可是,没有上级的指示,我们真的能随便使用武装吗?”
年轻的干警犹豫的拔出手枪,询问道。
“你没资格,但是我有。回总局去吧,坐我们来时的那辆车,去回报情况,顺便带人回来处理一下这里。最起码,让逝者安息。”
说完,晨条一转身便从徐若星身边走过,像一阵烟一样,就这样飘走了。
“前辈,你要去哪?!”
徐若星赶紧跟上去,想拦下晨条一。
“前辈,我知道,我们现在都很愤怒。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未知生命体都是……都是怪物!”抓住晨条一的肩膀,徐若星使劲摇了摇他,“冷静点啊!”
“我很冷静。”
“你听我说完。首先,根据地上的脚印来判断。屋里的四种脚印,从房屋内出来,便只剩下其中最像是**人脚的一种,指向的方向,我想应该是美食街一带……”
“其次,刚刚那团红色的血肉,你仔细看一下,应该是受害者的扁桃体,上面甚至还有余温……这说明那家伙还没走远。”
“最后,如果上述说法成立,那么它现在将在前往美食街的路上,或者,干脆已经到了。他要做什么,还需要我是说什么吗?”
“无论如何,我必须去处理这件事,上级不会允许未知生命体存在的事实被公之于众,所以……”
“短时间内,总局很难组织起有效的抓捕行动。这会错过最佳的抓捕时机,也就是现在。而我,要去将它绳之以法。”
双臂一挥,将徐若星拦开,晨条一便独自走了前往小吃街的路……
“前辈,我也来吧!”
“不行,你的反侦察能力太差了,回去老老实实吧!”
晨条一说完,又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警徽。
“服从命令,担当责任。去做你应该做的。”
说完,晨条一便跑了起来,迅速消失在了他徐若星眼前……
看着逐渐远去,消失在小雪中的人影,徐若星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
“师傅的师傅,也是这样的人吗?”
小吃街。
热闹的街区,忙碌的商贩,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共享独属于自己的一份快乐与满足……
一名老者,不知从何处缓缓踏入了这里。
他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双眸纯黑却能看出阴翳,皮肤干瘪却又可以反射光泽,大衣上满是泥沙在人群中却不知避让……
而最诡异的,便是他那猎人猎杀之前的专注……
目光上下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他很快就搞清楚了一件事……
“这里……是大墓地吗?”
“不……不是……这里没有墓主人,不对……”老者抬起头,那晦暗遍布阴翳的双眼明亮起来……
不远处,一个牵着白发女孩的手的年轻人……他就是,墓主人!
女孩似乎在和男孩说什么,但是老者却不想听了……
那种悸动,不会错的……
千百年里,这种级别的墓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副躯壳下潜藏着两个灵魂,这女人很不一般……不过,也只是墓主人的陪葬品吗?”
“还有,这个男人……空有一副皮囊,灵魂却弱小无比……这样的家伙也有资格当墓主人了吗?”
“无所谓了。”
“谁从穆公?子车奄息。”